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還不醒?她都睡了多少天了!」
「殿下,不要心急。該醒的時候自然會醒。」
「你再說一遍?!當心我讓你魂飛魄散!」
「哎喲喂!殿下,息怒啊……」
好吵……哪個混蛋敢騷擾本公主清夢啊!我不悅地張開眼,畫面定格在——端木崎一手揪著魔界醫師的衣領,表情凶狠;醫師氣定神閑地微笑著。那笑……竟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
頭突然很痛,下意識地申吟出聲。
「看吧,醒了。」醫師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
「影,你怎麼樣?哪里不舒服?」端木崎直接沖過來,就差沒和我眼對眼鼻對鼻了。
蹙蹙眉,盯著端木崎看了幾秒。怎麼他的樣子那麼狼狽?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了。
「端木崎,你是去惡斗了吧?」出口的話語還是那麼不留情面。
端木崎嘴角一抽,他穩住自己的呼吸說道︰「沒,你沒事就好。」
「什麼?」一把推開他過分貼近的臉,鄙夷地說,「我不過是睡個覺,至于麼?還有你——醫師,為什麼我看你那麼不順眼?讓我很想抽你一巴掌?」
醫師嘴角的笑意明顯掛不住了,尷尬地說︰「這個……呵呵。可能是鄙人長得不順公主殿下的心意吧。」
不順嗎?我仔細打量著醫師的容貌,三分清秀、三分儒雅,唯一的缺陷是剩下幾分里有裝逼的嫌疑。其實也不是那麼討人厭的長相,心里卻對他萬分的討厭。到底從何而來?
醫師額頭顯然已經開始冒汗了,我還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他。「你是不是整容了?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和諧。」
這種感覺很奇怪,說不清道不明,但我就是討厭他。
「額……公主殿下真愛開玩笑。呵呵。」我看他好像已經汗流浹背了。為難一個陌生人,這不像我的作風,今天有點異常。可能是被他們擾了清夢。外加醫師長得真的很不順我心,看他受難我心里反倒是舒坦了點。
「你先走吧。」揮揮手,他再不走我怕後果不是他可以承擔的。
「影,你干嘛欺負醫師?」端木崎不解地問道。
撇撇嘴︰「誰知道,可能他太欠抽。」
冷汗悄然爬上端木崎的額際,他訕笑著說︰「那個……歆剛回來魔界,要不要見見她?」
我莫名其妙地掃了端木崎一眼,怎麼連他也那麼奇怪?忍不住嘲笑他︰「你真是不正常。夏是血族啊,她的吸血鬼之父有事沒事就傳召她,三天兩頭不在魔界也很正常,況且她本來就不是魔界的人。」
「啊哈哈……是嗎?」端木崎尷尬地笑了笑。
「那啥,想不想回人界玩玩?天天呆在魔界,日子也挺無聊的。」
低頭思考片刻。「可以啊。」當初我回魔界的真正原因是什麼?為什麼不記得了?是因為端木崎說的「莫的解月兌」?不對,不是這個。怎麼突然不記得了?
茫然地甩去那混亂的思緒,月兌口道︰「我要去蘇黎世。」
似乎有什麼,招引著我回到蘇黎世。這一回,不為任何人的算計,只是心中有個聲音默默地要求著。
「好。」
……分割線……
蘇黎世
金色的火焰照映著這個被神所眷戀的城市,白色的聖鴿悠閑地在廣場上游蕩,蔥蘢的道路兩旁,是現代氣息濃重的商業街。咖啡屋里四溢出濃郁的香味,西餅屋內甜美的香氣惹人駐足……
我徘徊在蘇黎世的街角,心卻前所未有的荒蕪。像在找尋著什麼,又像在哀嘆著什麼。
低調的角落里傳來一首奇特的歌樂,像被蠱惑一般,我順著音樂尋了過去——
精靈在指尖飛舞,任由銀粉灑落
靈界的瑩澈暗藏不了
枯燥的畫面感,最後的神曲,誰能獨唱那首殤?
游弋而上的希望,平淡了慘綠的月色
唯有莫耶塞拉的哭泣
誰的身上落滿塵埃,連恆河水都洗不淨的憂傷
神秘孤堡下,死亡背後重生的絕美之花
血月的殘殤,隱藏多少秘密
破碎的希望,擱淺的憂郁
死之烈焰在怒吼
誰的希望演變為絕望的絕望?
逆轉的懺悔,誰在廣場上等待……
一曲安魂,一曲狩魂
惡魔嘴角玩味的笑,迷途羔羊無望的痴
誰來祭奠那繁華沉渚的歲月?
銀色火焰燃燒,聖境已然開啟
孤堡內少年不斷掙扎,暗夜之火燃盡一切
潘多拉的魔盒困住你永世的自由,徒留永世孤寂
罪惡的開端,誰在低吟淺唱那首殤?
……
像是異世界的歌曲,明明那麼陌生,我卻感到心髒陣陣縮緊。
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原來這也是一家咖啡屋,但顯然很冷清,沒有什麼顧客。服務生懶懶地在吧台打著呵欠,像是隨時都會睡著。
「請問,這首歌叫什麼?」
服務生迷茫地睜開眼,眼楮霎時瞪得老大。
不悅地蹙蹙眉,他像是看懂了什麼,不安地說︰「呃……這首歌啊,《暗夜之光的微笑》。」
《暗夜之光的微笑》嗎?這首歌里,倒像是隱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你知道是誰作的曲?」
「不知道,它在蘇黎世已經流傳了好幾百年了。」
「謝謝。」
走出這家咖啡屋,看著天際我微微一笑。大概這就是我再次回到蘇黎世的目的吧。《暗夜之光的微笑》,也許只有破譯出它,心才不會覺得空落。
有的時候我們怎麼知道,你的一個自以為是的決定,可以把自己推上怎樣的命運懸崖?
永遠不要去揣測止戰之殤和上帝的心思,因為知道了,才會真的傷到了。最後的最後,當我知道到那首歌詞訴說的命運時,才真正明白神界的那兩位大神,到底有多殘忍。
你尋覓的從來就不是什麼真相,而是你無力掙月兌的命運。那字里行間的,只是我們無法擺月兌的命運。只有最後,深陷其中的我們才會真正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