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烈滿腦子綺麗的時候,電話就響了,鈴聲急促。
「首長?」
「夏烈,第3號行動,即刻!」
容不得遲疑,容不得思考,更容不得他回頭跟他的女圭女圭說明、解析。他是軍人。軍人的第一職責是服眾命令。
「是!」他低沉而堅定地回答。
………………緋的分割線………………
爸爸韓憬謙已經醒過來,很狗血的,失憶。陶潔莉因為本身受了傷,為了趕到韓憬謙身邊,傷口得不到及時的護理,發炎了,也躺進了醫院。
夏烈,兩天了,一個電話都沒有。什麼信息都沒有。
電話響,韓雪條件反射似的以為是他,一看,是陌生的電話。
韓雪心里忐忑著,輕輕走出病房︰「你好,我是韓雪。」
「我是夏烈的上級……」韓雪思維停頓了!
但是,只听到對方說︰「明天下午有一個表彰會,請您在下午兩點到達會場。可以嗎?」對方詳細的說了一個地址。
「夏烈他……」韓雪只說了三個字,對方已經掛了機。
表彰會?夏烈他受表彰了?但是……他呢?他已經完成任務了,他為什麼不聯絡?
韓雪緊張地攥著手指,看著電話,足足過了好幾分鐘。
撥打夏烈的電話!關機!再撥打!——也是關機!再撥——關機!!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文可澄!對——找文可澄!
文可澄的手機卻一直忙音。最後也關了機!
可是,過了五分鐘,文可澄的電話打過來了,「嫂子,剛才電話沒電了,有什麼事嗎?」
「文可澄,夏烈……受表彰了,可是我沒能打到他的電話,怎麼辦?」
文可澄像是一怔,又哈哈笑著說︰「沒事,嫂子。頭兒的本事我們知道,一定沒事。電話這東西就是鬧心,有的時候不一定找到人。你等一下,我給你問問。」
太漫長了,這樣的等待太可怕。她承認!自己實在是慌得很!一種可怕的預感已經縈繞在心頭。韓雪一直攥緊了手指,指甲把手心掐得發紫了。
電話響!她神經質地發抖,按下接听︰「嫂子,我就說沒事。應該是一個抓捕逃.犯的行動,可能是離開了本省。很快就會結束的。不要擔心。」文可澄聲音平穩,笑聲依舊。
抓捕逃.犯?什麼逃.犯?是很厲害的那種嗎?大家都不敢問,這是秘密。一邊進行表彰,一邊又參加了行動。他真是太忙了吧。
「放心吧?雪。」陶潔莉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握住了韓雪的手,小聲地說。
韓雪一蹙眉,因為她感覺到,陶潔莉的手冷得像冰一樣。
「媽媽!」她驚出的聲音都沒了調了。
「媽媽沒事,去吧,去參加表彰會。你是他的妻子。」
那個上級所說的地方是離A城很遠的一個小縣城。她沒有時間給自己拿更多的東西。心里總是有一種恐懼彌漫開來,她坐在長途車上,手腳也止不住微顫。車開動了,她才醒起,是不是應該給夏明駿打一個電話。
「是的,韓雪你來吧。我已經到了表彰會的現場,很多事情要忙,你……小心。」夏明駿說得很簡單,語氣間像是極度的疲倦。
她再次給夏烈電話,不意外,電話關機。她不耐煩地拍拍自己的臉︰清醒!保持清醒!沒事的!他是什麼人!那些任務簡單得很,沒有事的!
車在午夜到達小縣城。韓雪坐在車站等天亮。車站上也有一些同樣等天亮才出發的旅客。
只要天一亮,到了表彰會現場,一切就會清楚了。或者……真是他參加了一項行動,很忙;或者……他的手機壞了,沒有地方修;或者又有了神秘的任務!嗯,很可能是這樣。
她覺得自己不是很緊張,但是坐在車站的塑料椅子上,她扭來扭去,很煩躁。是的,僅僅是煩躁而已。
坐得很不舒服,怎樣都是好累的感覺。于是,站起來,來回地走。
「安靜點!我要睡覺,別晃來晃去的!」一個男人悶聲悶氣的指責。韓雪只好又坐了下來。
把手交疊,又放開,放開,又交疊……突然醒起,這個動作代表著緊張。
緊張什麼?他——應該是好好的!
于是,手合攏起來,默默地念︰「烈!你要給我好好的!好好的!天一亮,我就會看見你!然後你就責備我,這樣跑來……然後我就狠狠地訓你,為什麼不給我電話……然後……」
突然醒起,韓雪!緊張?你心里想什麼?他可是烈少啊!再胡思亂想,看烈今晚不咬死你……
于是,她又想起了昨晚他的瘋狂,又是嗔怒,又是恨,見到他一定要問個明白,是不是真的跟顧拓雅發生了事,或者喜歡上了周毅瞳。猛然韓雪自己都笑了,瘋了?以他的性格怎麼會!完全是被妒忌蒙了眼楮。他是幫文可澄送周毅瞳的,對不對?一個擁抱能說明什麼啊。
車站很小。只是一個大約100平米的空間。站內的工作人員都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一些等待的旅客也抱著行李。閉著眼楮。門外,漆黑漆黑的。
連樹的影子都看不到。
「啊!」韓雪重重地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在怕什麼?
