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向日葵 第八章 糾纏

作者 ︰ yuyuxingchen

上學時書包被達達搶著拿。餓了、渴了,達達二話不說,吧嗒吧嗒地跑到小賣部去買,五分鐘不到,就買回來了。剛想把營養快線的瓶口擰開,達達快速搶走,用力擰開瓶蓋,再神速地遞過來,還一副陪笑的樣子,喝到嘴里的營養快線差點噴出來了,看他這副殷勤的樣子,我腦海里突而其然地浮現出一句諺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明知道他獻殷勤是怕我反悔不帶他去見巫婆,但心里多少有點不是滋味。以前叫他教我做作業,他總要開出一大堆條件,才肯幫,更別說幫買零食給我了,不搶我的零食,我已經謝天謝地了。

在達達死命催促下,和他來到了「狂」。「狂」的生意真好,天還沒黑,就有很多非富即貴的人進去。

本以為每天上下學路過「狂」已習慣它的巍峨高聳,如今再次站在它的面前,還是被它所震到。達達推了推我,指著門旁上醒目的八個大字︰未成年人禁止進入!說道︰「夕雲,我們怎麼進去?」怎麼進去,對你來說確實是一個大問題,但對我來說,嘿嘿嘿,小菜一碟。我聳聳肩逗他說道︰「你也看到了,門衛那麼嚴,怎麼進的去?」我故意不去看他那副欲哭的表情,偏過頭看那些停在「狂」門旁的豪華轎車。再回過頭時看見達達臉上掛著兩行清淚,其表情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把我嚇了一大跳。

「你別哭呀。」我手忙腳亂地從書包里抽出紙巾胡亂地幫他抹臉上的淚水,但他的淚水好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拼命地往下落,達達的心髒天生不好,怕他哭出什麼三長兩短,我連忙說道︰「你再哭,我就不帶你進去了。」他果然停止掉淚了,有幾滴未落下的淚珠仍掛在他兩腮上,在燈光的照射下,越發顯得晶瑩剔透。

「你不騙我?」哭後的表情顯得楚楚可憐,聲音有點啞,我怎麼覺得我罪孽深重呀,把一個小美男弄哭得如此憔悴。

我點點頭,我想我上輩子肯定欠他的,不然怎會老為他所動。看著門衛如此深嚴,確實進不去,我拉開書包的鏈子,拿出手機撥了林辰炫的號碼,對邊語音卻傳來「正在通話中」。對上達達央求的眼神,我聳聳肩,微擰著嘴,表示我也無能為力,剛才開闊音,他也听見了,看著達達的眼淚又快流下來了。我的心開始煩躁了,「拜托你別再哭了,行不行?」

別眼巴巴地望著我手上的手機,不用你提示我也知道怎麼做,我嘆了口氣,看來我上輩子肯定欠他的,認命地連撥了三次還是在通話中。即使他現在馬上飄淚我也沒辦法。「打不通。」我今天才發現,達達原來是一個愛哭鬼,外公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的眼淚真廉價。「等一會再打過去。」听了他的話我再次聳聳肩,看來他今天見不到她,決不甘心羅。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人站在‘狂’的正門口,顯得很突兀嗎?」即使我們站在離門口有兩米多遠,還是頻頻遭到門衛投過來警惕的眼神,其中就有一個上次進「狂」捉我的人,他看我的眼神就像防賊那樣防著。

「不覺得。」你心中只盼快點見到你的小天使,根本就沒注意到四周投來的好奇和探究的眼神,心神都不在這,當然不覺得了,

我再次撥時,已撥通了,電話那邊傳來林辰炫欠扁的聲音,看來我真的是一個受氣包,明知道會被氣到,還心甘情願的送上門。

「寶貝,打了那麼多的電話給我,是不是太想我了,迫不及待的想听我的聲音來緩解你的思念。」听到這該死的話,我被氣得渾身發顫,牙齒咬得嘎嘎地響,恨不得把手機掛了,好幾分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林辰炫,閉上你的臭嘴巴,你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氣極地對著手機吼道。

