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動了動,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將面前那團白絨撈進懷里,久違的柔軟讓她心里感到愉悅。空氣中濃厚的彼岸花香燻得腦袋有些發暈,將小臉埋入那柔軟之中輕輕的蹭著,手的力氣緊了緊.
「怎麼會」!聲音甜甜糯糯的,不知柔了誰的心,化了誰的戾。
在利蘭克密領一直呆到冬去春來,冰雪消融,河里的冰成塊的墜下順著尚且刺骨的流水以一種極其緩慢的的姿態離去,泥土濕潤,遠處一望是成片的綠意,展現出生命的痕跡,近看卻無處找尋,早春的生機脆弱得讓人不忍心踐踏,當然,這樣多愁善感的人可不包括那白底紅鳶的魔法師和聖潔妖冶的冀虎獸.
本來木蕭蕭在兩個月前便打算離開的,偏偏那時到了晉級的時候,顯然如今的小女孩已經是個5級的魔導師了,在晉級的那一刻她腦中唯一的念頭便是如果讓黑痕墨藍知道了會不會被氣死。以前他就說過從魔法師晉升到魔導師會遇到瓶頸,如果過不了很有可能終身滯留不前或者降下一個等級,可惜的是她毫無阻礙地從四級魔法師升級到了五級魔導師,每次晉級的時候她都覺得七系魔法源體和自己的親和感特別強,像是回到了母體一般快活,木蕭蕭不知道原因,但這個現象終是好的。
烏黑的長發盤曲著,耷拉在肩頭調皮地滑下腰間,白色的絲綢帶繞起一縷烏黑相互交纏,隱于發顯結,寬大的魔法袍繞著妖冶的紅色珠華,飄然浮沉,神秘深邃,隱于發顯于結.寬大的魔法袍繞著妖冶的紅唇如點上櫻桃的潤澤。身邊是與其腰等高的冀虎獸.柔潔的皮毛,松松軟軟的.湛藍的眼瞳清冷透徹,仿若能看透所有的實質,藐視一切.額間彼岸花嬌盛,栩栩如生,一顫一顫的舒展著卷曲的花絲,神秘卻使人怖懼。聖潔得如天神,妖冶得如羅剎,驚心動魄!
「這些日子在做什麼?」女孩驟然停下腳步,紫眸瞪著靈淵,眼中迷霧消散晶瑩透亮,俏臉漲的通紅顯然是有些生氣了卻也無能為力。本來現在靈淵,長大了她就因為沒法在抱她而耿耿于懷偏偏這家伙最近還總是不見影.
「提升魔力。」湛藍的瞳中顯出濃濃的笑意連語氣也輕快起來.
木蕭蕭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小臉皺成一團,極其不情願的道︰「如果我沒記錯現在你的魔力已經在我之上了!」言外之意便是︰「我還沒慌,你慌個什麼勁?天才了不起呀?!
「嗯.」一個單音將木蕭蕭的抱怨全咽回肚子里面了,憤恨的瞪了靈淵一會,腳下青色氣流旋過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望著女孩消失的方向,靈淵毅然向相反方向闊步而去,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眼中盛滿了寵溺.
身邊再次出現那個穿著白底紅紋法袍的女孩.不管她的抱怨,淡淡一句︰「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在這邊.」
黑色帷幕將大地籠罩,空中點綴著稀疏的幾粒星辰或明或暗.樹林之中,枝丫間有新綠吐息,粗壯的樹徑交錯盤珊亶.離地面半米處一棵紅色火球跳躍著發出柔和溫暖的光,映的雪般潔白的絨毛微微暗紅.靈淵伏在地上.木蕭蕭蜷著身子斜靠在他身上.輕輕淺淺的呼吸將絨毛拂的些許顫動.女孩轉了個身更加偎近靈淵.咋咋小嘴陷入沉沉的夢中.
睫毛微顫,藍色中閃過一絲流光,銀色光罩將女孩籠在其中隔絕了寒冷的空氣,小心翼翼地起身,伸展的羽翼抖落一地的銀華,璀璨奪目.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隱約間能看到幾縷陽光穿過雲層卻感覺不到溫度.
習慣性的蹭了蹭卻沒有往日那熟悉的柔軟,沒有任何前兆的,木蕭蕭蹭地站起來,周圍是銀色的防護罩卻怎麼也找不到施下這防護罩的主人。靈淵被施了封印,就算現在重新修行也不會出現魔力波動,木蕭蕭想我卻無處可尋,一顆心不規則的跳動著,眼中有微微的濕意,微亂的呼吸顯示出她此刻慌亂焦急.在周圍漫無目的的找了一圈仍不見人,她頹廢地坐回原位,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削瘦的肩頭微微抽動,顯得無助又惹人憐愛,像這種醒來後不見靈淵的身影的情況從來不曾出現過,這讓一向冷靜的淡漠的她失去了方向.
早春清晨的風帶著淡淡的彼岸花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小小的身子被人摟在懷里,她听見清冷而妖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麼熟悉,熟悉到深深烙在心底,她听見他說︰「木蕭蕭,你怎麼了?」
女孩猛地抬起頭,眼角有些濕潤,紫眸中是驚喜是詫異是傷感還是憤怒.她想也沒想將抱著自己的男孩推到狠狠地咬住他的肩頭,男孩只是緊緊地圈住她防止她摔在地上.等到牙齒開始酸痛時木蕭蕭才松了口.偏過頭,靜靜地看著這個任自己為所欲為的男孩,她看見他眉眼如畫,額間是一朵盛開的彼岸花銀色的長發鋪散了一地與雪色的衣袍相稱.湛藍的眸中盛滿的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溺與縱容.木蕭蕭竟看痴了眼,這個妖冶與聖潔完美結合的男孩和他的聲音一樣蠱惑人心。
軟軟的聲音從女孩口中流出︰「靈淵」。
男孩側過頭,銀色的發絲輕微晃動,他在女孩臉上親了親,甜甜軟軟的,他湊到她耳邊聲音很低卻能融入人心,他道︰「木蕭蕭,鳳翼,生日快樂!」
于生日之後已經三天,雖然靈淵魔力已經強過木蕭蕭卻還未達到能化為人形的程度.勉強自己化為人形的後遺癥便是變回了兩個月前的大小.最可恨的是五天之內不能再使用魔法.據靈淵說他去過杜蘭家,他想知道關于蒙特那個所謂的木蕭蕭。杜蘭的未婚夫的事情,後來在族譜中發現了木蕭蕭的出生日期,其中木蕭蕭是一點都不記得這個世界上還有「生日」這麼個東西的.前世沒有,她多活一歲便更接近死亡,今生也沒有——並沒有人記得.也許父親記得畢竟那天也是那個母親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