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以往,他上官溫琪斷然不會如此生氣,只因他的王爺身份,菁華尚未知悉,而自己也是刻意隱瞞著的。如今听外人講出了自己的身份,怕是這樣一個敏感的人兒難以接受吧?上官溫琪如是想。
而菁華,只木訥的立在當場,思想行動全然不能自已,隱忍淚水的明眸透過兩名男子嘴巴張頜間變化的虛影,深深的望著那張熟悉的臉;而腦中早已是嗡聲一片,不辨南北了!
沒錯!尚君,就是菁華夜夜為之哭醒的男人的名字,就是那個娶了她卻沒有給她愛的男人的名字——她在現代的老公!而上官溫琪口中的尚君,就是前面我們提到的城主大人,龍驤將軍——尚君。雖然彼尚君非此尚君,而相同的身形樣貌、相同的聲音、相同的語氣與神態,早已令菁華心中百味雜陳,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
無論多麼痛心,這相遇仍在繼續,許是被上官溫琪的帝王霸氣震懾,又或是因為眼前女人百味雜陳的哭泣,此刻的尚君,終是恢復了以往的冷峻面孔︰「有什麼話,到茶樓再說吧!我先走一步去安排!」說罷,一個箭步向茶樓方向走去,留下溫琪和菁華兩人。
見菁華還保持著那木訥的狀態,上官溫琪竟一時不知所措?直到小攤前又來了三、兩客人。攤主剛剛是足足的看了一出好戲,見小攤前又來了客人,視線方從這二人身上移開,又想到了什麼,拿起「知足」對著菁華說︰「姑娘,今日您一眼識破這‘知足’的名字,也算是它的有緣人,做我們這種生意的人最看中眼緣,這物件就送與姑娘留個紀念吧!它與姑娘有緣!」攤主誠懇的聲音,終于將神游天外的菁華生拉了回來,忙抹了抹眼淚,又抹了抹口袋,無助的看向上官溫琪……
見狀,上官溫琪從身上掏出幾顆碎銀,遞給攤主︰「老哥,這位姑娘是外鄉人,不知道咱們昊天國的規矩,是我的疏忽,沒有介紹清楚,您別介懷!這位姑娘既然不想白受這禮,銀子您收下!」將銀子硬塞到攤主手里。
攤主見狀︰「這……這可使不得,咱們向來贈禮憑的是緣分!姑娘既是外鄉人,我自然不會與姑娘計較贈禮收錢的事情,只望姑娘收下這物件兒!」
「好!謝謝老板!即使贈送,這禮物我收下!但總要禮尚往來,這是我送老哥您的!回家送給妻小或擺在攤子上賣,它都是您的了!」菁華方才領悟到自己破了人家的規矩,趕忙遞上自己手上從現代一直帶著的珊瑚手鏈。
「姑娘爽快!老哥我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姑娘!姑娘,切記,靜心方能知足啊……」攤主收下禮物,復又開始招呼自己的生意。
「溫琪哥哥,我們走吧!」收好來到這個世界得到的第一個禮物,菁華心中一時間百轉千回,一個主義在心中下定,旋即平靜的看向上官溫琪,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這份平靜竟讓他上官溫琪不知如何應對,「菁華,我……」萬語千言如鯁在喉,卻只硬生生的擠出兩個字「走吧!」。想拉著菁華的手,卻被後者巧妙的躲開了。
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向茶樓走去……
一路無話,很快便到了南城最大的茶樓——洗塵居。菁華二人在茶倌兒的帶領下,來到二樓的一個包廂,這包廂內外均以翠竹為飾,名字也起得頗有深意︰節心。走進包廂,正對門口的位置,一副翠竹圖赫然佔據了菁華的眼楮,「未曾出土先有節,即使凌雲也虛心,好詩!」菁華贊賞的夸贊,完全忽略了正凝視自己的二人,後者也靜靜的看著眼前人,各懷心事;終究,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半刻沉默,茶倌也算是個有眼色的人,見這三人各懷心思、氣氛尷尬怪異,趕忙搭訕道︰「兩位雅士,剛剛我們城主大人已經吩咐本居準備了‘竹銀針’,如二位沒有其他的需要,二位稍事休息,小的這就開始為幾位煮茶。」茶倌兒的說罷,手里就要開始動作。
「敢問茶倌兒,我們自己來可以嗎?」菁華客氣的問,期待的望著茶倌兒。
「這……怎可勞煩雅士?」茶倌兒不認識菁華與上官溫琪,只得轉向自己的城主大人,尋得意見。尚君擺擺手,茶倌兒忙回禮道︰「那小的就對不住了,小的這就告退在外面守著,若是有什麼吩咐,盡管喊小的進來!您幾位慢用!」茶倌兒說罷,走出去時還不忘帶上門。
「到底是清風高潔之處,連招待都這般干淨正氣,不卑不亢。」菁華首先打破了沉默,隨即做到了茶倌兒的位置,上官溫琪剛要制止,卻听菁華說︰「溫琪哥哥,讓我來吧!也許,以後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