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2月13日。星期三。
而我卻又那樣堅強的站起來,在一切都被我自己打倒的廢墟中站立起來;我不能自己將自己打倒,我在內心里不停地對自己呼喚,那種強大的呼喚的力量支撐我堅強地站立起來,重新構建一個屬于我夢想的大廈,我要在那個大廈里充滿自信。僅此而已。
我對王葉菲的粗魯與無禮,我覺得我是那樣的無恥與無知,無恥于我的無賴與粗俗的傷害語言的相加,無知于我是那樣的輕視了一個人的感受而又僅僅是為了保全了我自己的那一點點虛榮而已。
我應該看賤我自己。
王葉菲是寬容的,她從另外一定意義上說,她是試圖在通過這種方式在建立我們之間的友誼,那種友誼里面有愛的火苗,那火苗試圖在一種溫暖中感受著溫馨的寧靜,它不需要任何一點點兒的驚擾,哪怕是那麼一小點點兒的驚擾。
然而王葉菲的寬容卻讓我如此肆無忌憚的、無知的、無禮的、傲慢的侵蝕了,那個過程只是那麼一瞬,只是那麼一瞬。
我是個破壞分子。
在湘西美女楊洋給我打來的責怪的電話中,我知道了王葉菲陷入了巨大的悲傷之中。
她一回到宿舍,掀開被子就將頭埋進去了,埋得是那樣的深,試圖在一種視線的隔離中減少一種異樣的眼神的傷害;哪怕越是溫暖的,她會越是感到絕望的悲傷;她努力在黑暗中阻擋襲來的巨大的黑色的憂傷,讓一種壓抑著的啜泣緩緩的釋放痛苦。
她越是將自己埋藏得越深,越是急壞了她的好姐妹們,圍著她的床前著急了一下午,陪著她難過了一痛苦而難忘的下午。
任誰勸說也沒有用。
而這一切都是我的無知與無禮造成的。
如此一來,我就成了她姐妹中的眼中釘、肉中刺,她們對我恨之入骨,甚至有的揚言要將我碎尸萬段、五馬分尸以解心頭之恨,以大快人心,甚至我成了她們心中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以快慰人心。
我想企求王葉菲原諒我,但我沒有勇氣;因為我沒有理由讓王葉菲原諒我。
一天傍晚,湘西美女楊洋代表女同胞給我打來憤怒的電話,第一句話就火藥味十足。
「你是不是覺得你那天挺威風?」楊洋的電話里的聲音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甜美,但今天對于我這樣的無恥之徒那甜美的聲音里同樣包裹著糖衣炮彈,它讓你在不設防中吃盡苦頭,嘗到辛酸。
我沉吟了一下,我的沉吟不是因為我是在深思,而是我不知道我該怎樣回答。
那是一個尖銳的問題,對于我現在的處境來說,那是一把十分尖銳的槍,它會讓你十分凜然的、血淋淋的面對,而且是必須面對的,你無法逃避,你逃避不了。
我要回答︰「其實,楊洋你是知道的,我絕沒有那意思!」
「誰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是你造成的後果與現象就是這個樣子的!」楊洋依然步步緊逼,似乎不容我反駁和解釋,我知道她也是在為她的好姐妹而傷心而難過,同時也在為我無奈與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