「如風她說待會就去幫你做,她還讓我告訴你,藥丹就快最後階段了。」
他走近她,細細地說著。
沐明月看著他,笑了笑,「也就是說需要你獻出血來的時候,不過,此刻我不想讓你獻血出來,用陸莫的就好了。」
之前,她故意要他貢獻出血,目的有幾分捉弄,不過現在,她開始懂得心疼他了,不想讓他割肉獻血。
「你不是要我的血嗎?」司徒碩詫異著,不明白她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就見她搖了搖頭,認真地道,「陸莫的血也是可以的,並不會影響什麼,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
是的!她不希望看到他受傷,她也想好好的保護他,像他那般對她一樣。
望著他,沐明月終于要承認了,她確定自己開始喜歡上他了,或許,在不曾成親前,他七王爺的名諱就已經落在她心里了,爹總是提到他就贊不絕口,而她耳濡目染,早就將他的名字記起來了,卻始終因為他那文弱書生般的氣質而鄙視著他。
曖昧的氣息在這一刻包圍住了兩人,司徒碩听到她的話,心里驀然一暖,嘴角泛起溫柔的笑容,他低頭,深深地看著面前的人兒,抬手,輕捧起她的臉,隨及,萬般憐愛地覆上她柔軟甜美的唇瓣。
「唔……」
感受著他的氣息,沐明月緩緩地閉上眼,小手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輕輕柔柔的吻,那種感覺就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心房,悸動不已。
她知道的,他也是喜歡她的。她並不介意晨夕的存在,和一個死去人計較不是沐明月的風格,晨夕是他的過去,那麼她要他的未來。
在他的未來里,只有她沐明月,他的王妃,他所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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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如風做好了點心送過來的時候,她站在門外,依稀听到房間里傳來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對于習武的她來說,卻還是能夠分辨的出來。
驀然地,她滿心歡喜的笑了起來,端起托盤轉身就離開,不再打擾這對好不容易和平的夫妻。
哇灑!她仿佛看到不久的將來,王府里有可愛的小王爺或小郡主打打鬧鬧的場景。
「陸莫,請你吃點心!」
她毫不客氣地推開陸莫房間的門,卻看到陸莫用刀嗖地一下劃破自己的手尖處,煉丹爐三顆丹藥因為吸收了陸莫的血而開始變化。
「陸莫,你……」她看著他的舉動,十分震驚與駭然,「這藥對王妃很重要,你怎麼能……」
怎麼能破壞王妃的煉丹!
王妃之前可以有交代要用王爺血的,而現在他竟然私自用自己的血完成煉丹。
陸莫冷面回頭看著如風,堅毅的臉龐有幾分鄙夷地說道,「說你不懂你還真不懂!純陽之血並不一定要王爺的血,再說王爺的身體是那麼尊貴,劃破他的手取血有何損傷誰擔當的起。」
如風恍然大悟般,隨之點了點頭,「說的是,你等著,我去幫你拿藥。」
她將托盤往桌上一放,立刻地跑出房間。
陸莫蹙了蹙眉,看著她那姣小的身體急切地跑出房間,他納悶地自語道,「就這點小傷,他那麼擔心干嘛!」
說完,他收回手,煉丹爐里的丹藥已算吸收了純陽之血,明天就能取藥了。他將蓋子蓋上,看著自己指尖的傷口。
他真覺得女人有時候就是太大驚小怪了,剛剛之所以會流血那麼快,不是因為他傷口很深,而是他運用了內力,將血液逼往指尖……這如風也是習武之人,她知道懂的啊。
他不解地攏了攏眉,隨手拿起一塊桌子上如風放下的點心,放進嘴里,立刻得,他一臉的享受的表情,贊嘆道,「哇!這點心好特別,好好吃!」
帶著清淡的香味,入口即融,而且還口齒留香,他又拿起一塊,塞進嘴里,「沒想到如風的手藝這麼好,怎麼以前她都沒做這麼好吃的點心來吃!」
「來了來了!」
如風,抱著小小的醫藥盒子,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生怕耽誤了時間,卻見陸莫一臉回味無窮地吃著桌上的點心,絲毫沒有因為傷口疼痛表情。
轟!她俏臉驀然一紅,突然想起陸莫是習武之人,剛剛指尖流血那樣之快,根本就是內力所逼,傷口根本就微不足道,那她這樣擔心的急沖沖的是為啥呀!