「寶貝被我說中了,也不用惱羞成怒。」如果他現在就站在我面前,我肯定一棒把這個歪曲事實的家伙打暈死,以泄我心頭之氣。

「再說,你打電話過來,不就是和我聊天嗎?」明明是疑問但那語氣卻是該死的篤定,我也無力再和他辯,望著璀璨的星空,無力地翻了翻眼皮說道︰「林辰炫,你現在在哪?」

「寶貝,想見我也不用那麼迫不及待,你還小,有些事咱們慢慢來、、、、、、」我終于體會到周瑜活生生被諸葛亮氣得吐血時的心境了。

「林辰炫,你別跟我耍流氓」,我失控的對著手機吼道,突然感覺到手臂被拉住,搖來晃去地,我的注意力被轉移,看著被達達捉住的手,再抬頭見達達一臉著急的模樣,不禁月兌口問道︰「你怎麼了?」

還沒得到達達的答案,林辰炫那魔音又來干擾,「寶貝,你關心我,我好感動呀、、、、、」說實話,對于林辰炫這種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人,我真的無語對蒼天了,忽略那自以為是的家伙,我再次向達達投以疑惑的表情問道︰「你要說什麼?」「小天使」听到他這樣說我差點崩潰了,我被林辰炫那廝氣得快冒煙了,他一點也不來關心一下我,只想著他的小天使,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

氣歸氣,經達達這麼一說,我才發現自己沒切入主題,僅是被林辰炫氣得團團轉。有事求別人嘛,語氣要謙誠溫和一點。我硬生生地把自己冒火的語氣稍微壓下一點罷了,謙誠溫和談不上。

「林辰炫,你現在在不在‘狂’,我有事找你。」

「寶貝,你的話太讓我傷心了,你怎麼能有事才找我呢?」怨婦似的聲音,我差點被逗樂了,先前的火氣一掃而空。

「你在不在‘狂’」

「在。」

「我現在在‘狂’的門口,想就去找你,但是你的店禁止未成年進入,我進不去,你出來接我。」找你是假的,找你的小天使才是真的。

「你不要走,等一下,我下去接你上來。」林辰炫那略點緊張的語氣從手機里傳來,我不知哪來的自信,心底堅信林辰炫不會拒絕我的要求。在他面前,不必遮掩我那張揚的個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須顧忌什麼,好像天塌下來有他擔著我無須擔心。

剛合上手機,耳邊就傳來達達興奮的聲音,「夕雲,我們真的可以進去了?」我望著燈火璀璨、人來人往的街道,點點頭。看著達達手舞足蹈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自己的情緒,也不禁被感染到了。或許知足常樂的人過得更開心更幸福吧,我望著滿臉洋溢笑容的達達心里想到。

沒過幾分鐘,就看見林辰炫從大氣磅礡的門走出來,那些門衛向他鞠躬,但他看也不看一眼,表情很冷漠,簡直就像一塊千年寒冰,跟我幾次見的簡直不是同一人似的,冷酷絲毫不減他的帥氣,更是把他的霸氣烘托得淋灕盡致。他的出現引起騷動,但是卻沒人敢上前搭訕,還不由自主的讓開一條通道。看到這種情形,我在猶豫要不要臨陣月兌逃,看到旁邊的達達緊緊地捉住我的手,動一動都被他拽在原地,我腦袋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眼光恨恨地瞪幾下達達,他縮了縮脖子,眼楮向四處亂瞄,就是不敢看我,而他的手卻不忘緊捉住我的手,怕我臨陣月兌逃。雖然我猶豫,但我向來言出必行,「我說幫你必不會食言。」他終于把他的鐵爪放開了,不過今晚他死定了,居然敢來設計我。

「寶貝,我們進去。」林辰炫滿面笑容,語氣相當悅耳,拉著我的手走進‘狂’,要不是見過他先前的冷漠,我真的會以為他是一位溫和的人。見達達愣在原地,我用另一只手拉他。頭頂上傳來不悅的聲音,「他有手有腳自己會走。」說著,就把我拉達達的手撥開,力氣很大。他生氣了,即使我沒看他的表情,我也能感覺得出。我想抗議他的行為,但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再說︰千萬不要惹他生氣。林辰炫拉我走了很遠,達達還是仍舊愣在原地,他該不會被林辰炫嚇到了吧?我沖他喊道︰「小天使。」他終于回魂了,亦步趨步地跟上來。

