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劍風雲變幻 紅樓隔雨相望冷(二)

作者 ︰ 葉知行

即使有心想出來一探究竟也是無望。白菊公子的身後只跟著兩個手持彎刀的黑衣人,刀尖上血跡未干。

紅妍秋波流轉,道︰「難得白天一睹左花使的風采,實在是罕見,我還以為左花使膽小如鼠,不敢白天見人呢。」白菊公子環視四周,道︰「姑娘還真是伶牙俐齒!紀公子他們是出去找人了吧?看來這里的陰婚果然邪門,可惜那個張家姑娘了。」紅妍道︰「我也在可惜,為什麼只有鬼新娘,卻沒有鬼新郎。」

周若芸補充道︰「要不然以左花使的地位和武功,肯定能被選中。」冷月道︰「好像有些道理。」白菊公子沒有生氣,道︰「三位姑娘還真是配合默契!」他話音剛落,手里的玉笛就已經探出急點紅妍的肩井穴。那兩個手持彎刀的黑衣人也和冷月交上了手。只听細微的破空之聲過後,張謙無力的癱倒在地,臉色蒼白如紙,眼見是不行了。下一刻,一個手拿竹筒的黑衣人從角落里掠出向遠處狂奔,後面是滿臉殺氣的周若芸。此時的周若芸,只有一個念頭,殺了這個暗算張謙的小人!

張芷青悲痛欲絕,嘶聲道︰「爹!爹!你不要嚇唬我!你不要丟下女兒一個人!」可是此時的張謙已經听不見女兒的聲聲呼喚,因為他已經瞑目而去了。那竹筒里射出來的銀針不僅有毒,而且其中的一枚銀針還刺入了張謙的心髒附近,哪怕神仙下凡,也無力回天了。紅妍喝道︰「萬花樓里都是一些暗算殺人的宵小之輩!」

白菊公子微笑道︰「我們本來就不是好人,不在乎多些惡名。」他武功高強,內力深厚,論武功原本在紀名川之上,只是紀名川因機緣練成了九曲連環劍,又研習了一代高手空明禪師的獨門內功心法,這才後來者居上,有實力和白菊公子抗衡。眼下紅妍的處境萬分凶險,只怕沒過多久就要血濺五步香消玉殞了。

那一邊,兩個黑衣人的彎刀配合默契攻守兼備,而且刀法之凌厲迅疾也同樣讓人心驚。如果是單打獨斗,冷月也許還有幾分勝算,不過雙刀聯手,冷月就岌岌可危了。一個輕靈的身影閃了出來,人劍合一,化成了一道劍光直取白菊公子。

然而就在這時候,白菊公子的玉笛已經即將戳中紅妍身上的一處大穴。他不愧是享譽江湖的一流高手,在這個時候依然保持著從容不迫的氣勢。像白菊公子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因為任何的事情讓自己有什麼閃失,這也是一種聰明。

所以,白菊公子盡管沒有制住紅妍的穴道,卻也因此避開了背後的那一劍。直到此時,他還不後悔自己做出的判斷。顧慶遠是飛龍劍客龍在天的二弟子,劍法和名氣雖說不如小公子劍紀名川,可是武功也非泛泛之輩。何況此時,他手里拿的是龍在天的成名兵器飛龍寶劍,這可是真正能要人命的東西。

紅妍稍稍的緩了口氣,右手輕揮,兩枚月牙形狀的暗器破空而出,飛向了惡戰冷月的兩個黑衣人。這樣一來,在黑衣人躲閃暗器的時候,刀勢必定會減緩,也算是解了冷月之圍。白菊公子剛想說什麼,忽然間臉色一變,緊接著就倒了下去。

周若芸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這不是幻覺,因為她已經受了傷。這個暗算張謙的黑衣人,只是萬花樓里的一個小小的角色,居然能出手傷了周若芸。周若芸感覺自己的左臂有些發麻,知道此人的短劍上肯定有毒,不由的有些悲哀。

她悲哀自己的武功為什麼一點也不中用,要是她的武功像趙曉荷一樣,這個敗類已經死了十次八次。同時她也悲哀自己為什麼沒有紅妍的聰慧,如果現在受傷的是紅妍,她也會有辦法對付眼前的這個毒蛇一樣狡詐的人。

只是,現在受傷的是她自己,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紀名川憂形于色,道︰「也不知道妍兒和師弟現在怎麼樣了!」唐葫蘆說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我教給妍丫頭的方法神鬼莫測天下無敵!」花不落道︰「以紅姑娘的本事,我還不算擔心,我現在只擔心我們的安危。」紀名川的目光里流露出詢問之意,唐葫蘆嘀咕道︰「我們三個聯手御敵,你還害怕什麼人?」

花不落道︰「我害怕的不是人!」紀名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忽然明白花不落是什麼意思了,只有唐葫蘆還一無所知。原來三個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步入了一個石陣里,完全的迷失了方向。沒有人知道這個石陣是誰布局的,但是紀名川可以肯定的是,這里以前只有亂石沒有陣勢,所謂的石陣是有人利用這些石頭,用九宮八卦之法布成了石陣,看起來也就是最近幾天的事情。

