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與立冬兒來到朝陽谷畫堂。
這里是朝陽谷內最出名的也是規模最大的畫堂。這里搜集了諸國各種名畫。山水,人物,應有盡有。但是,這畫堂名義上是畫堂,可是眾所周知的是,這里的老板,是一位易容巧手。但凡有刺客需要易容出去行使任務,都會來這里,提供一幅畫,便能易容成任何人。
屠蘇與立冬兒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便來此熟悉熟悉。
兩人剛踏進這畫堂,便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墨香味撲面襲來。屠蘇轉了一圈,這店內掛著各種名畫,當真是名不虛傳。許多往來客人都會在此停留。
「公主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來者直接無視屠蘇,走到立冬兒面前行了一禮︰「在下風滿樓。不知公主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立冬兒玩弄著自己胸前的發絲,問道︰「你如何得知,我是公主?」
那風滿樓呵呵說道︰「不瞞公主,在下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看兩眼美人兒,收集天下美人的畫像。像公主這般的美人,自然也有所收藏。」
立冬兒說道︰「哦?」
風滿樓道︰「公主請瞧?」他袖手一揮,一幅畫卷展開。那畫中人兒神情落寞,縴縴素手無聊地玩弄著自己垂在胸前的發絲,不是立冬兒又是何人。立冬兒瞧了瞧,說道︰「畫工倒是不錯。」
風滿樓道︰「公主謬贊了。在下這點拙筆,唯恐有損公主名聲。」
立冬兒道︰「看來,你就是這店里的老板了?」
風滿樓︰「正是。」
立冬兒說道︰「我們只是過來看看,你能給我們引見引見麼?」
風滿樓道︰「難得公主有雅興,請。」
立冬兒跟著那風滿樓一路取道雅堂。屠蘇尷尬地留在原地,看周圍沒什麼好看的,也就跟著進去。
那風滿樓指著牆上的一幅一幅的畫,說道︰「瞧,此處收藏著天下各國名流人士。瞧,這是儒家張良。道家逍遙子。法家韓非子。墨家巨子。這個,自然是大秦帝國的傳奇人物,暴君嬴政。秦國三大世家,蒙家蒙恬。王家王翦。」說道王翦,立冬兒頓時臉色變了變。
屠蘇看著她臉色變化,不知道她怎麼了。那風滿樓說道︰「王翦帶兵攻破了燕國,想來,公主對他是恨之入骨吧?」
立冬兒莞爾一笑,說道︰「我只是想看看這仇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僅此而已。」
屠蘇卻盯著那暴君嬴政瞧了起來,那器宇軒昂的風度,還有那一身盛氣凌人的帝王風範,令人暗暗折服,心中嘆道︰也只有這樣霸氣的人,才能征服天下吧。
那風滿樓繼續介紹道︰「這是徐家徐福。天下第一劍客,蓋聶。天下第一宦官,趙高。天下第一政客,丞相李斯。還有當今聲勢最大的起義軍,陳勝,吳廣。如今聲勢最大的革命軍,項羽。總之,天下各大名家,我這里都有。」
立冬兒好奇地問︰「听說,您是易容高手?想易容成什麼樣的人,都可以?」
風滿樓捋著山羊胡,哈哈大笑,說道︰「不是我風滿樓自吹自擂,只要它有鼻子有眼,我就能給你易容成他的樣子。」
立冬兒︰「風先生可真厲害。」
風滿樓擺了擺手,說道︰「易容術,只是一種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只能糊弄糊弄那些外行人。若是踫到那些稍有些見識的人,這易容術就錯露百出。所以,千萬別以為只要容貌變了,就可以萬無一失了。要想滴水不露,你還得在細節上做功夫,比如說,聲音,還有癖好,還有一些習慣。要想易容成一個人,可不單單是容貌這麼簡單。」
屠蘇點了點頭,立冬兒說道;「如此說來,這易容術可當真苛刻呢。我听說風先生給人易容要收酬金,這酬金是一幅畫?」
風滿樓點點頭,說道︰「不錯。我風滿樓沒別的愛好,就喜歡收集畫卷。」
立冬兒說道︰「不知道,風先生可否例外呢?」
