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雪白錦靴映入眼中,那人一手抬起木蕭蕭的下顎,讓她抬頭直視著他,唇角依舊笑著,「你不是要見那個叫靈淵的嗎?」然後只見他手一揮,寬大的袖口在空中畫出一個半弧,密室的空間發生細微的扭曲,當再定楮看時,這里哪是什麼金碧輝煌的密室,分明就是荊棘叢生的房間。其中一面牆上,雙臂排開的靈淵被荊棘條牢牢的固定住,一向整潔干淨的衣衫早已凌亂不堪,絲絲血跡滲出,銀色的長發凌亂披散,有些甚至纏在了荊棘之上,櫻紅的嘴唇已經失了顏色,長長地睫毛覆蓋了眼瞼,撲扇著,滿臉憔悴,氣息微弱得幾乎感受不到!
「靈淵!」木蕭蕭眼眶擴大,眼瞳收成針尖的大小,虛弱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破音。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木蕭蕭猛地推開捏著她下顎的人,跌跌撞撞的向靈淵的方向跑去,那人也沒有阻止,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木蕭蕭明顯不自然的跑步姿勢。
靈淵被吊著貼在半牆的高度,木蕭蕭伸手,踮起腳尖才能踫到靈淵垂在腳尖的衣角,木蕭蕭硬是聚集起風系魔法,身子緩緩抬高直到與視線齊平。
木蕭蕭伸手覆在靈淵臉上,小心翼翼的,就想他一直對她那樣,「靈淵,靈淵。」木蕭蕭小聲的叫靈淵的名字著,似乎是害怕吵醒了他,急切的聲音又能讓人知道她有多麼想要他醒過來。
「靈淵,靈淵,你睜開眼看看我呀,靈淵,你個混蛋!」聲音由大到小,後來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眼淚毫無征兆的布滿的面頰,木蕭蕭慌了,第一次感覺心慌了,亂了,像是一團理不清的線團,雜亂,並且越收越緊。
「不要哭了。」微弱的聲音傳來,木蕭蕭立馬止了哭泣,呆呆的看著靈淵,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你醒了?」突然木蕭蕭臉上綻開大大笑容,純潔得猶如一只出水的芙蓉,是那股名為發至內心的喜悅的養料灌養而成。她雙手張開,也不顧是不是有滿壁的荊棘,雙手環上靈淵的頸項,嘴角笑著,眼淚卻是不停歇的流著︰「你跑到哪兒去了,我在家等了你三天,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呀!」現在的木蕭蕭明顯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我沒事。」
「騙子,這樣還叫沒事!」
靈淵看著木蕭蕭的眼明顯在頃刻之間變得犀利起來,語氣中夾雜著隱隱的怒氣︰「誰傷的!」才醒來的時候有些暈沉,只是听見木蕭蕭隱約的哭聲,現在卻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上面的血跡!他一直小心保護著的人,他一直舍不得傷害的人,居然讓人給傷了去!
血色的煙霧在靈淵身邊縈繞,滿地的荊棘變成彼岸花,散發著死亡的氣息,原本在場下看好戲的「靈淵」一皺眉,身體騰空,在密室的另一邊望著靈淵。
手腕處的荊棘變成彼岸花後便消失不見,靈淵騰出手來,輕輕將木蕭蕭摟在懷里,生怕傷了她一絲一毫,低頭細細吻去她唇角未干的血跡,滿目的憐惜,見此木蕭蕭更是摟著靈淵哭個不停,帶著哭腔的聲音控訴著「靈淵」的所作所為,似乎這樣做了,連剛才痛得要死的感覺都沒有了,現在木蕭蕭更加清楚的知道,有人關心的時候,心真的會變得很脆弱。
「好了,好了,別哭了。」靈淵輕柔的拍著木蕭蕭的背,給明顯哭得有些岔氣的某人緩氣。
「幫我報仇。」木蕭蕭將頭枕在靈淵肩上,胡亂的擦著眼淚,抽噎著道。
「好。」靈淵絕美的臉上浮出使人安心的笑。木蕭蕭覺得,這個,就是真的靈淵了,因為靈淵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要先把我放下來嗎?」木蕭蕭將眼眶里殘留下來的淚水眨掉,她怕自己會成為他的負擔。
「他還沒那能力。」靈淵抬眼的瞬間,眼中的柔意已經凝成了刺骨的堅冰,那樣張狂的語氣,那樣強烈的威壓,那樣高高在上的氣勢,那樣焚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