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風之城,時空之劫 惡魔的陰謀

作者 ︰ 藤原染夏

Auguste咖啡屋

濃郁的咖啡味在屋內蔓延,自杯內升騰起縷縷皎潔的煙霧,迷離了多少人的雙眼。悠揚的古典樂在空氣中流淌、回轉,縈繞成一個夢之術師的國度。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端木崎,我斂起對他的不悅情緒,慢條斯理地朝他走去。

「我還以為、你不會出現呢。」端木崎自嘲式的端起咖啡悠閑地抿上一口。

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這家伙還真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淡淡地問︰「你到底想干嘛?」

他低低地笑了,捋了捋發絲,道︰「如果你還記得你是誰,就不要做一些會對家族不利的事情。」

眼神不自覺地凌厲起來,譏笑地說︰「你指的,不會是拒絕和你訂婚吧?我好像沒什麼義務要和你訂婚吧?」

「影,在魔界敢這麼和我講話的,你還是第一個。」他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呵,照這樣說來,在這四界之中,豈止我一個敢和你作對咯?」我輕蔑地反擊回去。從來就不曾認為在他的身份壓迫之下,身為公主的我需要向他表示什麼可笑的臣服。

「看來伯爵沒有教導你不要亂逞口舌之快。」端木崎依舊心平氣和地同我講話,但他的心思我卻怎麼也看不透,以至于多少沒有底。

「彼此彼此!似乎也沒有人教導你不要濫用職權吧。恐怕所有人眼中高貴的安藤殿下連對人起碼的尊重都做不到呢!」我固執地直視他,托瑞多族天生的能耐啊,怎麼可能輸給他?

「唉~~」端木崎突然輕嘆一聲,我倒反而不知所措了呢。他說,「影,我始終無法阻止你成為我。」

「什麼?」我茫然地望著他,倒有一種直覺,這個答案會讓我難過。

他說︰「你天生就具有惡魔的本性,無論你怎麼掩飾,隨著時間的增長,你的本性只會漸漸暴露。」停頓片刻,他又繼續,「如同年輕吸血鬼的能力幾乎和平常人相同,但隨著經驗的增長,吸血鬼就會逐漸發掘出自身的力量,從而變得無比強大。」

「不我怎麼會和你一樣呢?」我喃喃自語,失控般地站起來,「為什麼要提及vampire(吸血鬼)!」

「影,相對于惡魔,你更了解血族不是嗎?」他的笑那麼冷淡,我幾乎以為是惡魔的黑翼。

「你怎麼知道?‘他’告訴你的!?」冷冷地發問,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我的父親,托瑞多伯爵。

「既然你也認同我們是同類,就該了解同類間相同的本性。」

不,不該是這樣的。我從來都不認為惡魔會擁有完全相同的本性。我只是以為,只要對惡魔不了解,就不會成為一個自私冷酷的惡魔。為什麼還是被冠上了「同類」的稱號?

「藏銀戒、為什麼會在你手里?」我出乎意料的問題讓他愣了一下。

他的眼底一瞬間閃過一種名為慌亂的情緒,故意借由喝咖啡來穩定自己的情緒,他說︰「帶你回去的條件之一而已。」

和我父親的交易嗎?突然覺得真是可笑,在父親眼里,家族的一切都比我重要,我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

以為只有穿越時空才能尋回真實,卻總在不經意間誤入魔鬼的陷阱。地獄向右,帶你的希望埋藏于永無止境的黑暗

他說,我始終無法阻止你成為我。這是一種命運,我們只能任由它來臨卻無能為力。

對于那些一早就注定的事情,掙扎只會更讓人看清宿命的模樣,最後讓人感傷。

就好比你夢中的國度。你費盡心機地尋覓,不斷在希望與失望中徘徊。但當你真的找到夢中的國度時,卻無力地看開,只因它早已不是夢中的模樣。

已經逝去的東西,不該再對它懷有留戀。因為一旦錯過,便是永世的相錯。即使找回來了,也不再是最初的模樣。如果連留在心底的都不再長久了,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會一塵不變地等待著被尋覓到的最終?