風滿樓色眯眯地看著立冬兒,「自然……」他語氣突然變改︰「自然不行。規矩就是規矩。就是他嬴政來了,也得遵守。」
立冬兒心中呸了一聲,一個的斯文敗類。
那風滿樓說道︰「不過,我可以給你們個捷徑。你們若是給我收集了四幅畫,不論你們何時有需求,我風滿樓都隨時听候差遣。」
屠蘇和立冬兒頓時來了興趣,問道︰「是什麼?你且說來。」
那風滿樓起身踱步,閉著眼楮若有所思,緩緩說道︰「你們可听過四大商女圖?」
屠蘇搖了搖頭。那立冬兒凝眉思索,猜測道︰「莫非,風先生所說的,是傳聞中的四大商女亡國圖?」
風先生自己端起一杯茶慢慢品嘗︰「說下去。」
立冬兒道︰「話說,一個國家若是出現一位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便是這個國家覆滅的象征。她們的容貌,將導致整個王朝的覆滅。曾經的商朝,出現一個女子,名叫妲己。她美麗妖艷,令紂王沉迷聲色無法自拔,以至于荒廢朝政,民不聊生。直到後來武王起兵造反,天下義士紛紛投靠,民心盡皆倒向武王,商朝不攻自破。
後來的周朝勵精圖治,吸取商朝紂王的教訓,收攏民心。可是後來,還是出現了一位美人兒,喚名褒姒,那褒姒是褒國的公主,容貌出眾,男人瞧了無不失魂落魄。周幽王將褒姒強行娶到宮中,那褒姒自有美稱冰美人,從不言笑。周幽王為博佳人一笑,不惜點燃烽火台,以戲弄天下諸侯來取悅佳人。後來大戎進犯,周幽王再次點燃烽火台時,天下諸侯以為又是戲弄,竟沒有如約前來護駕,周朝也就此覆滅。
在春秋時期,楚國東方有兩個小國,吳國和越國。兩國之間年年交戰。後來吳國用兵略勝一籌滅了越國。越王勾踐巧用美人計,將越國第一美人兒西施送給了吳王。吳王見了西施美色,頓時所有事情都拋諸腦後,終日沉迷聲色犬馬之中。後來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忍辱偷生,在山月復中偷偷練兵十年,待時機成熟,終于帶兵一舉滅了吳國。
現在,也就是大秦帝國,也出現了這樣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名叫玉漱。這玉漱是燕國邊境的小國圖安國的公主。秦國一直以遠交近戰這個戰略侵吞六國。在進軍燕國之前,就想著與燕國東邊的小國圖安國聯姻,再兩面夾擊攻下燕國。後來那玉漱公主進了秦國之後,秦國內部發生了一場兵變,秦始皇焚書坑儒,殺了無數人,想掩人耳目。至今也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民間也有一個說法,說那玉漱公主,也會帶來秦國的覆滅。
這四位因容貌出眾給國家帶來滅頂之災的美人兒,在生前,都有一幅畫像流傳下來。故而後世人將這四幅畫稱為‘商女圖’。」
風滿樓拍了拍手,說道︰「公主果然博聞強記。這等見識令在下十分佩服。」
立冬兒道︰「只是,這些年兵荒馬亂的,戰事一起就是十年狼煙,多少王侯將相客死他鄉,國破山河,哪里去尋找?」
風滿樓說道︰「我自然有這四幅畫卷的下落。只要你們答應了,我便告訴你們他們的下落。」
屠蘇和立冬兒相視看了一眼。兩人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在眼神的交流中,屠蘇看到立冬兒在對他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接了先。」
屠蘇點點頭。立冬兒立時說道︰「好。這任務我們接了。」
風滿樓說道︰「這第一本畫卷,流落在昔日楚國昆陽縣令沈諸梁府中。那沈諸梁年逾古稀,但為昆陽百姓開道引渠,大興農業,造福百姓。且沈家樂善好施,四方百姓都對其愛戴有加,如今秦國一統之後,該稱號為葉縣。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你們若是拿到了畫卷,我自然會派人通知你們第二幅畫的下落。為讓你們方便趕路,我送你們兩匹快馬。」
屠蘇與立冬兒收拾好了出門的包袱,一路快馬加鞭,向著南陽郡葉縣趕來。
這葉縣地處重山之中,雖地處山河之濱,卻人群集中,熱鬧繁華。