走到門口時,他的部下驚愕地盯著他拉著我的手,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有幾個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不禁用手揉揉眼楮再看,連鞠躬都忘了。我看見先前捉我的那個人,他的表情更有趣,雙眼瞪得像銅鈴般大,嘴巴張得大大的,下巴快掉到地上了,滿臉因過度驚訝而僵住了。林辰炫看到他部下這種呆滯的表情,臉上閃過不悅,兩條眉毛微擰。若說我和達達的出現,讓他的部下驚愕,那麼林辰炫此時不悅瞥他們一眼,足以讓他們誠惶誠恐。林辰炫並沒有帶我直接進吧內,而是從大門的右側拐進,在寬敞、明亮的走廊上我們踫到一個男服務員,我才理解到門口他的那些部下的定力還算是上乘,那個男服務員見到我們,除了驚愕呆滯外,手上捧得酒,何時掉砸在自己的腳上,瓶子碎,酒四處溢開,濃濃的酒香氣彌散在這片小天地,他都毫無知覺,看到這,而林辰炫的眉毛擰得更緊了,微薄性感的唇輕啟,「明天你不用來。」說出的話把那個男服務員當頭一棒,那個男服務員不敢吱聲,默默的收拾地上的碎片。

走廊上很安靜,除了剛才的插曲,走廊除了我們三個人,再沒其他人了,相對于吧內的喧鬧,這越發顯得安靜,只有腳步聲在走廊里回響。走廊的盡頭處,是一部懸黑色的電梯,林辰炫伸出他修長白皙的手,其食指按在指紋感應區,門就開了,進去之後,他按了九十八、九十九兩個數字。達達站在我左邊,而林辰炫拉著我的手站在右邊,三個人都沒說一句話,直看著電梯數字板的數字跳動。到九十八達達走出電梯,我也想跟著達達走,但手卻被林辰炫拉住,動彈不得,我回頭仰著頭瞪著林辰炫,他一臉平靜,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他無視我這雙正冒熊熊烈火的目光,用手按住合上開關,電梯門就合上了,把我和達達隔開了。「林辰炫,你干嘛?」我氣呼呼地扯著他的手臂問道。

林辰炫看了看我扯著他的手臂,恢復他那派溫和不羈的態度,「寶貝,難道你要想破壞將成的好事?」

「什麼好事?」听我這話,林辰炫很驚訝的樣子,而後很快恢復過,表情的變化堪稱︰水過無痕。

再問他,他沒再說了,而是丟一句︰讓我自己好好琢磨。

「你怎麼知道他是我表哥?」我後知後覺地反問道。

真是白痴,這幾年的米飯白吃了,我暗自罵自己。他都和二舅舅相識,肯定是從二舅舅那得知,多年後才發現習慣以自己自以為是的想法就認定是別人的答案錯的多麼離譜,造成無可挽回的遺憾。

「寶貝,這世上沒什麼事能瞞得過我的。」看著他滿臉春風得意的樣,心里就不舒服,就很想把他的得意踩在腳底下。

「你就吹喂,說謊不打稿。」

「我說真的。」

「有多真。」

「你認為它有多真就有多真。」

「可是」,我笑嘻嘻地望著他,話一轉鋒說道,「我認為它是假的。」

「寶貝,你學壞了。」

「你才學壞呢。」

「、、、、、、」

「、、、、、、」

電梯很快到九十九層,林辰炫開門時,根本就不用鑰匙,直接用食指一按在感應區,門就「 」地一聲開了。我很好奇我的指紋按上去,門會不會開呢?當我把這疑惑告訴林辰炫時,他模模我的頭,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地問道︰「寶貝,真想試一下。」我死命地點點頭,像這種高科技的東西,有機會當然要體驗一把了。

門內的裝橫和擺設把我從門的指紋感應轉移過來,」林辰炫,你砸多少錢進來。」那乳白色的花崗岩做的地板、黑色真皮的沙發、楠木做的朱紅桌子等等無處不透出︰我好貴的信號。

「寶貝,你什麼時候變成小財迷了。」是人都愛錢。

「我本來就愛錢。」

「、、、、、、」

整個屋子無論擺設,還是裝橫都很符合我叼專的口味,特別是臥室︰大片的橘紅和木構架的暖調烘托美麗微暗的大床,整個臥室在色調和擺設下顯得溫暖、富麗、質樸。

我把整個房間逛了一圈,回到寬敞的大廳里,不見林辰炫,剛想喊他,他低沉的聲音傳來了,「寶貝,來到我這兒。」我順著他的聲音走過去,「你在書房干什麼?」我望著一排排放滿書的書架,問道。「快過來。」看他坐在椅子上,搗弄手提電腦,我依言走過去,站在他旁邊,一看電腦畫面,密密麻麻的蝌蚪文,看不懂是什麼。對于不懂的東西,我很少去專研,這就是我的成績老是上不去的一大原因。