真是一個脆弱的人!
六點,六點了!
韓雪站起來,詢問車站的工作人員,到軍部應該坐什麼車。那人告訴了她,但是,要等到八點才有車來。
韓雪點點頭。咬唇。又坐了回那張塑料凳子上。
想一想,結婚證?帶了。要不人家問起,說自己是他的老婆,人家未必相信。身份證?帶了。錢,幾千塊現金,夠了吧?第一次到大部隊,應該買點水果之類的。
天亮起來了,人們陸續走出,各自散去。
八點!?好不容易才熬到七點三十分,韓雪就沖出去,在開往軍部那趟車的站牌下等著。
其實,小縣城的人不多。等了半個小時,韓雪的後面才跟了一個人。車總算慢慢地開來了。
韓雪的心髒撲通撲通的,韓雪好像看見了它顫抖,緊張的樣子。她抱緊包包︰「沒事!傻瓜韓雪,烈要笑你的!看你這個啥樣子?好像要發生大事似的。沒事,你的烈好得很!一定好得很!」
車顛顛簸簸。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軍區到了,這里是整個南方的軍區,地域大得很,比夏烈他們連的營地更多的設施。
門口的守衛他接過韓雪的資料,看了一下。又看看韓雪。臉上很平靜,但是,韓雪看到他的眸子,閃過一束不安。瞬間,又沒有了。
會議廳,簡單,莊嚴。進去的都是穿著肩上扛著徽章的人物,韓雪忐忑不安的站在門口。
「韓雪同.志嗎?」是韓雪第一次到營區見過的軍長,他走了過來,問。
「嗯。」韓雪听見自己的聲音都是發抖的。
「來——跟我來。」首長帶著她,走到了前排座位,「坐在這里吧。」
「首長……夏烈他……」韓雪囁嚅半天,還是問了。
但是,領導只是閉閉唇,凝重地輕輕拍一拍她的肩膀,「我再安排一下……」說著,就走了開去。
其實韓雪已經知道答案了!一切那麼明顯。但是她還是要等待,等待一個清楚,明確的,答案。
是的,當她听到︰「夏烈同.志在行動中表現出的英勇、無畏行為……充分便顯出我們……隊伍的……他用光輝的鮮血,給罪.犯們一個……他雖然……其不朽的形象仍在在我們心中……」
她听到了雷鳴一般的掌聲,也听到了有人喊她去上台,要她說什麼話……
她上台去了,也沒有流淚……她沒有說話,她不了解夏烈,一點都不了解!他是一個怎樣的人,怎樣用「光輝的鮮血」,給罪.犯一個警告,她越發的不清楚。
她只是接過那一個紅色的本子,鞠躬!然後木然的下來了,木然的一步一步離開了那個掌聲雷動的莊嚴的會議廳。
沒有人阻攔她。她就那樣一步一步地離開。她發不出聲音,看不見人,也听不見任何的喧囂。
她一步一步地走。看不到遠遠跟隨的一個幾乎蒼老許多的身影,那幽深眼楮下深切的疼痛。
風起了,雲涌了。她沒有覺得涼。她沒能感覺到溫度。
天空中,那卷起的風中,那翻騰的雲中,似乎想起了某個人的呼喚。
他喊,「女圭女圭,泰迪熊,雪,老婆……」遙遠的,卻又覺得近,她吃力的睜開眼,看不到他。
自己怎樣回到A城的,怎樣來到江邊的,真不知道。那滾滾的江水,還是不停地往前流動,不是時過往的輪船,扯著高高的笛聲,突然嘯響,嚇人一跳。大橋底下,還有那兩塊石頭。
韓雪立在遠遠的石頭上,轉身尋找……
他呢?那個孤傲又寂寞,俊魅桀驁的軍人呢?
沒有,人流如鯽,卻沒有她要找的……
不!她不願意哭!她感到嗓子眼有什麼東西堵住了,自從得到了這個消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答案。心突然就不怕了!真的不怕了!
哭是沒有用處的,只會讓自己更糊涂。她怕哭過以後,就會把所有的記憶連同淚水溜走了。
韓雪,不是那樣的女孩子。面對厄難,只會痛哭,哭得自己的心都碎了的那些女孩子,是因為身邊有一個人知道她在哭。
自己哭給誰看?
…………………
PS︰留言啊,親。謝謝13……的荷包,還有諸位的咖啡。
今日更畢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