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29日。星期五。下午2時。
無獨有偶,在這次抽簽時,真是冤家不對頭啊,我們和十三學員隊這對宿敵,歌唱順序又排在了一起,且這回是他們在我們前面。這多少讓我們有些欣喜,但這也是一種挑戰,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挑戰還是情歌王子黃金勇與美女校花楊洋兩個人的挑戰,這種挑戰性在于是情感的、還是理智的,情感性在于他們之間的特殊關系,理智性在于他們都各自代表不同的學員隊的榮譽。
輪到第十三學員隊表演的時候,她們演唱的曲目是陝北民歌《山丹花開紅又艷》。整個會場響起了一陣掌聲,這掌聲里充滿了火藥味。
只見這時我們的校花楊洋款款站起,從容地站到專門為她設計的一個指揮台上。
因為這時我就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我對她深情一望,並用右手握緊拳頭用力一抬,示意加油。她對我婉約一笑。我希望我的示意能給她以信心和力量。但是我又是那麼地不希望她們獲勝。
然後她轉身用多情的眼楮掃蕩了一下整個會場,之後向評判團深情的鞠一躬,站直後穿上軍裝的她,在暗暗的燈光中是那麼的婷婷玉立而又溫文而雅。她雙手緩緩地舒張開來。
雙手驟然抬起,然後在半空中又嘎然而止,縴縴十指裊裊娜娜又剛勁有力,短發在抑揚中頓挫,靈動而飄逸,神情自若而又從容愉悅。
十三學員隊歌聲在一種悠揚聲中起唱,高亢而悠揚,婉轉而雄壯,指揮與合唱渾然一體,鬼斧神工,一氣呵成。
全場的人員目光都盯在了楊洋那優美而婀娜多姿的指揮上,人們被她那舒展的指揮所陶醉了。
待歌聲已經結束了,人們還陶醉在楊洋所給予人們優美的享受之中,整個會場沉默了幾秒鐘,頓時會場爆發熱烈掌聲、持久而不息。
楊洋矜持而又優雅的鞠躬點頭致謝,我也送去了敬意的目光。
隨後整個會場又爆發了一陣熱烈的掌聲,這掌聲里充滿了挑戰。
我們的指揮員情歌王子黃金勇走上指揮台,謙虛而真誠地向廣大觀眾致謝,隨著一聲「起」,我們以二部輪唱的形式開始演唱《保衛黃河》,歌聲交錯疊加、此起彼伏,雄渾有力、氣勢磅礡,整個會場安靜無比。
黃金勇動作瀟灑自由,隨意開張,臉上洋溢著輕松的愉悅,忘情而專注,歌聲踫到到牆壁後又折回,形成一種巨大的沖擊波,振動著每個人的心靈。
那種震撼來源于對那種革命情境的崇敬與膜拜。
每個評委在主席台上都那麼專注地在挑刺,在內心深處衡量著兩個學員隊的優劣,在內心深處艱難地進行著取舍。
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學員隊因純是男性,歌聲與所選擇的歌曲在一定程度上相融合得是恰到好處的,是渾然天成的,是顯示出一定優越性的。
突然,不知什麼原因,黃金勇身子一下子傾斜了,整個身子從指揮台上趔趄到地面上,整個會場同時「啊」的一聲,每個人的心「咯 」一下子。
合唱團的成員的心也一下子慌了一下,整個聲調一下子降了一個調,整個氣勢下降了一些。
這時美女校花楊洋嚇得一下子差點哭出了聲,雙手一下子捂住了嘴,一種急切的目光望向黃金勇,黃金勇在驚慌中也看到了楊洋送來的關切與鼓舞的目光。
他又一下子躍上指揮台,重新又鎮作指揮,剛初幾下略有些不合拍,很快雙方又都找到了感覺,演唱又那麼氣貫長虹的演唱下去了。
待結束時,整個會場一下子爆發了熱烈的掌聲,如雷動,如浪濤,是認可,是贊許。
這個意外的小插曲,牽動了每個人的心,尤其是我們學員隊領導的心;而情歌王子這次的失手是緊張,是怯場,還是……一下子引起了無數人的各種各樣的猜想。
這各種各樣的猜想,有善意的,也有惡意的,說什麼什麼,等等爾爾。
比賽的結果就是大家意料中的事了。
這個意外的小插曲無疑對我們的情歌王子是一種極大的打擊,這讓他消沉了許多;而這同時也產生了各種各樣的議論與猜想。
這件事也牽動了美麗校花楊洋的心。
傍晚時分,楊洋打過來電話。他們相約去散步了。據後來黃金勇跟我回憶說,別看楊洋有時很恃「姿」而傲和矜持的樣子,冷淡而不好接近,其實她很溫柔,也很體貼,他說這些話時,雖然仍沒有擺月兌失敗的傷感,但仍有那種感到幸福樣子的幸福。
他說她的眼楮會說話,她的眼楮讓人安靜,讓人感到溫暖,他說她有一句很經典的話,讓他挺難忘,她說︰「如果你看到面前的陰影,別怕,那是因為你的背後有陽光。」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就靠她這樣的一句話在從困境中擺月兌出來,他說他總感覺背後有那樣一種溫暖的目光,那溫暖的目光就是他從不可原諒自己的困境中擺月兌出來的陽光,明媚而光亮,催人前行。
大丈夫在失意時有那麼一位知己的紅顏是多麼一大樂事啊!
幾日來,我在他那痛苦的幸福中有那麼的忌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