晨曦冉冉升起,日照香爐,炊煙裊裊。市集上往來人丁,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偌大的縣令府,花鳥叢林,無一缺少,頗具江南山清水秀之色。
這縣令府進了大門,是會客堂,會客堂過後,是議事堂,議事堂再過後,是膳堂。乃沈家用餐之地。再穿過了善堂,走過一條蜿蜒小道,便是書房。而書房邊上,是一個又一個的廂房。其中一間,乃沈家公子的居室。在書房右邊,便是春夏秋冬,四個花園。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射入書房內。幾聲鳥兒唧唧咋咋的聲音,讓這個院子更加幽靜,更加冷清。只見一位丫鬟緩緩走來,隔著湘簾,輕聲說道︰「公子,老爺傳您用膳。」
半晌,只听書房內一個懶洋洋的哈欠,待其伸完懶腰,才說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丫鬟又邁著小碎步離開了。
「忽馳騖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將至兮,恐修名之不立。」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念道,只見一個少年挽簾而出。眉宇清秀,狂放不羈。少年一邊念著離騷,一邊向膳堂而去。那紈褲之態,頗具瀟灑風流的氣質。
屠蘇和立冬兒牽著馬兒走在葉縣的市集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讓兩人行走倍加艱難。
立冬兒說道︰「我們先找家客棧住下。」
兩人來到一家客棧,那店小二卑躬屈膝低頭哈腰地走來,將他們倆的韁繩接過︰「二位客官,里面請,里面請。」小兒將他倆的馬兒牽到馬棚去。掌櫃的上前說道︰「喲,兩位客官,歇腳還是住店啊?」
立冬兒說道︰「兩間廂房。」
「好吶,二位跟我來。」
掌櫃的一邊引著兩人上樓去,一邊說道︰「二位客官是遠道而來吧?我們昆陽可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民風淳樸,治安更是好的沒話說,夜不閉戶。」
立冬兒與屠蘇一起住下,立冬兒將錢扔在掌櫃的手里,說道︰「掌櫃的,再給我們弄一桌好菜送上來。」
掌櫃的︰「好內。二位請稍候。」
不一會,那店小二便將兩人的飯菜端了上來。「二位請慢用。」
屠蘇與立冬兒對坐一張桌子上用膳,屠蘇自顧自地吃著肉包子,立冬兒卻在一邊咬著筷子一邊思索道︰「這葉縣可當真是十分和平的小鎮呢。哎,你說那縣令府會不會也是夜不閉戶?如果真的是夜不閉戶那就好了,你正好發揮你的看家本領,悄悄地偷出來,再悄悄地離開,你說是也不是?」
只見屠蘇自顧自地吃著,哪里听進去半句話,立冬兒只好懶得說了。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屠蘇,看著他那傻乎乎又單純的眸子。
天漸漸黑了下來,兩人在房中換好了夜行衣,帶上了黑色面紗,偷偷出門而去。
兩人輕功都是非常了得,行走時,沒有一點聲響,突然店小二走來。屠蘇沒看到人,但是耳朵已經听見,急忙順勢躍起,倒掛在房梁上,那立冬兒瞧他這般動作,自知有人來了,急忙也緊跟著他而去。兩人翻身到了屋頂上。
月色明朗,兩人在月色之下,在這房梁頂上朝著那縣令府而去。
縣令府此時正一片安靜,每座屋頂的脊梁上中心都有一個大圓珠子,兩旁是兩條龍向著這顆龍珠飛來,在清涼的月色下,栩栩如生。不僅如此,連窗紙上,牆上的浮雕,柱子上,門上面,銅環上,都是各色各樣的龍的圖騰。都說葉公好龍,葉公好龍,今日一瞧,過真如此。
縣令府此時燈火已滅,一片安靜,只听錚的一聲,打更的人扯著嗓門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燭。」聲音在這個安靜寧謐的小城里,回蕩良久。
屠蘇和立冬兒今天白天里,已經偷偷打探過了,知道哪里是書房,兩人第一眼就瞅了過去,可是那燈火通明的書房,一下子就令兩人呆立在場,這可如何是好?哪亮不好,偏偏是那書房里的燈亮著。也不知是哪個頑皮小子,這麼晚了還在書房作甚?
