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幾位客官在這是打哪來啊?」不知何時,中年人一手端著茶壺,一手拄著拐杖,慢慢的走到他們這一桌招呼道。這時候,中年人已經月兌下的斗笠,小凌和小胖仔細觀瞧,感覺中年男人的年紀一定比他所表現出來的要年輕不少,雖然頭上已經長出不少白頭發。中年人的臉部由左眼一直到有臉下巴有一道長長傷口,看上去並不是被精鐵之器劃傷,那參差不齊凹凸不平的傷口更像是被樹枝劃傷的。新長出的皮膚組織跟老樹根似的盤在傷口四周,
「喲,老商,幾天不見,你都不認識我啦?我啊,童萬里啊!」看起來童鏢頭倒是常來這里喝茶,跟這個中年人還挺熟悉!
「哦,哦哦,童鏢頭,一個多月不見,你看我這記性,唉,老啦,老啦。」中年人說著還拍拍自己的腦袋。「今兒又出鏢啦?這兩位看著眼生,是新來的鏢師?」中年人看這小凌和小胖說道。
「哈哈,老商這你可看走眼了,這是我們少爺的好友,一同去九江游學的。」童萬里說到。
「哦,原來是兩位公子,失敬失敬。」說著話端起茶壺給幾人有摻滿了茶水。小凌直覺感覺到,這個中年人一直在注意著他和小胖!回頭看了看小胖,發現他也在皺眉思索了,應該也感覺到了中年人對自己的關注。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琢磨著這到底是誰?
「看兩位公子身材壯碩,應該也習武在身吧!「中年人裝作無意的問道。
「哈哈老商,好眼力,這兩位,可是正一道王明海道長的高足。」小凌看出來了,這個童萬里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心里藏不住話,中年人估計也是看準了這點才在這里不停地從童萬里口中套話的。
陳伯言只是坐在一旁喝茶,對這種街邊老頭他一向不屑于理睬!而陳飛雪估計是覺得此人面目恐怖,因此也沒什麼談話的興致。只听得童萬里和中年人還在不停地說著什麼。
「哦,失敬失敬,王明海那是正一道長的高足,二位公子能的他真傳,前途不可限量啊。」中年人沖著小凌和小胖笑道,他這一笑臉上的傷疤更是跟蟲子爬行一樣扭曲起來,
「那還用說。小凌和小烈那可是龍虎山上有數的高手,要不是外出游學讀書,現在說不定啊……「這回小凌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童萬里不僅僅是個大嘴巴,而且語不驚人死不休,那牛吹得都沒邊了。小凌現在非常後悔,不該跟陳飛雪提起自己和小胖學過武功這件事。
「哦,這麼厲害啊,不知道老朽能不能知道兩位公子的尊下大名呢?」中年人表面听上去好像很是欽佩,可小凌看得出他饒了那麼大個圈其實只是想問自己和小胖的名字。
「那還不簡單,兩位公子可隨合了,跟我們這些粗人都非常談的來。」童萬里一拍胸脯的說道,「這位是凌宇風公子,這位是王烈公子。」
「久仰久仰,」小凌默默地注視這中年人,發現他雖然嘴里說著久仰久仰,眼中的目光也變的炙熱,可那種炙熱不是因為崇拜,更像是因為貪婪和刻骨的仇恨。小凌就更是奇怪了,自己和小胖什麼時候得罪過這路貨色?
這是時間尚早,茶棚里除了鏢隊的人,並沒有其他客人,眾人將看守貨物的幾人換進來又歇了一會,這才繼續上路。
而在听到小凌和小胖的名字之後,中年人就借口身體不適,早早的,就離開了茶棚。
小凌和小胖雖然心里奇怪,卻並沒有當回事。
大概是鏢隊走鏢長走這條路,童萬里對沿途的路況都非常熟悉,並沒有出現小胖在書中听到並十分期望親眼見到的劫道場景。而陳伯言對于趕路的理解就是睡覺,從上了車就開始睡,呼嚕震天響。而小凌和小胖沒有選擇坐在車上,而是和眾鏢師一起在車隊前方步行。
由于剛剛休息過,眾人的腳程不免加快了許多。走鏢趕腳的,吃的就是腿上的功夫,而陳飛雪,也是經常跟隨陳有德走南闖北,年紀雖然不大,可腳上的功夫確實不一般。看著眾人雖然加快了腳步,可小凌和小胖依然像個沒事人似的默默跟隨。陳飛雪不免好奇心起,向著左右幾位幾位鏢師一使眼色,又快了速度。
小胖和小凌只是奇怪,剛剛喝茶之前不是說好再走四個多時辰便能到今晚的落腳點萬年縣的東來客棧。難道四個多時辰是以這種步行速度來計算的?小胖和小凌對視了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不解。卻也不方便詢問,只得跟著眾人加快了腳步。
一個多時辰後,陳飛雪率先支持不住慢了下來,各大鏢頭也汗流浹背,只有童萬里只是眉角微見汗跡。陳飛雪喝了口水,走到小凌和小胖近前,凝視著他們。
這一個多時辰的趕路當中,陳飛雪數次回頭觀瞧,發現小凌和小胖彷佛並沒有感覺速度有多快,一邊走一邊交頭接耳在談論著什麼。好似並不是在趕路,而是在游山玩水一般,連一滴汗都未出。而各大鏢師卻個個凝神靜氣調整呼吸默默趕路,生怕一個大意落在別人身後出丑!
