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日之後已經三天,雖然靈淵魔力已經強過木蕭蕭卻還未達到能化為人形的程度.勉強自己化為人形的後遺癥便是變回了兩個月前的大小.最可恨的是五天之內不能再使用魔法.據靈淵說他去過杜蘭家,他想知道關于蒙特那個所謂的木蕭蕭。杜蘭的未婚夫的事情,後來在族譜中發現了木蕭蕭的出生日期,其中木蕭蕭是一點都不記得這個世界上還有「生日」這麼個東西的.前世沒有,她多活一歲便更接近死亡,今生也沒有——並沒有人記得.也許父親記得畢竟那天也是那個母親的祭日.
木蕭蕭換了一身衣服,是靈淵化為人形時穿的那種款式,不同于靈淵衣衫的潔白似雪.白底的衣衫上繡著一簇一簇的彼岸花,衣袂飄飄,宛似仙人,輕紗浮動美不甚收。
手下是一只尖尖的耳朵.柔柔軟軟的.女孩微眯的眼眸顯出她此刻的好心情︰終于可以把這家伙抱在懷里了!
樹枝剛吐出新綠,呼吸著早晨露珠帶來的清涼.木蕭蕭靠在樹干上,閉目假寐.思考著等會吃什麼比較好.懷里是小小的一團絨白,慵懶得像一只小貓.也的確是有不長眼的認為那是一只小貓了.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其中混雜著鐵蹄踏在地面的聲音.木蕭蕭不耐的睜開眼.前面的人坐在高大的棗紅馬之上,穿著紅色大褂,在外的手臂有木蕭蕭腰這麼粗,肌理分明,手里拿著一柄長槍,喝道︰「小姑娘,為免受皮肉之苦,將錢財交出來。」
木蕭蕭眨巴著眼,敢情這是搶劫來了.不屑的撇撇嘴,空出一只手來,向剛才說話那人嫌棄地揮揮手︰「一邊去本小姐現在沒空和你們玩.」真是的,居然打斷她的思考,剛才想到哪了?對了,早餐吃牛女乃加雞蛋.
「老大,怎麼辦?」旁邊一個頭上纏條麻繩的人湊到那個棗紅馬上的男人耳邊小聲詢問.
「搶」!那個男人將手中的長槍狠狠朝地面擲了一下,牛氣十足道.
「老大,這樣不好吧.」
听到這句話木蕭蕭來了興致,睜開眼,繞有興趣的打量著說話的人.那人穿著寬大的衣服,瘦弱的身子在衣服中飄蕩,似乎一陣風便能將他刮走,頭發有些凌亂,仔細一看也算是個清秀的人。看面色應該是有病在身.
那人被木蕭蕭毫不避諱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身子向後縮了縮,木蕭蕭模模鼻頭,有些無奈,怎麼感覺自己比他們更有座山賊的風範,看把人家嚇得。
突然感覺手臂有些刺痛,木蕭蕭低下頭,看見是淵正在咬她!雖然很輕卻能讓她感到痛意.不悅地將手臂抽出來.覆在她頭頂一番輕柔之後才放開他.轉而看向剛才那個瘦弱的人.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他過來.見此,那人反而向後退了一步,老大見此,一掌拍在那人背上,罵道︰「怎如此膽小,別忘了你可是山賊,還怕個小女孩不成!
那人被老大拍的咳嗽不止,緩了氣才畏畏縮縮地向木蕭蕭走過去.木蕭蕭低笑,指尖泛出幽幽白光將那人籠罩在其中,白光消散後,木蕭蕭笑道︰「你這病有好幾年了吧.」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瞪大了眼看著她滿臉的恐懼。單薄的身子抖得更加厲害.向那人身後看去竟然全是一副見鬼的表情.難道自己什麼不妥的地方?這樣想著木蕭蕭皺了皺眉頭.這個細微的動作看進那些人眼中更是驚得渾身顫抖.听得「咚」「咚」聲響不斷,那些人向木蕭蕭跪下顫抖的聲線像斷了弦的琴聲刺耳.難听︰「魔法大師繞了我們吧!」
木蕭蕭頓時傻了眼,感情他們抖成這樣是現在才認出自己的身份.這也難怪自己沒有穿魔法袍.淵此刻有溫順得像一只小貓,身上的衣料一看就是上品,不打劫他們打劫誰啊.
仍舊是那張百年不變的癱臉木蕭蕭冷著聲音︰「我現在很生氣。」
那老大抖了抖身子,狠心的掐了自己一把,眉毛胡子皺成一團.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站起來.走到木蕭蕭面前跪下來,聲音大的連她都為他感覺疼,那老大壓下心中的懼意︰「法師大人,我們並不是真的山賊,村里真的已經窮得沒米下鍋了,這才出來當山賊的,兄弟們都是一個村的,家里還有妻兒老小,如果法師大人真想解氣求您殺我吧,男人們都死了,村里就真的完了!」說完,一個四倍木蕭蕭那麼大的男人居然哭了起來.
冷眼看著一群哭的肝腸寸斷的男人.木蕭蕭只是道︰「放了你們可以,我還可以給你們金幣,不過」木蕭蕭停下來掃了一眼驚愕不已的一群人,繼續道︰「我需要你們以契約神的名義和我締下契約終身為我所用!」
也許是金幣的關系,也許是魔法師的威壓的關系,那一群山賊全部和木蕭蕭簽了契約.木蕭蕭只記得那個老大叫桑德斯,那個文文弱弱的叫歌亞。她將他們分散,給了他們足夠的金幣讓他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自己的方式收集關于神月教會的任何消息,並告知他們自己會去霍格沃茨魔法學院,兩年之後將收集到得所有情報給她送去.