看著林辰炫捉起我的手,我條件反射地抽回,「寶貝,別抽,你不是對感應門很好奇嗎?等一下你自己就可以親自體驗。」听他這麼說,我就沒再抽回自己的手,任他把我的食指按在散發出血紅色光線的指紋感應器上,他搗弄了一會兒,就把電腦關上,說道︰「你現在可以去開門。」听了他的話我吧嗒吧嗒跑去試驗一下,我把食指按在指紋感應區中,門真的開了。我高興地對著書房里的林辰炫嚷道︰「開了,我真的能把門打開了。」

「電梯的門你也可以開。」

「真的?」

林辰炫從書房走出來,朝我點點頭頭,滿臉笑意,嘴角略向上彎,形成很好看的弧度,妖虐呀,真是妖虐,我又被他迷住了,直到他拉起我的手,我才意識我自己又花痴一回了,被當場捉住,雖然他沒點破,但從他那爽朗的笑聲中,就知道他在笑我,被人識破,我有點惱怒,拽著自己的手不讓他拉,但最後右手還是被他拉著。

「寶貝,被我迷倒是很正常的事。」自戀狂,我在心

里嘀咕道。

「林辰炫,你帶我去哪?」他把門關上,拉我到電梯里,他邊按數字邊說道︰「帶你去吃飯。」有吃的,太好了!我突然想到了達達就問道︰「達達呢?」

林辰炫看著我說道︰「你連吃飯都不忘他,看來你和他的感情很好了。」我抬頭望著林辰炫點了點頭,看見他的雙眼有一抹光線閃過,我來不及揣摩,很快就消跡在他深邃的眼中,確實在我來到外公家達達是對我最好的一個。

「林辰炫,你讓達達和你的小天使在一起,你不怕達達欺負她嗎?」

「他有這個本事才行。」

「她很厲害嗎?」

「一般的人傷不了她。」有那麼厲害?等有機會我也去會會她。

「你和她是什麼關系?」憋在心里已久的疑惑終于問出來了。

不就是問你一個問題嗎?需要用這種像研究稀世珍物的眼神看著我嗎?讓我感覺怪怪的,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

「快說嘛。」

「寶貝,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林辰炫含笑的問道,真是牛頭不對馬嘴,呸呸,說錯了,應該是不著邊際。不就問他一句嗎,怎麼扯出這樣無厘頭的話。

我氣鼓鼓地瞪他,每次一有機會都忘拿我開玩笑。他放開我的手,雙手扯著我的臉腮,鼓起的氣被扯沒了,而後我的臉被他雙手揉捏。我扯下他在我臉上作怪的雙手,鳥也不鳥他,直直地看著電梯上跳動的數字。

「生氣了。」我當然生氣了。

「她是姨媽的女兒,姨父、姨媽已過世。」原來是親戚。

真是悶球,問他一句,他就答一句,不再說了。我正生氣,當然不會拉下面子開口跟他講話了,等我氣消再說。

電梯下落很快,幾分鐘就到地下停車場。他開車載我到西餐廳,這種西餐廳一看價格肯定很貴,真是敗家的家伙。站在門口,我沒邁開步子,定定地站在那里。林辰炫走進去沒見我跟上,他折身回來,語氣溫和地問道︰「怎麼不進去?」

我望著他,半天沒說出一個句,其實是不好意思說。他蹲體,視線與我齊平,柔聲問道︰「怎麼了?」我快迷醉在他低沉柔和的嗓音里。

「我、、、我我、、、」

「說出來,有什麼事,我會幫你解決的,別怕,說出來。」听到鼓勵,我鼓起勇氣,豁出去,大聲說道︰「林辰炫,點牛排時,我可不可以點兩份。」說完,我根本不敢看他的臉色。

耳邊傳來他爽朗的笑聲,「寶貝,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他拉著我的手繼續說道︰「就算養你一輩子,你也吃不窮我,更何況一頓牛排,走,咱們去吃牛排。」