屠蘇和立冬兒在屋頂上看了片刻,屠蘇︰「怎麼辦?」
立冬兒︰「這麼晚了,天寒地凍的,我敢打賭屋里沒人,肯定是有人忘了熄燈了。」
說罷,屠蘇也跟著她一起飛身而下,縣令府的春季花園里,兩人飛身而來,腳尖點在朵朵荷花上,飄然掠過,無聲地落在長廊里,貼著牆壁,再緩緩靠近那書房。
只听書房內突然有人念道︰「日月忽其不淹兮,恐年歲之不吾與。……」
屠蘇與立冬兒都愣了,屠蘇︰「你不是說沒人嗎?」
立冬兒︰「猜測,猜測。」
屠蘇又問︰「現在怎麼辦?」
立冬兒搖了搖頭,想了想,道︰「咱等他睡著了再進去。」
說罷,兩人便在一邊候著。說來,這天寒地凍,兩人只穿著夜行衣,這南方天不與北方那般干燥,濕寒之氣,是刺骨的寒冷。尤其是立冬兒身子單薄,這般天寒地凍的,哪里受得了。不禁一個寒噤上來,可屠蘇瞧見了,急忙給她捂上,立冬兒一個哈欠被屠蘇給生生捂在了嘴里。
那書房中的少年正自讀書,突然听到悶聲細響。少年凝眉成川,好奇地扭頭看了看,一個詭異地笑容掛在臉上。只見少年佯作困倦,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二指一彈,頓時燭光熄滅。
屠蘇與立冬兒一看,樂了,時機到了。
兩人輕手輕腳,從門簾縫鑽了進去,兩人在地上滾了一圈,來到書房內。兩人頓時傻了眼。看著這一屋子的書架,還有一張床,躺著一個少年,少年手中持書,撐著腦袋睡著了。
立冬兒輕輕說道︰「話說,你知道那妲
己長什麼樣麼?」
屠蘇搖了搖頭。
立冬兒看著這麼大的書房,滿屋子的書卷,畫卷,頓時覺得無比艱難。「沒辦法了,來都來了,先找找再說。」
兩人便各自分頭,輕手輕腳去尋找那副畫卷。屠蘇解開一副畫,不是,又解開一幅,也不是。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幅畫,照這樣子,得找一個晚上啊。
忽而,只听見那少年突然開口念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屠蘇與立冬兒頓時慌了手腳,兩人朝著門外拔腿就跑,只見突然之間,那少年已堵在了門口,說道︰「二位在找什麼?若是好書之人,光明正大與我借書便是。何必如此鬼鬼祟祟。」
立冬兒靈機一動,說道︰「對對對,我們就是來找一本書的。」
那少年問「什麼書?」
立冬兒道︰「我們找的書,是屈原大人的詩卷︰離騷。」
那少年二指一彈,頓時燭光亮起,少年翻身落在塌上,說道︰「二位既然是同道中人,何不坐下一敘、」
屠蘇擺擺手︰「不了不了。」
少年說道︰「唉,莫非二位不想要找的東西了?」
立冬兒胳膊肘頂了頂屠蘇,然後在少年面前坐下。少年說道︰「二位身手不凡,也不是求財而來,在下好奇得很,這書房內,都不過是些六國遺志,嬴政一把火沒有燒盡的亂政**。二位究竟所為何求?」
屠蘇說道︰「我們其實在找一幅畫。」
少年︰「哦?這位小兄弟倒是坦誠。」
立冬兒說道︰「就是四大商女圖之一,妲己圖。」
少年哈哈大笑,說道︰「二位可知,私自收藏這幅畫可是死罪。這妲己乃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啊。」
立冬兒︰「真的在這里?」
少年說道︰「不錯。這畫乃不祥之物,我可以送給你們。」兩人一听,頓時樂了,卻又听那少年說道︰「不過。」
屠蘇︰「不過?」
立冬兒撇了撇嘴︰「就知道有不過。」
那少年說道︰「我有一個請求,你們若是幫了我,我就送給你們。」
立冬兒說道︰「你先說來听听。」
少年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家父十多天前,給我訂了一門親事。」
立冬兒說道︰「這是好事啊。」
少年︰「倘若是一個月前的我,也願意听從家父的安排。只是,一個月前,我遇上了一個人。雖然只見了一面,可是,我卻對她念念不忘,茶飯不思。得知家父為我訂了一門親事,我滿心焦慮,這婚姻大事,本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能違抗。可是,偏偏心有所屬之人,心有不甘。」
