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那幾天,言坤平為了掩人耳目,只命人為珞英辦了年貨,過罷年,才來看來她。
冬天即將要離去,天氣在漸漸回暖,又是萬物復蘇時。
周秀嵩吃力的拎著東西,跨過門檻,走近時,珞英才發現他拎的是一摞子書,大概有十幾本的樣子,用麻繩子捆著。
珞英指著那堆書笑問他要做什麼?周秀嵩一本正經的說是要送她。珞英不免有些吃驚,畢竟都是愛書之人,即使送也用不著送這麼多。
周秀嵩直爽的笑著回答了她的疑問,「大學里發來電報說讓我復職,我過幾天就要回城了,這些書帶走也挺麻煩的,還不如送給你這個愛書的人,總好過它荒在家。」
「那可真要恭喜你了,那里條件確實比這里好,能更好的讓你施展你的才華。只是這一走,就不知何時在能相見了。」
周秀嵩暢然一笑,「來日方長,總有再聚的一天。」
「那不如留下吃飯吧,就當是為你餞行。」
「好,我先幫你把書搬進屋。」周秀嵩從屋內走出來時,珞英正對著院內的青竹發呆,周秀嵩嘆了一口氣,走到青竹前,「其實有些事,只要你肯再邁出一步,就會有轉機。就像我們常說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珞英,你這麼放不下,何不試試再爭取一下,遇見一個愛自己,而你又愛他的人,並不容易,何苦要這樣懲罰雙方呢。」
「當初是我自己選擇離開他的,誰也沒逼我。既然是自己選擇的,就不應該後悔。」
「那你愛他嗎?會想他嗎?還有你為什麼會離開他?這些都與後不後悔無關。我們在這個世上停留的時光並不多,為什麼還要有那麼多的介意?起初我也埋怨她這麼輕易的放棄,忘記了那些許下相守一輩子的承諾。可我放不下,苦苦掙扎了好久,才鼓起勇氣給她寫了一封信。豈不料,她不僅給我回了信,還告訴我,她父親不再反對我們之間的事。原來她一直害怕我氣她那時的絕情,所以沒有對我說,幸好我這次給她寫了這封信,要不然我們就會錯過了。你試著放下所有顧慮,用心的感受他在你心里究竟是怎樣的,你真的可以放下,可以忘掉嗎?」
「真的?你們可以在一起了?」珞英刻意忽略掉那些早已有答案的問題,周秀嵩只好無奈的晃了晃手指,「你啊——」
珞英沖他淡淡一笑,「好了,我們不談這些。近日我在報社寫了些文章,我去拿來,你幫我參謀參謀,可好?」
周秀嵩適可而止,知道那些道理她自是懂得,可關鍵是她還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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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飯,他們又閑聊了一會兒,周秀嵩才離開。珞英回到房內,將抽屜里的一沓報紙拿出,手指停在黑字白紙間,將報紙逐一又看了一遍。每一期報紙上只要是有邵廷的消息,她看完都會收藏起來,閑時就看看,想從冷漠的油墨字跡中找到他的存在。可報道畢竟太片面,只是些約定俗成的言辭,很難達到心中期望,于是,她常常徘徊在期望與失望的邊緣。
她為了愛而介意愛,愛就是這麼千轉百回,非要讓你糾結一番,才會發現它的存在。
為什麼總要等到失去之後才會要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