自然你都那麼說了,那我嘴下就不留情了。我很喜歡吃西餐,但是每次都沒吃飽——食物太少了,每次外婆或小姨帶我來吃,記憶中,沒有一次是吃飽的,外婆說吃西餐是為了培養優雅的舉止,而小姨說為釣金龜婿,她們從不讓點雙份,而我吃完了只有眼巴巴地望著她們斯斯文文地切牛排、吃牛排。至此,外婆和小姨再去吃西餐時,我寧願在家啃胡蘿卜,也不願意跟她們去。

這頓西餐我要放開肚皮大吃特吃,在侍者驚詫和林辰炫的溫笑中,去她的優雅,去她的金龜婿,我的牛排切也不用切,直接用手拿,哇!真美味,很好吃,簡直此牛排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兩份牛牛排被我吃完後,我眼巴巴地望著坐在我對面正優雅切牛排的林辰炫說道︰「我還想再吃。」林辰炫挑挑眉,但沒說什麼,招來侍者,我搶在林辰炫前開口說道︰「再來兩份與先前一樣八分熟的牛排。」說完,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看林辰炫,牛排雖好吃,但是太少了,一份都不夠塞我的牙縫,更何況填飽肚子呢。

在等侍者上牛排的過程中,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林辰炫東扯西扯,侍者上牛排時,對面的林辰炫早已吃完了,連他面前的那杯葡萄酒也被他喝得一滴不剩,我正想對面前的兩份以先前的吃法,把它們消滅掉,被林辰炫橫空抽出來的手制止住了,他拿這兩份牛排到他面前,我不滿地對他說道︰「你干嗎要搶我的牛排。」說著伸手過去要拿回牛排。他听了我的話,看我伸過去的手,略壓抑笑聲從他性感的唇溢出,拿起刀邊切牛排邊說︰「你以為我搶你的牛排?」本來就是嘛。他見我兩腮氣鼓鼓、撅著嘴、雙眼幽怨地瞪著他,原本壓抑的笑聲現在更肆無忌憚無忌憚,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安靜餐廳里,招來其他顧客的注目,現在我們這一桌處以焦點中心,但林辰炫明知道,卻仍在笑,我惱怒地瞪著對面笑得雙眼幾乎眯成一條線的林辰炫。

我從座位上跳下,蹭蹭地跑到林辰炫的面前,伸出自己的雙手捂住林辰炫的嘴,笑聲嘎然而止,林辰炫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我,我後知後覺的感覺到捂住他嘴巴的掌心傳來軟軟的熱熱的直達心底,直視他眼楮,那深邃的目光使我整個身子不禁為之一顫,馬上撇開自己的視線,說道︰「不許笑。」他滿目含笑地拉下我的手說道︰「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的姿勢很誘人遐想嗎?」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身子幾乎都壓在他的胸前,四周傳來曖昧的眼光和不懷好意的低笑,我驚得馬上跳離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神情頗尷尬微惱地望著他說道︰「你不許笑。」

「好好好,我不笑。」

「你明明在笑。」

「這樣行了吧。」看他明明滿目笑容卻裝嚴肅的樣子我很想笑,但是憋住了,不想自己再成為娛樂別人的一份子。

「別嘟著嘴,我拿牛排過來是幫你切,不是跟你搶,剛才你的吃相太豪爽了,不過我卻喜歡。」真是異類,若是外婆、小姨看見我這種吃相,早就撇下我,一臉我不認識你的神情。

後兩份牛排,我注意自己的舉止,在林辰炫錯愕的表情,我優雅地吃。一臉你別小看我地挑釁看著林辰炫,眼楮沒看插起的牛排,也能準確無誤地送進嘴巴。

我足足吃掉四份八分熟的牛排,還意猶未盡,還想再點多一份,被林辰炫用眼神制止了,而後他幫點一份草莓布丁。

「為什麼不讓我再點多一份?」我不滿他違背若言。

「吃得太多,胃會受不了。」林拿起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手說道︰「若真那麼喜歡吃,下次我再帶你過來。」

「真的?」我听了欣喜若狂。

「把嘴巴和手擦干淨。」林辰炫說完,遞過紙巾,我胡亂地擦一下就沒擦,林辰炫見此,無奈地再拿干淨地紙巾走過來幫我擦。

林辰炫送我回到家,下車時他說了一句︰「你那麼能吃,只怕以後沒有敢娶你。」這句話很多人都對我講過,所以當他講時,也懶得反駁。蹦蹦地跑進家門。風中再傳來他的聲音,我沒听清,轉身問他,他沒再說什麼,向我招招手,開車走了。