喝!她的心小鹿般亂撞起來,她擔心陸莫!非常地在意陸莫。
可,木訥的陸莫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的女兒心思,他一直都是將她當成哥兒一樣的,兩個人的責任和使命都是保護王爺,恐怕在他的心里,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情!
唉!望著陸莫,如風苦澀的深深嘆了一口氣,也罷!至少,她可以這樣時時刻刻地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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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平靜的渡過了兩天,走出船艙,站在甲板上,沐明月環顧四周,吊角樓,大紅燈籠,古色古香的街道,車水馬龍,此時太陽已經開始慢慢地往西邊落下,金色的光芒斜照在這個河邊的小鎮上,說不清楚的美麗,說不清楚的詭異。
幾只船都開始靠岸,河邊的竹樓里,傳來美妙的音律,悅耳縈繞。
天空中有幾只鷹盤旋在上空,發出嘎嘎地叫聲。
「夫人,船家剛剛說了,今天晚上停船休息,明天繼續上路,他說這里到了晚上特別的美麗。」如風從她身後走了上來,看著這四周的景色,偏頭,看向沐明月。
就這樣數日的相處,她對王妃的了解依舊不多,但是,她覺得王妃可算是一個奇女子。
只要一想到,她和王爺感情越來越發,她的心也越來越高興了。
由衷的希望這兩個人能夠一直這樣幸福著。
聞言,沐明月迅速地回頭,眉心微蹙,面色有幾分凝結,「晚上就留在這里?」
沒料到她會有如此大的反應,讓如風有些錯愕,點頭說道,「恩!少爺也說這里會很美,想和夫人一起欣賞。」
她好想再問,問她,是不是很不願意停留在這里?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地方?
沐明月驀然地收回視線,面色依舊凝色,她環視了四周一圈,吐氣說道,「如風,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今晚絕對會出事的!」
尤其是她看到又有幾艘船靠岸歇息,其中一只樸素的船載著客棧里遇上的太極門道長們,她直覺今晚絕對會有殺戮。
如風微微一怔,「應該不會吧!」她覺得這里山美水美,民情風貌特別的純樸,一點都沒有危機的感覺呀!
她想,王妃應該是因為被行刺而產生了恐懼,于是,她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說道,「夫人不用擔心,如風會竭盡所能的保護您的。」
鈴般的清脆笑聲從沐明月嘴里呵出,她輕揚了揚眉,再次看向如風那張忠心耿耿的模樣,俏皮的臉上有著不易察覺的情感,輕輕地道,「如風,這可是你說的哦!今天晚上可別睡沉了哦!」
這算是間接的提醒吧!防範于未然總是好的。
那一抹狡黠自她眼里閃過,讓如風有那麼一絲恍然,那個眼神看起來好邪惡,而且好熟悉。
看著王妃轉身往船室里走去,那著上等綢緞的身軀走起路來那樣輕巧,如果頭發再放下,然後再整齊地披散著肩上……
喝!如風輕輕地抽了一口氣,被自己心里所設想的而感到震驚不已。
她竟然把王妃和玉簫姑娘兩個人合為一體,覺得她們兩個竟然是同一個人……
不可能的,絕對是不可能的!
如風為了甩掉她內心的設想,用力的晃著腦袋,試圖甩掉那些不可能的可能。
王妃雖然有時候挺凶悍的,但是,她不可能像玉簫姑娘那樣武功高強,也沒有玉簫姑娘那般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而且更重要的是,王妃不喜歡拿她和別人比較!
