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月6日。星期六。
再到後來,我在閱讀三毛的作品時,才得知那是她的作品中的一句話,那是一個怎麼的女子,為什麼她的作品會那樣在那個時期吸引著無數少男少女的心,為之夢境魂牽夢縈著,因為呀,那個流浪的人啊,是將自己終生的寂寞在跋涉中散落給大自然的山山水水了,那里到處流淌著她獨有的寂寞與對愛戀的執著追求——如果沒有今生,那就在來生里做一棵獨立支撐著的樹吧,沐浴著來自內心的陽光那樣安詳地沉默著,倔強地生長著——那里沒有悲傷,無法悲傷和選擇嗎?!
其實從那時起,在我的內心里就充滿了對馬麗莎老師的敬佩,那種敬佩來源于一種出自內心的愛慕。
只是那時我沒有勇氣,沒有我們班長的那種勇氣。
其實戀愛,是不需要勇氣的;需要勇氣的人都是懦夫!
其實愛慕一個人,是只能從內心深處迷戀著的,是不能說出來的,否則那樣會破壞朦朧之間的美,那種美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一旦你說出來,就一定會破壞了你自己內心那汪珍藏著的美麗與支撐著你黑暗中的寂寞的汩汩的生命的力量。
也就這樣,我將這幀美麗的風景精裱成永遠不褪色的生命的痕跡,鏤進我永遠前進著的旅途,並在一種隱約的期冀中傾斜了我生命的感動著的挽歌,期冀著在秋天黃葉滿天飛時會那樣安詳地一讀再讀,啊,美麗的生命曾活躍于那片蔚藍的天空。
我們班長劉文軍與馬麗莎老師之間的這對師生戀,在那個時期是非常敏感的話題。
這種敏感來源于那個時代的背景的人們的思想遠遠沒有開化到現今這個樣子,它還敏感于在軍事院校談戀愛如同談虎色變,那是愛情的禁區,那是扼殺愛情的墓地。
愛情是春天里盎然勃發的女敕女敕的萌芽,憧憬而淡雅;愛情是夏日里瘋長的一碧萬頃的草,綠滿天涯,狂野而無拘無束;愛情是秋日里漸熟的果實,芬芳而喜悅;愛情是冬日里一縷和煦的陽光,暖暖的,感動著的相依相扶。
這對以班長為主動的師生戀,對于一向謹小慎微的班長來說,是一個最大的突破,這種突破來源于一種異樣的膽識和膽量。
整個現場沉默著。
這對于一向想要活躍的張沛來說,無異于慢性自殺,「怎麼,都各有心思?」他的睫毛向上一挑道,語氣中充滿挑釁,隨後他用目光掃蕩了一下桌子周圍坐著的人,那樣的目目相覷,無言而木訥。
「我說班長,怎麼盡管一個勁地跟我們的馬老師談笑風生,作為一班之長,不先發表點什麼高見嗎?」我忙搭腔道,眼楮如鷹般緊盯著班長有些尷尬的臉。
班長如夢初醒般,木訥道︰「是,今天首先是天公作美,二是人更作美,我們有幸邀請到了我們十三學員隊的美女王葉菲和楊洋,為我們兩個學員隊民間的文化往來做出了杰出的貢獻,它的貢獻不在于具體做了什麼,而在于它開創了什麼,所以為了表示謝意,我們今天召開這次假前小聚餐……」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黃金勇搶過去了。
「還有重量級人物,得先介紹。」張沛搶話道。
「重要嘉賓一般不都得最後介紹嗎,你著什麼急!」班長劉文軍回擊道,「最後我還得隆重推出我們今天最重要嘉賓馬麗莎老師,」他啜一口茶水,又接著說道,「一學期以來,我們的馬老師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對我們大家也是關愛有加,所以利用這次聚餐的機會邀請馬老師,一是表示謝意,二呢還是表示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