上帝認為一切東西最終都會落空,最美的只存在于心底以及記憶中那些輪回翩飛的景象。因而,這個世界才會不完美。

當我回來玻璃花房時,卻看到Lois的身影在一片花叢中若隱若現。銀色的花瓣上幽藍色的星芒點綴其間,那聖潔的色彩讓人不忍獨佔。

突然想起來,托瑞多族那麼希望我回去,是因為在魔界那樣特殊的環境里,只有托瑞多族人才能成為華麗的締造者,創造出獨屬于魔界的花的世界。只不過,每一位後裔的出生都是以其父母喪失自身靈力為代價的。換言之,他們的靈力全都傳給了後代。父母的身份越高貴,其子嗣的法力也越強大。而現在的托瑞多族由于千年前的浩劫,只剩我一個擁有足以繼承家族的靈力,這就是一直以來的真相。

我這次種的花名為「雪逝」,也可以稱為「血逝」。在氣溫達到10度的時候,它的花瓣便會飛到高空中,形成像雪花狀的小花瓣,在空中翩飛,那銀色的花瓣就如同下了一場紛飛的鵝毛大雪。天幕也會變成它星芒的色彩——幽藍。

美的東西往往要付出相等的代價。魔界的人從來都信奉「等量代換」的法則,只要你願意交出相等的代價,你想要的東西就能到手。這樣一株「雪逝」,需要用精靈的血液來祭奠,如果是精靈王的話,效果自然會更好。只是,要傷了蒼,我始終不忍心。

然而,「雪逝」沒有一次能存活到開花,這也是我無比郁悶的原因。

Lois鬼鬼祟祟地在「雪逝」中動手,這一秒,突然什麼都明白了。我冷冷地發問︰「你在做什麼?」

Lois當下一驚,下意識地講什麼東西藏在身後,驚慌地開口︰「沒、沒什麼」她的眼中滿是慌亂,有太多的情緒藏在眼中,卻一一被我看透。

「背後,藏了什麼?」冷淡地問了一句,其實我只是想試探一下而已。

「真的真的,沒什麼」Lois本能地後退一步。

「沒什麼?」我微笑著,「為什麼要打‘雪逝’的主意?」口氣不自覺地凜然起來。

「小姐,請息怒。」她慌張地跪倒在地,卻固執都不肯開口。

「Lois,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若你說出理由,興許我不會怪罪于你。」我溫和地望著她,斂起讓她恐慌的情緒。我希望你不會故意惹我生氣,你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的脾氣的。

「小姐,我只是,太喜歡了,才忍不住」Lois低著頭解釋。

「荒謬!」冷冷地打斷她,目光森寒地質問「不打算說出實話,是嗎?」

「對不起」

「夠了。我從來就不屑于听這些沒用的話。如果你太空閑的話,倒不如辦完事趕緊回布拉格去!」突然就覺得累了。Lois啊,你的態度讓我很失望呢。

「小姐,我希望你會明白,我真的是為了你好」

「出去!」不想再見到她,我直接下達命令。

待她離開之後,我跪在「雪逝」旁邊,輕柔地撫模著它的花瓣自言自語︰「我一直想為你們保留下神秘的面紗,只是不想現實的世界將你們輕易地毀滅。可是似乎,這都是奢望呢。」

我想保護你們不受傷害,然而這個「世間」早就了一切,那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以為沒有人見過你們就不會有事,終究還是敵不過現實的力量。所以,最終,我什麼都沒做到。

其實那天在和宿提到星藍寶和月長石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那所謂的紓利特花展,只是一個幌子,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陰謀,要我來到蘇黎世。一如Lois在布拉格的時候,以我的名義讓「火尾之殤」來參展。

原來,算計了那麼久啊。我真是失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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