「如風,少爺找你有事!」那一副公式化的拘謹男嗓從船艙飄出來,然後,她看到陸莫那張萬年不變的容顏從船艙探了出來。
想到這木訥的男子如此的不解風情,如此的不懂她的心思,如風的心里就莫名的有氣,氣他像個木頭人一樣,呆頭呆腦。
懶懶地應了,她甚至連看他都懶得看,直接躍過他就進了船艙,而陸莫則剛好走出船艙。
突來的轉變讓陸莫有種二丈和尚模不著頭的感覺,他納悶地抬起手撥了撥頭發,疑惑地道,「我什麼時候得罪過她了嗎?」
沒有呀!
他不記得自己哪里有惹到她不如意呀!通過王妃,他已經很清楚女人家那說風就是雨的脾氣了,變化莫測的很,所以,他和王爺私底下都說過,寧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
代價是慘痛的!
既然他沒有哪里得罪她,那她剛剛睨他的眼神怎麼那樣嫌惡?
站在原地的他,面對如風突然的轉變,他的心有點悶悶地,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那年十歲的如風被太後選中成為王爺的貼身女婢及女侍衛,算算他們相處了八年,對于年長她幾歲的他,總是會處處保護著她,教她武功……
要說除了王爺,如風對他最好,可今天干嘛就給他這種臉色了?
木訥如他,敲破了腦袋都不知道如風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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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岸邊的竹樓亮起了彩燈,燈火通明,彈聲不絕耳,依稀間可以听得到唱戲曲的聲音,映得整個湖面美不勝收。
原來是這湖邊竹樓里建了一座「夢樓」,顧名思義就是青樓,這里的每一位姑娘都美艷不可方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有才有貌……多的是達官貴人成群結伴地租船到此一睹這里姑娘的芳容。
听到船家如此介紹,沐明月的臉色微變,她懷疑地看向旁邊的司徒碩,輕輕地捏了他一把,帶著虛假的笑容,低聲質問,「你也經常來這里?」
立刻地司徒碩搖了搖頭,「今天是第一次。」
他可不是那些只貪圖享樂的奸官,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去探听探听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真的?」沐明月拉長了聲音,一雙眼眸睜地大大的,含蓄的笑意帶著絲絲危險。
「真的!」
「那好。」沐明月見他如此的肯定,她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收攏笑意,她朝如風再認真不過地說道,「如風,準備兩套男裝,我們也去‘夢樓’一睹絕色芳容。」
啊!如風驚愕地將嘴張的圓圓的,一雙眸子瞪的大大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
王妃說的是女扮男裝上妓院嗎?這樣,不太好吧!
可是她又不能違背王妃的吩咐,怎麼辦呀?她向司徒碩投以求救的眼神,這男裝到底是準備還是不準備呢?
陸莫站在事外也很想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司徒碩接到如風求救的眼神,他微微蹙起了眉頭,他是不曾忘記了在都城醉花樓,沐明月女扮男裝進妓院,找花魁,話說,有哪家的千金敢這樣做。
「如風,去辦吧!」
他還能說什麼,既然說了要帶她一起游玩,那麼,她說怎樣就怎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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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樓,就是要讓人開心的在夢中一樣,可以享受一切在現實不能享受的,這里的小姐們都可以如其所願,讓人置身在夢幻中一般。
重新的裝扮了一番,絲質錦袍,沐明月扮演的富家公子模樣與司徒碩高官的氣質惟妙惟肖,如風和陸莫責依舊是侍衛的身份。
換上男裝的如風,扎高的頭發綁成一束,白色的男裝裹束著她嬌小的身體,唇紅齒白的模樣雖不像女子,但倒是像白臉的小書生,當然咯!前提是沒有她腰間的佩劍。
陸莫覺得這樣子的如風看起來很特別,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