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狂」的大門口,二舅舅把他的寶馬開過來,我剛想打開車後門,舅舅就把前門打開。意思很明顯,要是以前,我都很喜歡坐前座,但今非昔比呀!該來的總要來,逃也逃不過。我一副視死如歸的坐在副駕駛位上,等待暴風雨的來臨。
外公的家訓︰坦白從寬,撒謊從嚴。沒想到這句家訓居然譜寫在我身上。再說給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撒謊。在二舅舅面前,我的道行太淺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傻事咱是不會做的。坦白,爭取組織的最大原諒。
據實以報。報告完後,見二舅舅沒說一句,我心里忐忑不安啊,眼巴巴的望著二舅舅,希望他能寬宏大量、網開一面。但他鳥也不鳥我一句話,認真的開他的車。在整條回家的路上,他居然跟我玩心理戰術。
終于到家了,我都快被車上的氣氛壓抑死了,我從來沒覺得回家的路如此遙遠,看來人是不能做壞事滴。
二舅舅在停車時,終于開了他的尊口。
「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我深刻反省自己的行為,且知道自己錯在哪了。」二舅舅的高深我可不再敢領教。
「回去跟你外公外婆坦白。」
晚飯後,外公外婆因為二舅舅回來心情很高興,且念我敢于承認錯誤,從輕處罰︰扣掉一個月的零用錢,交一份三百字的檢討書。達達就沒那麼幸運了。外公說他撇下自己的伙伴,去玩樂,置伙伴于危險不顧,有失當軍人兒子的水準,直接扣掉兩個月的零花錢再交一份三百字的檢討書。
自從外公頒布處罰條例後,達達再也沒理過我了,我知道他生我的氣。今晚我也不敢去煩他,雖然平時他總受我欺負,但是錢是他的命根子呀,我已經在老虎身上拔毛了,再去招惹它,可定會死的很慘滴。所以,今晚我秉著遠離的方針。等他氣消後再道歉。
睡覺前,外婆趁外公叫二舅舅進書房談軍隊里的事情,溜到到我房間,對著我笑得那一個叫和藹呀,但我怎麼覺得我在冒冷汗。
「夕雲,外婆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哦,連稱呼由「太皇太後」轉變為「外婆」了(她最近構思一部宮廷小說,她說為了進入寫作氛圍內,強制性的要我們這些小輩稱呼她為」太皇太後」,而外公對這種情況放任不管,可憐了我們這些小輩)有陰謀,絕對有陰謀。
在外公、舅舅們軍事家的燻陶下,咱也變聰明了,太皇太後想坑我?門也沒。想當初,初來咋到,被外婆坑得苦不堪言。每次她闖禍,我就得幫她背黑鍋,在我沒來之時,達達背,還是那種有冤無處伸的冤呀,要憋屈就有多憋屈!比竇娥還冤,你說我容易嗎?
「說來听听。」不明敵情,決不允諾。
「也沒什麼?」
「那,沒什麼,我要睡覺了。」折騰了大半天,困死了,連眼皮都差點睜不開了,誰說小孩子的精力旺盛,我劈了他。
「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看吧,原形畢露。
「太皇太後,你從來沒給過我陽光,我哪來的燦爛,要不是外公這顆金太陽普照著,我早就發霉了。」
「少跟我貧嘴」,太皇太後滿臉不懷好意,神秘兮兮,整個人我向逼近,鼻子差點就到踫到我的鼻子。哇!太皇太後的皮膚保養得真好,白白的、水女敕水女敕的,真想咬一口。
「說吧。」
「說什麼?」太皇太後問得我一頭霧水。
「今天的事呀?」
「今天很多事呀,你要我說什麼?」
「你進‘狂’發生的事件。」
「晚飯時,我不是說了嗎?」
「你說太過于概括性,我要細節。」
「可不可以明天再說呀,你外孫女我快要困死了。」
「你若不講,今晚別想睡。」哼,我才不怕呢,外公說了不管怎麼罰,但絕對不能把睡覺的時間給佔去了,尤其是小孩子的。所以,我全當太皇太後在哼哼。
太皇太後見我一副隨時要睡著,懶得理她的樣子,就拿出她的殺手 。
