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詩淡淡的笑著,那笑容就像是三月的桃花,甜美、溫柔。我最喜歡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的笑容,那笑容總是讓人很安心。
忽然她臉上的笑容消失,悲傷的說︰「看阿姐與管家情深意重,讓人好生羨慕啊!」
我以為她是吃醋了,忙安慰她說︰「你也別這樣,受益心里是有你們的。我們都是他的妻子,他沒有丟下過你們任何人。」
她回頭輕挑嘴角︰「阿姐無需寬慰我。我是真心為你們高興的,真的!是若詩命不好。如若,5年前,我沒有進宮,我的命運也許不至于如此。若我當時至少,官家見了我,也是會笑的。一切都是天意!不過,阿姐,若詩從來就沒有後悔過,我從不後悔!」她像是在安慰我,更像是在開解自己。
我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從她的臉上,話語間,依稀能感覺到,那種無法言說的無奈與悲涼。听說,5年前,她進宮的第一天就被封為美人,這是常人不敢奢望的榮寵。
當時,她萬千寵愛與一身,何等風光。卻在第三天,一切的榮耀,都像是被塵封了一樣。昨日的恩寵,浮華如流水般一去不回頭。趙禎自此再沒有去過雨花閣,對她更是不理不睬。
大家都在猜測,她是如何,在這麼短是時間內得罪皇上。有人說她心里有人,不喜歡皇上,也有人說,她也許有什麼病,皇上不喜歡她了。5年來,從來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其實,我也好奇,但又不知從何問起。從她現在的情況來看,她不是不喜歡趙禎的,而是很愛他,她的愛,絕對不會比我的少。這是女人的直覺!
我拉著她的手關切的問︰「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講啊,我願意做一個傾听者。說吧!」她笑說︰「沒什麼的,真的。」但我卻從她的眼楮里看到了無助,感受到了濕熱。
我故作生氣的說︰「若詩,你如果還當我是朋友的話,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講。除非,你已經不把我當朋友了,或者是,從來就沒有當我是朋友的。」她听了著急的說︰「不是的,阿姐多心了,若詩怎麼會不當阿姐是朋友呢?」我說︰「那,有什麼話你就說啊,說出來會好受些的。」
--「五年前,我奉旨進宮。官家第一眼見我,就說我很像另外一個人。他說,從我的眼楮里可以看出,我的心里很干淨。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官家說的那個人,就是阿姐。呵呵」她說完對我笑,我也笑了。
--「我第一天進宮就被封為美人。她們都以為,我將來會是妃子,貴妃,甚至是皇後。我也是這麼憧憬的。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上蒼給我開了個玩笑,一個天大的玩笑。」
--「我青梅竹馬的表哥喝醉酒,跳河死了。有心人更是盛傳,說我跟表哥是私訂過終身的,真是天大的冤枉。表哥確是不想我進宮,但是皇命難為啊!聖上知道了此事,認定表哥是為情所困,為情而死。而我就是他日夜牽掛的人。自此,聖上不再去雨花閣。他說,他不想表哥離了人世還恨他。他認為情誼該是純真的,我跟表哥之間不該橫著他。但他可曾知道,我對表哥真的沒有兒女私情。自打我第一眼見到官家,我便知,我這一生,注定要為他而活了,呵呵我不求像姐姐這樣與官家鶼鰈情深,只求官家能看我一眼,遠遠的就好!」她說著含淚微笑著。
原來,她是真的愛他的,愛的那樣無私,渺小了自己,卻換不回來他看她一眼。她甚至可以跟他愛的人親密無間,卻不能換來她在他的肩頭靠一靠。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們愛著同一個人,而我們親如姐妹。是我剝奪了他全部的愛。她不求與我分享這份愛,卻只想他能遠遠的看他一眼,那就死而無憾了!她不恨我霸佔著她的愛人,卻還要處處維護我,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比這樣更偉大,更值得我去尊重。
我的眼角蒙著一層霧氣,伸手攬過她的肩說︰「他一定會明白的,一定會的。」
她轉頭看我,著急的解釋說︰「阿姐萬不可誤會才是。我真的,真的不是要跟阿姐搶官家的,若詩從來就沒有這麼想過的。我知道阿姐與官家的情意,我真的」
我對她搖搖頭,說︰「我明白,我都明白。若詩,真的是天意弄人啊!我們是情敵,可我們更是姐妹。是姐姐對不起你!每一份真摯的感情都是值得尊重的,因為,它們都是發乎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