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0月29日。星期日。
一段時間來,我糾纏于與雪夢的情感之漩渦中;那種糾纏是天涯與咫尺的忠誠與背叛,忠誠的是一種天涯的相思,背叛的是咫尺的相遇的驚奇與呵護。
此刻的雨夜,江城的雨是那麼的纏綿悱惻。我躺在臨
窗的床上,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我愛這樣的雨聲,這樣滴答滴答的雨聲會勾起人們的一種記憶;那種記憶在一些人的心里會隨著雨聲生根發芽,那種「吧吧」拔節的聲音會讓人在睡夢中驚醒。
此刻的窗外,窗外五千里之外那個風雨中的伊人,今夜也會如我一樣在滴答滴答的雨聲中尋找那個暗暗中的一點夢的眸光嗎?那種探尋,那種回憶,是多麼美妙;那時的情詩啊是多麼動人啊!啊,只因為那一次嬌喘聲聲的!啊顫抖嗎!
《雨夜》︰
雨夜
從你一低首的葉間
悄然滑過
你玫瑰色的情思
便又如那嬌喘聲聲的蛙鼓
爬滿我溫馨如洗的窗戶
我便于你吹氣如蘭的酥胸弄簫
我便揮指如漿按向你的風流深處
你顫栗不已的
因此有如膠似膝的月色溢滿
雨夜雨夜雨夜
不能拒絕
不忍拒絕
于你那嬌喘聲聲的蛙鼓中
一低首……
是啊,雨夜,讓我勾起了回憶,那樣的……
「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不做,怕我們有遺憾,做了,怕你後悔……」
北方的那個冬天,寒冷得無邊無際的,整個世界被一種稱作潔白的雪包裹著;潔白里粉飾著那些污言穢語及一些那樣的骯髒。
到處彌漫著初冬的寒意與蕭瑟;但所有的快樂與悲傷都絲毫不會影響到路邊玩耍的那些小孩子們,他們只是那樣的快樂著。
雪地上有煙花繁華過後的紅色殘骸,被銀裝素裹的雪分割得那樣的落寞與孤單,在風中那樣無助的顫動著。
他和她走在白雪皚皚的街上。沿著古城的牆根兒。
這條街,他們已經走過無數次,每一次的相聚與別離,每一次的快樂與悲傷,都是那麼清晰地珍藏在那些青春年少的回憶里。
「明天你就要走了,我真……」女孩的聲音一下子有些哽咽了。她穿著一件鴨黃色的羽絨服,著黑色的蘿卜褲,發絲在風中飄飛;她的神情有些悲傷與憂郁,似乎在想挽回什麼而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是的,棄筆從戎了,實現了兒時的夢想。」那個男孩不無喜悅地說,他的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神情和略有那麼一點點的無奈。
「那我呢!」那個女孩焦急地喊道。
「你怎麼了?」那個男孩不解道。
「只是又豈在朝朝暮暮嗎!」
那個男孩沉默了。
「阿劍,是可以重頭再來的。」那一年,他沒有考上大學,他沒有在那個七月實現自己人生的一個理想,他傷心欲絕。
「是可以重頭再來,但是……」他往日的風趣幽默都變成了吱唔。
「想當逃兵嗎!」那個女孩逼問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雪夢,這你是知道的,我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嗎!」那個男孩有些激怒了,他將無奈的目光從那個女孩的眼楮中移走,路邊樹上的雪花簌簌地隨風飄落下來,如一種思緒無根的在一種空曠中隨波流轉,那種流轉是那樣的不解的痛苦與惆悵。
這回那個女孩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