======山賊與亞龍的分界線=======
每棵樹都有4個成人圍抱的粗大,濃密的樹冠相互交錯,層層疊疊,將陽光完全隔擋在外,土地有種潮濕的味道,並不清新反而有點沉悶。
一只半人高的雪虎,走在這明暗的森林中,懶懶散散腳不沾地,腰間有紅白相間的輕紗綢緞,仔細一看原來是有個小人兒趴在他背上睡著了。木蕭蕭雙手環在靈淵頸部,小臉貼的緊緊地陷入長長的柔毛之中,黑直的長發與紅白相間的水袖長衫凌亂的垂了下來.
「有人在打斗嘛?」稚女敕的聲音響起帶著剛睡醒的迷蒙.
「有六個人在屠亞殺龍.」
「屠殺亞龍啊.我們去看看吧!」木蕭蕭輕輕的笑起來。眼中劃過一絲算計.
凌淵沒有回答只是掉轉了方向,木蕭蕭摟著他的脖子蹭了蹭,半睜著眼遲遲不願意起來.
濃郁沉密的枝葉將他們的身影完全隱藏.紫眸緊緊盯著前面的四人一龍,眼中翻涌著的是抹不去的恨意,那麼深邃入骨.凌淵小心的將她散發出殺氣隱匿起來,因為他知道她並不希望現在就被那些人發現行蹤。前面四個上竄下跳的人,凌淵慶幸著沒白走這一趟,畢竟可以親眼見證這些讓木蕭蕭恨之入骨的人的死亡!
「兩年前」木蕭蕭深吸了口氣,生硬顯得有些飄渺,對靈淵,她的聲音從來不會冷漠疏離.盡管有些如煙霧般額遙遠卻是帶著甜軟的香氣,她說︰「他們是紅虎佣兵團的,以前也是六個人,我殺了他們中的一個5級斗師和3級斗師,還有一個射手.其實,我最想殺的是那個盜賊!」紫眸中冷光乍現,掃視了前方的戰場後歸為平靜,靈淵听見她的聲音軟懦香甜︰「看見沒,他的尸體就倒在那里。」輕快地語調顯示出木蕭蕭此刻的愉悅.
「靈淵,你說,你和那頭亞龍誰更厲害?」木蕭蕭跨坐在靈淵背上將嘴湊到她耳邊,調笑道.
靈淵轉過頭看她,湛藍的眸子如琉璃的杯盞,「你認為呢?」看著他的眼底略帶揶揄的笑意,听著他聖潔妖冶的聲音,木蕭蕭想起他化為人形的樣子,想象著如果那樣的姿態配上紅唇邊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就懊惱地掄起拳頭砸他.
亞龍吐出火焰燒毀了大片森林,4人之中又有一人被燒為灰燼,那個人木蕭蕭並不認識,但看見這樣的畫面她是高興的,誰讓他要加入那個佣兵團呢?剩下的三人中有兩個是她不認識的,另一個是那個五級劍師,現在已經是六級了.
「他們這群也挺行的,雖然死了三人那亞龍也沒討到什麼好處。」看著亞龍流出的鮮血。木蕭蕭那個心痛啊——這可是制造卷軸的好東西呢!
亞龍橫尾一掃,粗大的尾巴打樹木懶腰折斷,掃過三人中其中一人,木蕭蕭清楚地听見骨頭碎裂的聲音,那人以一個完美地拋物線弧度飛起來落于一塊巨石上,石塊立刻四分五裂,震耳欲聾的聲音令人望而卻步,那人落在碎石之中再也沒有爬起來.
亞龍仰頭長嘯一聲,他是在為自己喝彩,又似在對對方進行警告.
那個6級的劍師舉起手中的劍,挽出一朵朵劍花,層疊有秩序卻使人眼花繚亂劍花的顏色漸漸變淺直至消失不見.就連木蕭蕭都沒反應過來亞龍的身軀已轟然倒地,原本就松軟的土地更是不堪重負向下陷了何止三米,血液和著土壤中的水分很快溶為一體,直至將周圍的土地完全染紅.
那個6級的劍師倒在地上閉著眼楮直喘氣,似乎連抬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另一個見狀立刻跑到他跟前,扔下手中的劍,狼狽不堪的癱軟下來,道︰「我還以為會沒命!」
「沒想到你還有預知能力.」輕快空靈的聲音在身後想起,語氣中時毫不掩飾的贊美.
那人快速抓起身旁的劍轉身,入目的是一雙湛藍如海的眸子,沉澱了一世的繁華,美的驚心動魄。太美的事物往往能讓人忘記自己的處境,莎然如此,這個人亦是如此.
木蕭蕭抑制不住自己的殺氣便放任它肆意而出,那人嚇得跪倒在地,膝蓋陷了下去,他這才注意到原來在那擁有湛藍眸子的主人背上還有一個小女孩,她紫眸如利劍,冰冷如霜,嗜血如羅剎。只是靜靜看著便讓人覺得不如死去了的好,可是現在他連自殺的勇氣都拾不起來!
「還記得我嗎?」木蕭蕭轉頭看向躺在地上的人,唇角是無情額笑,她說︰「我來兌現兩年前的誓言了.」
黑色的濃霧將地上的兩人裹在其中,一點點的腐蝕著皮膚,侵蝕著神經,盡情地體驗著死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