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17日。星期日。
人生一知己難求,一紅顏難遇;一紅顏知己乃是人生一大幸事、一大樂事。
那何謂知己呢,那就是知道的解自己;何謂紅顏呢,那就是喜悅自己美麗的容顏而愉悅。相知就會相互傾吐人生酸甜苦澀、榮辱悲樂、得到失去;相悅,就是那麼靜靜的相視而座,或並肩而擁,任憑時光緩緩的流淌、涓涓的而逝,都不會相厭、都不會相悔,猶如「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
每一個男人心里都有這樣一個女人。這女人不一定是他的妻子或者情人,而且也很難成為自己的妻子或者情人;因為她只是她,她只是一個男人心目中時虛時幻的具像而已。她應該是從他青春的沼澤地里走出來的,她是他的引領者,或者說是啟蒙老師。她身上應該有一種奇異的密碼,這個密碼讓男人用一生的熱情和迷惑努力去破解、去探索;那個密碼有時是一雙泉水般的明眸,清澈而寧靜,澹泊而高雅;那個密碼有時是那樣如兩片玫瑰花瓣一般的紅唇,感性而又奔放,誘惑而純淨;或是那樣一段娉婷而縴細的腰姿,芬芳而婀娜多姿;或者是那樣一雙修長而白皙的……諸如這些等等爾,局部的或者全部的,就是這神秘密碼的載體。
有了它們,一個男人就會靈魂出竅,隨即那個情竇就會初開、就會豁然開朗,完成了對一個女性最原始的頂禮膜拜和最初的敬畏。而後的千山萬水、戀戀風塵、有意無意,他都是在用這最初的密碼,來破譯他所遭遇的每一個女人。也就是說,他終生所做的,都是在別的女人身上尋找這個女人的影子。
說得直白一點,男人不是在吃遍了所有的大菜後再選出自己最愛的那一道——在菜譜還沒上來之前,他心里其實已經有了一道菜,一道他這輩子或許永遠吃不著、也夠不著的菜,但他的味蕾早就成了它的俘虜。單單因為,在大腦空白、身心空虛的青春期,他與之遭遇和踫撞了,因而終生都難逃它的圍追堵截和四面埋伏。
我心里的那個女人是這樣的。她有著高挑的身材,高起的胸部,皮膚泛著小麥一樣的金黃,睫毛長而細密,看人的時候眼神有些漫不經心,神情里有一份掩飾不住的慵倦和傲慢,秀發在晨風中搖曳。
星期五的雨中訓練讓很多人都得了感冒,但周六依然沒有休息,還是強度訓練,把大家伙差不多都整殘了。我的感冒也非常嚴重,全身骨頭架子疼痛難忍。但年輕,火力依然那麼壯,人逢喜事仍是活力四射。
終于熬到了周日,雨過天晴,我們終于可以放了一天假。
一上午,疊被子、洗衣服、打掃衛生、到教室寫作業,忙得不亦樂乎。但無論怎樣,做什麼都是自己在支配啊,多做點兒,少做點兒,快做點兒,慢做點兒,先做什麼,後做什麼,都是由自己來支配,那種感覺是非常的愉快;在軍校里,特別是我們新來的小學員,那是很難得、也是很快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