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沐辰剛回公司,就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真奇怪,竟然知道他的私人手機號。
「我找伊夙。」
鋼化玻璃外牆的大廈里,付沐辰雙腳往桌上一架,懶洋洋地躺進轉椅。「你誰啊?」
指尖在電腦鍵盤上輕點,自動搜索正在與他通話的男子的精確位置。
十,九,八……
「我可以等,但是……」男子略頓一頓,道︰「你的屬下就等不了了。」
他在大廈!
付沐辰大怒,拍桌而起︰「混蛋!」
敢威脅他付沐辰,也不問問香港是誰的天下!
%%%%%%%%%%啷哩個啷哩個,啷哩個浪%%%%%%%%%%%%%%%
「伊刃,你真的是我哥哥麼?」伊夙涼涼的語氣從嘴角滑落。
沉默,又是死一般寂靜的沉默。
這個問題,伊刃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是不是說不是,就能讓她心里好受一點?項間的玉石瑪瑙像燒紅的烙應在他的鎖骨上,沉重的呼吸頓在胸口,他找不到他的聲線。
而門外傳來付沐辰隱怒的聲音︰「伊夙,有人找。」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瘦高的男子,完完全全包裹在黑色的風衣下。!!!伊夙一驚,額上沁出一層薄汗。
動,不了了……
「伊刃……」腰部的力氣仿佛一瞬間被抽走,伊夙含含糊糊地嗚咽了一聲,歪向右側。
「小夙!小夙!!!」
付沐辰推門進來正巧看到伊夙栽進伊刃懷里,也顧不得身後的男子,加快腳步幫著搖平了病床。
「你怎麼了?」
「不知道,手臂突然就舉不起來了。而且……」伊夙皺緊眉頭,「胸部以下也沒有知覺了……」
身著黑色風衣的男子面容一動,猛地擠開付沐辰握緊了伊夙的右手。
「債主!發生什麼了?!」
「債主?」
「債主?」
伊刃和付沐辰詫異地看著這個男子,不自覺竟給他騰出一個位子。
「你誰?」聲音有點耳熟,伊夙微微側耳,債主這個稱呼……
「應染?」
「是我。」男子溫和地應著,右手食指卻在伊夙手背暗按。
就這輕輕一按,痛得伊夙整張臉皺成一團。「啊!——」
伊刃眼疾,利掌劈開應染的右手。「松手!」
應染吃痛捂著右手,非但不退,反而走近兩步。
「最多五天,最少兩天,她就會完全變成植物人。」應染冷冽地望了伊刃一眼,「你確定不要我救她?」
付沐辰不信任的目光打在應染身上,就算他與伊夙認識,但是無論怎麼看都不像醫生。
伊刃眯起左眼,定楮看著應染覆在右手上的左掌。
半響,他幽幽地起身。「需要什麼,我會讓醫院盡量配合。」
應染也不客氣︰「普通手術的準備就夠了。」
「喂!你搞什麼啊?!真的相信他?」手術室外,付沐辰斜倚在牆邊,不滿地抱怨。
伊刃沒有回答,視線始終沒有離開正敲擊著的手提電腦的屏幕。
應染……
************某人總算是可以站起來了**************
手術結束,伊夙還在昏睡。
「應染,我有話和你說。」伊刃放下這句話,率先走出病房。
應染跟在他身後,一級一級踩著醫院陰涼的樓梯。穿過長長略顯昏暗的走廊,盡頭的天台透出微燻的光。
光與影交錯的霎那,應染被伊刃攥著左腕強頂在牆上。
「怠慢命令,死罪!」
應染右手握拳向伊刃擊去,臉上盡是迷惑。「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十天前就發出命令,組內所有醫生前來會診。為什麼你今天才來!」伊刃舉起應染的左手,搖晃著給他看。
應染的左腕上,系著一把小小的金屬制黑色左輪手槍。伊刃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咬牙從懷里掏出一枚黝黑黝黑的玉石。皮編的系帶上,連著古銅色的雙套環,里面雕成槍械形狀的黑曜石無論怎麼搖晃,槍頭始終如一地朝著正北方。
應染雙目圓瞪,下唇顫抖兩下,伏去。
「主人……」
「回答我!」
「屬下三天前才加入組織,並未接到任何命令。會來,只是因為欠伊夙小姐一個人情。」
的確,他的信物,確實是新作不久的。
猶豫一會兒,應染硬著頭皮繼續道︰「屬下加入組織,也是想利用組織的信息網,找到她而已。伊夙小姐……是不是去過附近的森林?」
伊刃危險地眯起雙眼,冷聲道︰「你知道什麼?!」
「我……我在那里做了毒氣實驗……」一語未完,應染胸口已挨了一腳,飛出三米外。
應染掙扎著爬起來,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尊道︰「屬下該死。」
他在那里發現了一處建築物,明顯已經廢棄多年。隱秘,又有充足的供應,再適合不過。想不通,這麼偏僻的地方,債主跑去干嘛,還是在他進行毒氣實驗的時候。屋漏偏逢陰雨天,人倒霉喝口涼水都塞牙!
「確實該死!」伊刃面無表情地呵斥。突然冷眉一挑,暗叫不妙。
「跟我走!」伊刃二話不說提起應染向三樓走去。
忘了,如果是毒氣實驗的話……
隔壁病房還躺著一個昏迷十天的香港龍頭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