立冬兒听了他的感嘆,頓時也明白,這男子心中鐘情于另一位姑娘了,對自己難有一個交代。她說道︰「你想讓我們怎麼做?」
少年說道︰「我只想在成婚之前,找到她,向她袒露心跡,如此,我才能無憾。」
立冬兒說道︰「可是,我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模樣,如何尋找?」
少年說道︰「我有。」說罷,他從榻上取下一筒畫卷,呼哧一聲,畫卷盡展眼前,只見冬梅怒放,水榭亭樓,綠水清光,佳人在側,人面桃花,好不清秀動人。立冬兒不禁贊道︰「好美的人兒,好雋秀的工筆。」
少年說道︰「如果一個人畫的是自己喜歡的人兒,工筆自然會更加優美。那日,我約了葉縣諸多好友,一同賞梅,題詩作畫。觥籌之間,忽然瞧見了她,丫鬟攙扶著她,站在冬梅邊上,欠身望著亭子來。那一刻,深深烙在了我腦中,揮之不去。」
立冬兒︰「好痴情的兒郎。只是,你找到了又如何?你已經有了婚約。找到她,不是自找麻煩麼?」
少年說道︰「你們看這幅畫。」
二人又盯著畫瞧了半天,「怎麼了?」
少年說道︰「不知你們可否注意到,她在笑。」
二人自然看得到她在笑,不過听他這麼一說,頓時好奇地問道︰「她為何發笑?」
少年說道︰「當時我看到她的時候,她也正好看著我。就是因為,她對我這紅顏一笑,才讓我朝思暮想,夜夜思念。」
立冬兒︰「你是說,她對你也有情?」
少年說道︰「只是一個笑,誰敢如此斷言。」他瞧著那幅畫的嘴角,話說回來,立冬兒頓時也被她這個微笑給吸引了,這個微笑,像極了是一個女子,看到了自己心愛的人那一刻的心花怒放,怒放之中,帶著矜持,帶著羞怯。
立冬兒說道︰「好,我們幫你去找。不知她家住何方?總不能讓我們把整個葉縣反過來吧。?」
少年︰「自然不能。我也曾私下打听過,從她的衣著服飾上看,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從她的舉止投足和氣質上來看,應該是出自書香門第。所以,你們可以從葉縣的大富人家里開始。」
立冬兒說道︰「好。一言為定。倘若我們找著了,那畫,你可得如約給我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放心,只要你們在三天內,找到了她,我會如約給你們的。」
「三天?」
「是,家父定的婚約,就在三天後了。」
立冬兒與屠蘇這下覺得任務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這昆陽縣,也就是現在的葉縣,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不小,要在三天內于這茫茫人海里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如何能找到?屠蘇一口答應︰「好。我們幫你。」
立冬兒瞧屠蘇這般自信滿滿地答應了,心中思忖道︰「莫非他有什麼妙計?」便也隨即迎合他說道︰「恩,我們答應你的條件了,你可不許言而無信?」
那少年說道︰「言而無信乃小人所為,在下既然說出口了,自然會信守諾言。」
立冬兒與屠蘇辭別道︰「那我們先走了。」
少年拱手道︰「不遠送。在下葉無常,二位如有需要,可以報上我的名字。」
立冬兒好奇道︰「你姓葉?你不是沈家的公子麼、?百家姓里面,也沒有葉姓。」
少年說道︰「二位有所不知,我祖父沈諸梁為葉縣造福牟利,深受百姓愛戴,人送美稱葉公。爺爺深受感動,便改了姓葉。」
立冬兒道︰「俗話說的好,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這葉公竟然為了不辜負百姓們的愛戴,將自己家族的姓氏改了,可見其赤誠。」
少年道︰「好了,我也乏了。三日後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