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啼笑姻緣 風乍起靜水生波(2)

作者 ︰ 清凌音

「我和子游很熟呢。」高媛的這句話更是讓思言心驚。她想了想,也是,君子游那公子,殷城的女子全都認識他,他認識的殷城美女怕也有半個城,每次出門,他這個大少爺哪次不是左呼右喚到處招風惹蝶。听說他家中的收藏的美女的畫冊都快堆成山了,連七八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想來這位高小姐也不能幸免吧,說她不認識君子游她才要奇怪呢。她叫他什麼來著,「子游」,多麼親切,好像真的很熟似的,也是,這麼漂亮高貴的姑娘,君子游要是放過了才稀奇。思言突然發現,這麼些年,自己從沒正式叫過他的名字,每次都是「烏鴉嘴」,氣不過了就用「那廝」代替,真的不是一個檔次啊。想到這兒,思言心里就怪怪的,手中的碧螺春也變酸了。

「子游跟我說起過你呢。」高媛又輕飄飄地拋出一個炸雷,好像生怕思言不知道他們關系很好似的,硬要把思言炸得暈頭轉向不辨東西。

「是嗎?那真是思言的榮幸呢。」思言客氣地應答著,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假,輸人也不能輸陣,臉笑得都快要僵了,好像糊了一層糨糊。

「我有沒有跟你講過,我是逃婚出來的?我爹要給我訂親了,可我心里已經有人了,所以只好離家出走了。」高媛粉面含羞地說,「現在我找到他了。」

思言面色僵硬,努力保持著微笑的姿勢,「那真是恭喜你了。」她想,接下來呢,要說什麼呢,讓她猜猜,是要告訴她那個人就是君子游吧。如果是這樣,她要怎麼說呢。說恭喜吧,祝你和君公子心想事成早結良緣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應該這麼說吧,她就想听到她這麼說吧,那就這麼說吧。只是高媛那些話說給她听是什麼意思呢?她和「子游」從來什麼都不是,連「子游」她都沒叫過呢,除了他平日里嬉皮笑臉地說些曖昧的話,她和他之間有些什麼呢?可是為什麼心里這麼難受呢?比當初听到海棠紅跟了他還痛。這樣的女子才是最配得上他的吧,他選擇她才是最順理成章的吧。那就恭喜吧。

可是她的舌頭和心在這一刻有了極大的分歧,她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事後想讓她撞牆的話來︰「我也私奔了。」

「我听說了,史公子嘛,全殷城都知道了。」高媛一臉驚喜和崇拜,「我也是听了你的事跡才下了決心的。」思言這一刻才想起自己說了什麼,真的是氣糊涂了,怎麼可以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來呢?自己給自己抹黑,古往今來她是第一人!她居然也有英雄事跡了!

「不是,我是說,我不想私奔,我也沒有勇氣,也沒有人願意跟我私奔。和史公子的事是誤會一場。」這是大實話,不過剛才她真的想私奔,跑得遠遠的,可是沒有人跟她一起私奔,雖然有個人老是說著要她給他正名,可是那個人的話十句有九句是假的,當不得真的。

「你是想和子游私奔吧。」高媛很緊張地問。

「我不想和他私奔。」思言小聲地反駁,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我只想給他正名。」

「證明什麼?」高媛听不明白,被她的話繞得暈乎乎的。思言卻萬分慶幸她听不明白,她不明白這句話怎麼就月兌口而出了,那麼自然,那麼不設防,那麼出乎意料之外,又那麼在意料之中。說完她怔忡了,她听到自己心中咚地一響,有東西從嗓子里掉下去了,重重地掉到地上,好踏實。正名,原來自己竟然真的想給他正名,要是君子游听到了,不定會怎麼笑話她。

高媛狐疑地看著她,想了想,張嘴想問,可是見她自顧自地發呆,知道問了也不會有結果便干脆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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