「兩位大哥,好功夫!」喘勻了氣,陳飛雪看這小凌和小胖認真的說道。
「嗯?」一句話說的小凌和小胖一呆。
「剛剛我命鏢隊全力趕路來試試兩位大哥腳上的功夫,這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各大鏢師都漸感力竭,只有兩位大哥還像是個沒事人似的,可見兩位大哥果真是龍虎山的高手啊!」陳飛雪爽朗的笑道。
一听這話,小凌和小胖翻翻白眼。
「陳姑娘,這也胡鬧了點吧。」小胖忍不住說道。
「恩?」長這麼大,陳飛雪還是第一次听別人說他胡鬧,心下很不服氣。
「就因為要試試我兩腳上的功夫,就命鏢隊不惜體力的全速趕路,要是這時候突然出現劫道的,你們還有力氣跟人動手?」
「噗呲」陳飛雪原本以後小胖會說出一番什麼大道理,沒成想竟然是這個原因,︰「呵呵,王大哥大概是第一次走鏢,不了街道上的規矩,就算是遇見劫道的,一般也很難和鏢隊動手。大家都是在這個地界混口飯吃,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不會動手,和氣才能生財。再者說,在此地界的誰不給我爹爹幾分薄面,故此王大哥的擔心實屬多余。不過小妹確實做得魯莽了,還請兩位大哥見諒!」說著話沖著小凌和小胖施了一禮!
和氣生財?感情現在劫道也算正經生意?小凌和小胖腦袋里頓時成了一團漿糊。原來說書人說的場面都是他們瞎編的,劫道也很少跟人動手。
正在三人閑談時,一位在前探路的鏢師急沖沖跑了回來,走到眾人跟前說道︰「童鏢頭,前面好像情況!」
「恩?情況?」童萬里很是奇怪,這條路自己走了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向來太平無事,最近也沒听說那位大爺在這里落草了。「你確定?」
「我也不敢相信,前面半里路的地方一顆大樹倒在路中央,把路給堵住了,我仔細上前觀察發現樹是剛被人砍斷不久。」
「嘶」童萬里看了看陳飛雪,陳飛雪拱拱手讓他自行拿主意。
「走,上去看看」眾人加快腳步又走了半里路,來到了這位馬鏢師所說的斷樹攔路處。
此地正好是一個樹林邊,大樹一倒,正好把進樹林的道路給堵住了,眾人跟著童萬里來到樹邊,果然大樹是剛剛被人伐倒的樹干上斧頭的痕跡還是全新的。
「倒是怪了,到底是什麼人要跟我們過不去呢?」童萬里命鏢師和趕腳的把十幾輛大車圍成一個圈,做成一個防御工事。
「童大哥,不必這樣做吧,這麼做不是明擺著跟他麼撕破臉皮嗎?」大小姐不解的問。
「我說大小姐,這可還未出鷹潭地界呢?敢在這欄我們鷹南鏢局的鏢車,你覺得這事能善了嗎?總鏢頭最關注家門口這一畝三分地,里里外外都打好了招呼。既然這樣還敢出來接我們鏢局的鏢車,才真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小凌和小胖站在一邊听著,雖不太明白他們所說的,可大概意思還是听懂了,有人要劫鏢,而且是「惡意」的那種。小胖頓時心潮澎湃起來,到底要看看這劫道的是不是像陳飛雪所說的那樣充滿「善意」?
「我說小胖,你覺得會不會是,一直盯著咱們的那位?」
「有可能,唉,要不是跟著他們一塊走,我們就可以到後面把人給拽出來了!」小凌和小胖低聲嘀咕這,一路之上兩人總有一種被人當獵物在背後盯著的感覺。一直到他們來到樹林邊,被大樹攔道之處,這種感覺才消失。為了不致于暴露自己武功的深淺,小凌和小胖才一直忍著沒有去把盯梢之人給揪出來。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由此過,留下買路財。牙蹦半個說‘不’字,爺爺我是管的殺來不管埋!」正當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聲暴喝從樹林之中傳來。
「嗨,小凌你听,真的唉,跟說書先生說的一樣!」小胖興高采烈的嚷道。
眾人原本因為這一聲暴喝而忐忑的心情,被小胖這麼插科打諢的叫嚷一下子又恢復了許多。
「噗呲,」陳飛雪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了,「王大哥,真有你的」
童萬里更是听得哭笑不得。
「人呢,人呢,劫道的呢?快出來,讓你胖爺爺看看,是不是跟說書的說的一樣,紅臉綠眉毛?」光听見聲音沒瞧見人,小胖可不樂意了,一個勁的嚷著讓劫道的快點出來,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站在林中喊話的小嘍,心里听著很不是滋味,雖然他不是第一次干喊話的活計,,可以前話剛喊出口,便能听到一片驚呼聲,然後是求饒聲,哭泣聲,難得遇到橫的不要命的,還能听到「 嚓」的聲音。那時候,他感覺自己就是那幫人的主宰,生殺予奪。可現在呢?小胖那聒噪的嗓音使他的那種滿足感還未聚積,便已全部消散,並且給他一種在看耍猴戲的感覺,更加不幸的事,他就是那只猴!
原本一連串的黑話被小胖無恥的打斷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接下來又像是被小胖當看耍猴戲一樣嚷著要上場,唉,嘍再小也是個人,他也有脾氣,也有自尊。
怒火攻心中,小嘍忘了老大的吩咐,跳出林外,指著樹後急得直跳腳的小胖喊道︰「兀那胖子,可敢上來與某大戰三百回合?」說著亮了亮手中的大刀!
听著這似曾相識的話語,看著那似曾相識的場景,小胖心中熱血沸騰,︰「雖然這劫道的樣子差了點,不過,是這種感覺,說書先生果然沒騙我!」
得,感情那小嘍在那醞釀了半天情緒才喊的這一嗓子,小胖是一點都沒听到。
四周眾人彷佛看怪物一樣看著小胖,陳飛雪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小凌站在小胖身邊,無奈的聳聳肩,替他解釋道︰「他就這毛病,別理他,一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