她陰測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再不講,小心我回去吹枕邊風,你下個月在下個月在下個個月的零花錢就沒了。」嗷!枕邊風?太皇太後你太陰險了,怎麼可以這樣呢。瞌睡蟲都被太皇太後給雷跑了。
「太皇太後,有話慢慢講。」哎,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呀,為了那幾張薄薄的紅太陽,我更要低頭。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在太皇太後兩眼冒光下大小細節都交代了。
她一邊嚼薯片(從我手上奪的)一邊發出嘖嘖的贊嘆。當我講到一腳躥在豬男的上時,她兩眼冒精光,又開始她藍式語言了。怕什麼來什麼。
「一腳躥在屁屁上,感覺如何?」
「弄髒我的鞋底。」
「說嘛」。真受不了她,一大把年紀還學人家小孩子撒嬌,我惡寒ing。
「軟軟的。」
「小夕雲,我說你應該是正撞見別人進行到最關鍵時刻,你及時臨門一腳吧,不然那女怎麼會尖叫呢?」天呀,我真想找一塊豆腐撞暈算了。
「太皇太後,你思想不健康。」
太皇太後听到我這樣說,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不是地球人似地,然後又是一種恍然大悟的樣子,繼續發表她那雷死人不償命的藍式語言。
「啊,我忘記小夕雲是一張白紙了,好,從今以後,我會好好教你的,讓你這張白紙畫滿色彩。」看她說的那一個神情就好像她是救世主一樣,來拯救天下蒼生。神呀,我才不要呢!但是上天似乎沒听見我的禱告,魔音繼續響。
「小夕雲,不要害羞嘛,這種事情就像喝白開水那樣平常得不得了。」對于你一大把年紀的人來說,就算天塌下來也是小事一件,誰能和你比呀,臉比城牆還厚(不是語言攻擊,是事實,還是鐵板釘釘的)。
「太皇太後,你真對妖精打架那麼感興趣?」我瞥見外公的身影在門外。
「當然了,我還時常趁你外公不在家,自己偷偷托朋友幫買碟子回來觀摩呢,你不知道北歐那些人的身材有多棒呢?那場面有多血脈賁張!」
「和外公相比,誰略勝一籌。」
「那哪是一個級別的,你外公老了,哪比得上年輕氣壯的小伙子,他們那身材是黃金分割比例呀,黃金分割比例,你知道不?我跟你說、、、、、、」
瞥一眼站門外繃著一張鐵青的臉的外公,我不著一絲痕跡的收回自己的視線,看著講得滔滔不絕口的太皇太後,什麼黃金分割比例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太皇太後—你完了!而且下場很慘滴。
外公終于再听不下太皇太後那雷人的藍氏語言,把她拎走了。而太皇太後也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三步一回頭向我投來幽怨的眼神。我心里那一個叫爽呀,終于把大佛送走了
「夕雲,你帶壞你外婆,再扣掉你兩個月零花錢。」說完拎外婆回房,留下呆若木雞的我。
外公你怎麼可以捏造事實呢?好歹你是一區司令,傳出去你不怕別人笑話你嗎?明明是太皇太後教壞我,怎麼反而是我教壞她呢?啊,我可憐的紅太陽!!!太皇太後,你太厲害了,連枕頭風都不用吹,我的票子就被你雷跑了。以後我再不跟你講話,絕對避你三尺。
第二天是周末,早上,吃早餐時,沒見太皇太後,外公一改昨晚鐵青的臉色,神清氣爽的用餐。二舅舅因部隊有事,早早就走了,達達在我還沒起床時,就去少年宮了。
「外公,外婆呢?」雖然太皇太後神經很大條,但是我還是很喜歡我們家太皇太後滴。
「你外婆身體不舒服,讓她多睡一會,不去打擾她。」听外公的語氣,他心情好像很好,昨晚一副要砍人的樣子,今天心情好?真是怪哉。外婆昨晚生龍活虎,怎麼一夜之間就生病呢?該不會被外公修理得太慘了吧。看來以後我還是少點設計我們家太皇太後,她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即使她總是誤導我們說她自己還很年輕,僅五十五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