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翹首以盼中林辰炫如期歸來了,這四天短短的日子對于我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原來習慣也是一件可怕的事,他在你身邊時你並沒多大的感覺,但當他離開你時,你才發覺原來他早已佔據了你的生活。他的離開也帶走了你的生活重心。
接到林辰炫的電話時,已是傍晚了。見到他之時,他風塵僕僕滿臉倦態,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我接過他手上的公文包,跟他進入大廳。
在我印象中,他一直以來都是神采奕奕的,從來沒像今日般露出疲憊之態,滿臉的無波表明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林辰炫是個有潔癖的人,在他身上永遠是清爽的氣味,他一回來就進入臥室沖澡,他出來時,張媽已經準備好晚餐了,我坐在餐桌等他。
整個晚飯,都在安靜中進行,偶爾有佣人的腳步聲傳來,不久又重歸于寧靜,他回來到現在從未講一句話,跟他那麼多年,對他的脾氣多少都有一點了解,當他心情不好時,他一臉平靜很長時間都不講一句話,除非他自己想通了,若你撞在槍口上是很慘的。所以我沒敢問他一句話,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晚飯後,他把自己悶在書房里,我在臥室等了到凌晨,也不見他回來睡覺,我就下床拖著拖鞋輕輕的走到三樓,三樓是一個大書房,听張媽說大概有一百多萬冊書,包羅萬象。我在書房的沙發上找到了他,他整個人被煙霧籠罩,微薄的唇還時不時吐出一圈圈的煙,看到這種情形,我再顧及不到他的脾氣,蹭蹭地走到他面前,奪下他手中的煙,用力把煙頭按在楠木做的米色的桌面上,表達自己此刻惱怒的心情,直到煙頭的火星全被我按滅,再轉過身吼林辰炫︰「你心情再不好,也不要虐待自己的身體。」
望林辰炫一臉疲倦萎靡的樣子,我火氣更大了。
「你不是說吸煙有害嗎?你干嘛還沾這種東西。」我把桌面上的幾盒昂貴的雪茄「嗖」地扔到門外,希望明天張媽別抱怨我亂扔垃圾,「林辰炫,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我想想呀。」站著說話太累了,我坐在他懷里,讓他抱,繼續說道「你病倒了就沒人照顧我了,听著,沒有我的允許,不許糟蹋吧自己的身體,不然、、、、、、」
「不然怎樣?」溫和的聲音宛如清冽的泉水彌漫過心田。
「別打斷我的話。」我不滿地抬起頭瞪他,「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原來還有人關心」
「林辰炫你在嘀咕什麼?」太小聲了,我沒听清他說什麼。
「沒什麼。」林辰炫起身抱我出書房,頭頂上又傳來他溫和的聲音,「那麼晚了回房睡覺。」
「你有什麼心事?」
「沒有。」沒有干嘛否定那麼快?
「那你為什麼一回來理也不理我?」
「這、、、、、、」
「如實以報,不許有隱瞞,否則嚴刑拷打。」說著,從他懷里伸出兩只手,圍著他的脖子,脖子真大,至少要我四雙小手才能圍得過,小手稍用力壓,他爽朗的笑聲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夜晚越發顯得空靈。
他騰出一只手,拉下我惡作劇的雙手說道︰「寶貝,別鬧了,一下子摔下樓梯,就慘了。」
「我知道你肯定不讓我摔下去的,所以我不怕。」我那雙黑得像葡萄的雙眼圓咕嚕嚕地看著他。他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了。
「寶貝,有沒有人告訴你,其實你很可愛。」
我睜大眼楮,眼皮向上一瞟,很自戀的說道︰「那還用說?」
哈哈哈、、、、、、「寶貝你真是一塊活寶。」
「你才是活寶。」我仰頭瞪著這個笑得不知東西南北的男人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說道︰「不許笑,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寶貝最大,我不笑了。」看著他憋著滿臉笑意,我心里才平衡一點。
「林辰炫,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很想你。」
「我也是。」看著他嘴角的弧度彎得像月牙,越來越大,我話一轉鋒「想你幫我暖床。」
「寶貝,你真會打擊人,不過我確實很想寶貝。」
「林辰炫,你以後再不能離開我那麼久了。」我舉起胳膊晃到他面前說道︰「你不在,害我瘦了幾斤。」
他捉起我的胳膊看了許久點頭應道︰「是真的。」他臉色一變,語氣略威嚴「是不是我不在時,你又挑食了?」
「沒有。」
「那怎麼瘦得那麼多?」那語氣滿滿的不信,哼,居然敢質疑我的話。
「我失眠了。」我慘兮兮地望著他說道︰「沒有你,我睡不著,你看我的黑眼圈多大呀,這都是你害的。」
「好好,都是我害的。」笑聲如此爽朗,听起來一點誠意也沒。
「為了彌補我的過失,咱們現在回去休息。」好一會兒,沒听他的聲音,我仰頭一看,見他微籠臉上的兩條剛毅的眉毛,他見我看著他又繼續說道︰「我們明天回國。」
「為什麼?」當初是他費了九牛一虎之力才把我說服的,這麼久了他才帶過我回一次國,而且停留的時間很短︰兩天。
「你外公要我幫他練一支部隊。"
「外公那麼相信你?」
「我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你就吹瞥。」
「我說真的。」真的?我看他滿臉嚴肅樣,哇,事情大條了,我不禁抱點希望問道
「你答應了?」
「嗯。」希望破滅,但仍垂死掙扎。
「但是我不想回去。」
「寶貝有些事情逃避是沒用的,你需要勇敢的面對。」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打算利用這次機會打開你的心結。「他看著滿臉迷惑的我安慰道︰」有我在你身邊,一切我都會擺平的。」他給我安心,一種無需言語的信賴和支持。其實我知道,只要他在身邊,再大的事情到他手上也是小菜一碟。只是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再提起,更不想面對,讓它在心底慢慢發酵直至消失。
很多事情我以為自己真的釋然,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有那麼大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