紀名川道︰「看來還真有人為了我們煞費苦心,現在他們如願以償了。」花不落道︰「這里是出了清平鎮往南的必經之路,這些人真是不尋常。」石陣里似乎隱約飄浮著乳白色的煙霧,遮擋住了人的視線,也讓人無法辨別方向。

唐葫蘆嚷道︰「邪門!真是邪門!」花不落道︰「你還是省些力氣吧!我們不知道要在這里耽擱多久,也許時間會很長。」紀名川道︰「這些石頭由低到高的排列布陣,看來對方也害怕我們警覺。」花不落道︰「我們現在不巧就在最高的石陣里,可謂是插翅難飛。」唐葫蘆倒是還算樂觀,道︰「沒事,妍丫頭他們會來的!」

懷雪鴻不禁有些口渴,道︰「我們還是先喝碗茶吧!」聰聰兒一向謹慎,道︰「今天鎮子好像比以往要安靜,我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懷雪鴻道︰「昨晚又是陰婚,都搞得人心惶惶了。」聰聰兒道︰「你有沒有听見什麼聲音?」

懷雪鴻是一個聰明人,聰明的人往往反應都比較快,浪子劍出鞘!聰聰兒沒有說話,手里多了一柄匕首。目前兩個人的處境不算十分凶險,可是也有些不妙。這一次兩個人踫上了對手,只是這些對手都很另類,咆哮的樣子有些駭人。

聰聰兒道︰「二十六只獒犬!這個清平鎮真是無奇不有!」懷雪鴻道︰「獒犬是狗中之王,生性凶殘,但是據說不多見,這個鬼地方怎麼會有一群?」聰聰兒道︰「當然是為了對付我們!」他無奈的說道︰「要是這個時候唐大俠在這里就好了。」

唐門的暗器和火器天下無雙,要是唐葫蘆在此,一定會感到新奇有趣,也可以大顯身手,關鍵的是現在這個老小孩不在這里。懷雪鴻有些頭疼,與狗為敵在他看來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慘嚎過後,兩條凶殘的獒犬立刻丟了狗命。

聰聰兒削下了一條獒犬的半條狗腿,一時間狗血四濺。他無奈的說道︰「可惜我不喜歡吃狗肉,否則這半條狗腿倒可以做盤菜。」懷雪鴻的浪子劍削鐵如泥,獒犬雖然凶殘,也是血肉之軀,自然受不了浪子劍的劍鋒,又有三條獒犬丟了狗命。懷雪鴻道︰「看來以後我可以將名號改了,就叫狗屠夫。」

轉眼間獒犬已經死傷了七八條,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懷雪鴻的功勞。聰聰的匕首盡管也是鋒利無比,對付這些獒犬卻有些費事。剩下的獒犬有的已經放緩了攻勢,有的畏縮不前,看樣子已經知道害怕了。忽然間,不遠處傳來了幾聲尖銳的嘯聲,獒犬們像是得到了什麼特別的號令一樣,開始了新一輪的猛攻。

空蕩蕩的屋子寂靜的可怕,別說人影,連鬼影都沒有半個。但是這里卻有一些木偶,這些受機關操縱的木偶,似乎才是最可怕的敵人。趙曉荷心知不好,那個蒙面的女子到了這屋子里便失去了蹤跡,由此看來肯定是去啟動機關了。

在這個看似尋常的屋舍里,可能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隨時都會成為兩人的葬身之地。冷毅面沉如水,他明白兩人的處境,哪怕不甘心也只能逆流而上!

就在兩人剛剛步入這間屋子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听見了一個聲音,那是機關啟動的齒輪摩擦聲。冷毅的劍法精深犀利,但是這些木偶不怕,這些木偶的手里同樣也拿著兵器,一招一式間似乎頗有章法,雖然反反復復只有那麼幾招,已經不容易對付了。趙曉荷削斷了一個木偶的匕首,卻發現自己的長劍無法摧毀這些活靈活現的木偶,天知道這些木偶都是用什麼鬼東西做出來的。

當周若芸蘇醒的時候,就看見了一雙明亮如星辰,但是卻閃爍著點點憂郁的眼楮。即使是在她這個少女看來,這雙眼楮無疑也是很美的。紅妍松了一口氣,道︰「還好你醒了!你可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周若芸喃喃自語,道︰「我怎麼會在這里?我記得我應該死了啊?」紅妍嗔怪道︰「好端端的說什麼糊涂話!」

周若芸疑似夢中,半晌無語。她依稀只記得就在自己因為毒性蔓延渾身僵硬,眼看就要暈倒的時候,那個暗算張謙的黑衣人卻先倒地不起了。緊接著周若芸就不省人事了,在失去意識之前,她似乎看見了那個黑衣人的身上血花飛濺。