回到家時,發現家里的氣氛很不對勁,外婆外公、舅舅們、舅媽們都在客廳,外婆外公的臉色很難看。該不會是我們兩個小孩晚歸的原因吧,現在已經八點多了,我惴惴不安的想。

俗話說︰是福是禍躲不過。我硬著頭皮上去打招呼︰「外公外婆、大舅舅、二舅舅、大舅媽、二舅媽,我回來了。」外公示意我坐下來,我想我完了,他們肯定追究我晚歸。就在我惴惴不安中,沉默終于被打破了。

「安國,你明天去一趟倫敦,把那個不孝女逮回來。」外公對大舅舅說道,此時的語氣顯示外公有多生氣。「天雄,你去一趟李家,道歉。」二舅舅被外公派去收拾小姨留下的爛攤子,真可憐!

「、、、、、、」

「、、、、、、」

听了半天,我終于弄清他們生氣的原因了,原來小姨昨晚半夜三更拿著護照逃到了英國,讓大家為她的婚事白忙了一場。只要不是我的原因,我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大人討論事情,小孩一般不能插嘴的,我充分發揮作為旁听者的職責,靜靜地听他們說,不發表一句話。

達達回來時,已是九點多了。家庭會議已解散了。今天大吃特吃一頓牛排,晚回不僅沒被罵,還吃到外婆炒的香噴噴的蛋炒飯,心情格外高興,就多做了幾道我向來痛恨的數學題。

做完作業後,我直殺到達達的房間。

我一手拍在桌面上,一手插著腰,很慷慨的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達達抬頭瞄了瞄我,又低頭看他的書。

「喂,你什麼態度呀」,我本好的心情,被他那愛理不理的態度激怒了。

「她說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原來失戀了,難怪回來時無精打采。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少年淚滿襟。

「那你去把她追到手。」

「我進不去‘狂’你讓我怎麼追?」說的也是。

「你不是說幫我追林微然嗎?」

「林微然是誰?」

「小天使。」

「哦。」

「你到底幫不幫?」

「你要我怎麼幫?」

「帶我進‘狂’。」

「你自己可以進。」

「沒有你我進不去。」

「哦」,我突然反應過來,反問道︰「那你怎麼確定我能進去呢?」

「林微然的表哥說的。」

「(☉o☉)啊!那她的表哥又是誰?」

「今天帶我們進‘狂’的那個男人。」

「哦。」原來是林辰炫。

「你哦了半天,到底幫不幫?」

「幫你有什麼好處?」

「作業免費教。」

「就這樣?」

「零花錢分你一半。」

「太少了。」難得敲一次竹杠,不多敲一點,對不起自己。

「房間里,有你喜歡的你就拿去。」

「、、、、、、」

跟他繞了半天的話,差點忘了我來的目的。

「今天的事,你是不是設計我。」

「我哪有。」死鴨子嘴硬。

「今天在電梯時,沒人提示你,你卻在九十八層下了」,我直視著他,讓他的目光,無處躲閃,「今天是你第一次進去,你怎麼就知道林微然在九十八層?為什麼林辰炫一進電梯就按九十八、九十九?」

達達被我一連串的反問啞口無言,愣愣地。

「你再不說,別怪我反悔不幫你追林微然。」

「你別生氣,我說就是了。」達達心虛地偷瞄了一下我,被我瞪縮了回去,「前段時間叫你帶我去,你沒帶,我只好找爸爸幫忙,他去找過林辰炫談過,沒談攏。我本想放棄的,但在花市我踫到林辰炫,他說︰只有你,我才有機會見林微然。」難怪你老是纏著我帶你去「狂」。

「二舅舅知道嗎?」

「我早已告訴他們。」難怪今晚晚歸沒挨罵。

「你怎麼知道林微然住在九十八層。」

「常識。」

「這跟常識有什麼關系?」

「爸爸說林辰炫自己住在九十九層,九十九層除了鐘點工、他本人,再沒人能上去,除非他批準。他在按九十八層時,用唇語我出去,我出電梯時他又沒阻止,意思不是很明顯了。不過當時我很驚訝,他居然讓你上九十九層。」

听了達達的一番話,我左思右想,想不通林辰炫為什麼這麼大費周章的讓達達拐我去「狂」,想想不同,就懶得去想,回房倒頭就睡。快睡著時,突然想起了還沒問達達他今晚和林微然的事,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自己很快去夢周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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