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2月10日。星期六。
「怎麼樣?」趙成林笑道。
「十分的羨慕。」我道。
「人生走的路不同,但追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作為普通人來講無非就是財富和權力。」他感慨道。
我笑笑,未置可否。
「上坑唄,東北農村的風味,」他笑笑,「媳婦,去將那最好的潽耳茶拿來,給我們哥倆兒沏上一壺。」他說完之後月兌了鞋子,上了坑。
我也上了坑。
坑非常熱乎。
「剛才我說啥來的,」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其實人生,很多時候還不都是為了追求財富和權力,對于很多人來講,得到了一定的財富,但是沒有權力,但是當今來講,有了權位,一定有財富!」他說得十分的肯定。
他的這種肯定讓我有點驚訝,驚訝的是他的悲觀,還是悲觀的現實讓我們無法不悲觀。
那麼什麼是現實的悲觀呢?
我們們都是那樣的不確切的理解,但是大家都這樣用一個十分模糊的概念在相互傳播著那樣一些十分模糊的概念,讓人們的思想在一種悲觀的論調中傳染著,傳播著。
為什麼人會這樣,因為在民間一直沒有正確的聲音來引導,人們只是對事物的一種表面現象進行一種推斷和概括,而沒有透過現象去看到事物內在的本質的聯系,他們只是對事物單個的進行理解和推斷,因而不能達到全面的、正確的論斷。
正確的聲音少,就會被一些模糊的概念混淆著。
「你說的也許對。」我笑笑道。
「什麼是也許對,現實就是這個樣子!」他又強調道。
這時閆妮已經將茶水沏好了,擺到坑上的桌子上,並分別給我們倆都沏上了一杯,茶的香氣迅間彌漫了整個房間,在溫暖的氣氛中繚繞著。
「你這幾年不是發展得挺好嗎?」我問道。
「是,不錯,是發展得不錯。」他感覺我似乎在向他反擊。
「為什麼呢,還不是我們的整個經濟發展環境,讓我們有機會讓那些有腦筋、肯吃苦、肯勤奮的人先富起來,不是這樣嗎?」我道。
「你說得對,但是你知道嗎,我在這個過程中經歷了多少你們在學堂里根本體會不到的屈辱與沉重的代價,你知道這個屈辱與沉重的代價是什麼嗎,不就是個個行政部門都是一部‘卡錢機’不給上點油根本轉不動!」他說的一下子沉重起來。
「嗨,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了,現在我挺羨慕你們的。」我又環顧了一下他們溫馨的小屋。
「應該說,我挺滿足的,」他啜了一口茶水,「想當初,高中我沒考上,心里也是苦悶很長時間,作為農村的一個孩子,怎樣才有出路呢,我內心也是掙扎了很長時間,直到有一天我在報紙上看了一條消息,說我們遼西的東辛莊建成了最大的商品批發城,我那時感覺機會來了,我經過一番考察思考,決定搞服裝批發了,就這麼風風雨雨的走過來的。」他見我如醉如痴地听得這麼入神,便笑說道,「在听評書呢,這麼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