紅妍低聲道︰「這麼說應該是有人出手救了你!這個人會是誰呢?」周若芸迷惘的說道︰「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是誰救了我!」她忽然間想到了什麼,道︰「張神醫他……」紅妍的神色黯然了幾分,道︰「當時就沒了氣息,可憐他一生懸壺濟世,卻落的如此下場。」周若芸聞言心里好生難受,一時間悲傷難以自制。

冷月已經點了張芷青的睡穴,八個時辰之內她會睡得十分安穩,沒有什麼事情能打擾這個柔弱可憐的少女。顧慶遠自責的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時疏忽大意!是我害死了張神醫!」紅妍不忍他為此事過于內疚,道︰「怪不得你!萬花樓的畜牲不擇手段,我早就應該想到的。」角落里的白菊公子冷笑道︰「一出手就點了我的九處穴道,還把本花使綁成了粽子,除了你紅姑娘,別人只怕沒這麼聰明!」紅妍的目光冷如刀鋒,道︰「對付什麼樣的人,就要用什麼樣的手段!」

白菊公子大笑道︰「都說紅姑娘聰明,果然不假!但是你還是不夠狠!你應該殺了我才對!」紅妍的臉色一寒,道︰「我是有這個打算!不過眼下還不是殺你的時候,有了你這個籌碼在手,至少萬花樓的畜牲會投鼠忌器,所以你還不能死。」

顧慶遠反手就給了白菊公子兩個大耳光,還準備繼續教訓這個萬花樓里僅次于樓主的第二號人物。白菊公子的嘴角沁出了血絲,神色極為肅殺。紅妍一把拉住了顧慶遠,道︰「士可殺不可辱,他好歹是一個人物,給他留些面子。」

白菊公子恨恨的瞪了顧慶遠一眼,道︰「紅姑娘,我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他有些茫然的說道︰「素來知道姑娘詭計多端,和你交手的時候我已經格外的小心了,你是什麼時候下的毒?」顧慶遠也不禁有些好奇,道︰「我也不明白!」

紅妍莞爾一笑,道︰「左花使的武功出神入化,小女子情非得已只好想些小伎倆保命了。」她繼續說道︰「唐門的迷離香粉摻一些在胭脂里,胭脂的香氣就變成了迷香,僅此而已。」此時,懷雪鴻和聰聰兒正巧回來了,看見受制的白菊公子不禁一怔。還是懷雪鴻的反應快一些,他笑容滿面的走上前,道︰「你也有今天!」

他嘴上說著手下也沒閑著,輕輕的拍了拍白菊公子的右肩。白菊公子只感覺氣血一陣上涌,頓時說不出話來,心里大罵懷雪鴻缺德。原來懷雪鴻的這幾下看起來輕描淡寫,其實暗中凝聚了一股陰柔的勁力,白菊公子多少還是有些吃不消。

聰聰兒環視四周,道︰「名川老弟他們還沒有回來?冷大俠和冷夫人呢?」紅妍說道︰「都還沒有回來!」她隨手在聰聰的衣服上捋下了一些黑色的鬃毛,道︰「你們和誰家的瘋狗打起來了?」懷雪鴻道︰「這個有點意思,听我慢慢的說。」

冷月急匆匆的破門而入,神色凝重的遞給了紅妍一張紙條,紙條上一行暗紅色的小字觸目驚心︰鎮南石陣困三人,病王玉女生死劫。紅妍神色一凜,道︰「不好!他們都遇見麻煩了!」冷月道︰「是有人用鴿子傳來的消息!」

唐葫蘆小心翼翼的扔出了兩枚「火焰珠」,只听兩聲炸響過後,一堆亂石轟然的倒塌。三人的眼前頓時一亮,白霧在這一瞬間也漸漸的消散了。紀名川淡淡的說道︰「看來這所謂的陣勢也不過如此而已。」花不落嘆道︰「只因為這石陣並非復雜的陣勢,而且堆砌的也很倉促,如果是復雜的迷陣,我們有火藥亦無用。」

正在說話的時候,只見迎面走來了十幾個人,為首的正是馮知劍和一臉嬌羞的龍瑾瑜。馮知劍皺了皺眉頭,道︰「這地方原來是有不少的石頭堆,但是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莫非是有高人將其改成了陣勢?」花不落道︰「沒錯!」

他目光冷然的注視著殺機漸少的石陣,道︰「如果不是唐大俠的火焰珠,我們只怕真的要在這里困上幾天。」紀名川嘆息道︰「看來馮兄同樣一無所獲,可憐那張家姑娘了。」馮知劍的語聲低沉,道︰「只希望不要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木偶是不知道疲倦的,似乎永遠都不會倒下去。剛開始的時候,冷毅和趙曉荷兩個人還有些精神對付這些沒有生命的木偶,可是時間一長,血肉之軀就開始吃不消了,兩人都覺得累了。但他們不能停手,也沒有辦法逃離這個鬼地方。

咿呀呀,不好意思了,各位,我會努力更新的!!!!

家還沒有搬完,以後就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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