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斜,難得如此放松玩耍了一天的幾人,才向城外的‘怡瀾煙翠’山莊別院走去。
忽然,空氣中傳來駑箭破空的聲音,司馬宸和三名侍衛,常年游走在刀刃上,任何輕微的風吹草動立刻就會察覺,四人同時出手,長劍出鞘,躍步擋在文羽和倩兮前面,幾下揮舞就打掉了撲面而來的弩箭。倩兮和文羽只顧說笑著,根本沒察覺,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緊接從樹上跳下十幾名黑衣蒙面人,揮舞著刀向幾人沖過來。蘇陽、顏青和顏藍立刻護在司馬宸、倩兮和文羽身前。
只是蒙面人像似怕司馬宸幾人,並非全力圍攻,而是揮舞著刀直奔文羽,文羽毫無防備,嚇得連忙四處躲閃,他身穿女子服飾,行動及為不方便,慌忙中跌倒在地,是釵也掉了,發也亂了。司馬宸面不改色長劍一擋,電光石火之間,已經有兩刺客倒在地上了,護在倩兮和文羽身前,倩兮趕緊把文羽扶起,蘇陽三人揮劍和十幾名黑衣人打在一起。
司馬宸這時卻停了下來,和倩兮、文羽站在旁邊,冷眼看著場中打斗的幾人,面無表情就像是看表演丫。
蘇陽、顏青和顏藍是司馬宸身邊一等一的侍衛,這幾個蒙面人明顯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快便把這幾人打敗了,幾人架起倒在地上的人落荒而逃。幾人也不去追,看著他們架著受傷的人逃跑。
文羽總算是從驚嚇中醒過神來了,他望望瞪眼審核自己的司馬宸四人,忙道︰「好險,好險,幸虧有你們!這是哪來的刺客,真是可惡!媲」
蘇陽不給他好氣︰「哪來的?你說呢?這’怡瀾煙翠‘是不是你霸佔的別人家的呀!」
「蘇陽,你這個混帳奴才,我文羽怎麼會干出這種小人的事情呢?聖人雲,君子……」
「去你的聖人吧!你就聖人一下這些人為什麼要殺你吧?」顏青粗魯地打斷文羽的話。
「殺我?難道不是沖你們來的?」文羽納悶地看一眼司馬宸,見他冷著臉也是目光中透著詢問。
顏藍眼神中明顯透鄙視︰「就他們這兩下,也配來刺殺我們?否則他們豈能活著逃走?」
倩兮也恍然大悟道︰「你們說的有道理,這些殺手確實是沖著文羽來的。而且他們好像還很忌憚你們幾個,盡量不和你們交鋒,只是圍著文羽轉,但可惜你們幾個一出手,他們就到不了文羽近前了。」
司馬宸點點頭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
二更天了,文羽的書房內有兩位客人到訪,已經進去半個多時辰了還沒出來,司馬宸和倩兮悄悄在外面注視著屋里動靜。
「竟然會有人想殺文羽?這會是誰呢?」倩兮想不明白了,經過這麼長時間和文羽的接觸,她知道文羽一心向往的是求學,對權勢毫無興趣。
「一定是他熟悉的親人中不能容他了。」
「他熟悉的人?這太奇怪了,他無兵無權,這在你們這些皇族貴冑中實屬難得了,還有人不容他?」倩兮詫異地道。
司馬宸無奈苦笑︰「自古權勢之爭就是兄弟之爭啊!」
正說著,就見文羽書房的客人走了出來,倩兮仔細一看,是太守胡一清,另一位竟然是龍舟賽時‘青隊’船上的那位年輕的船長,文羽口中的梁忠!
「你看,胡一清都來了,看來我們的行蹤還是被人察覺了,昨晚我們一到,就有人尾隨而來了,我早上查看了周圍的情況,雖然此處是文羽的隱蔽之所,我原以為會比別處安全,沒想到萬俟家看似平靜,實則風雲暗涌!就連我們看龍舟賽時都有人監視,幸好我們警惕性高,沒給他們下手的機會。」
倩兮詫異道︰「我不明白了,為什麼他們早不對文羽下手,偏偏在他的封地上?而且還是在他女扮男裝時?就不怕被萬俟王爺定罪嗎?」
司馬宸冷笑一聲︰「看來這人也是動了一番頭腦的,抓住了這個機會!如果文羽死在他的封地,這責任願不得別人,這是其一。其二,他女扮男裝,是誤殺,死了也是白死。」
倩兮驚道︰「好歹毒啊!為什麼權勢之爭總是發生在自己的親人間呢?」她心中感慨,這些在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皇子王爺,他們的生活的個中心酸,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司馬宸正要說什麼就見文羽向他們住處走去,估計是找他們,便從暗出閃了出來,文羽看了他們一眼,示意一下到他的書房。
「你們看到了?」兩人一進來,文羽便無奈道。
「是你哪個兄弟要你性命?」司馬宸依然面無表情地平淡問道。
文羽嘆口氣︰「什麼也逃不出過你的眼楮,我看你以後應改名叫‘馬三爺’!」
「怎麼回事啊,文羽,是誰要殺你。」倩兮見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調侃,心中對他竟生出一絲的難過,在權勢面前就算你沒有爭奪之心,也不會被放過,只有死人才會讓那些心懷歹意之人安心。
文羽看一眼反問二人︰「相比一路上我們所經過的各郡,你們覺得哪一個最安寧富庶?」
兩人稍想一下,不由對望看一眼,倩兮道︰「你還別說,還就是城白峋和陵安郡百姓的生活卻實較其他地方安寧富庶。」
司馬宸問道︰「這兩個地方都是你的封地?」
文羽點點頭,接著道︰「我和二哥、涵妹是嫡出,我大哥還有四弟五弟都是庶出,我還有兩個庶出的姐姐已經出嫁了。我大哥從小就有經商的頭腦,他遺傳了我們萬俟家睿智的生意頭腦,父王讓他全面經營我萬俟家的生意,二哥功夫了得就統領夕明邑的兵馬,我那兩個弟弟從小就是游手好賢,但父王還是封了他們富庶的封地,只是人心不足啊!究意是誰有覬覦我的的封地,我不想去深究了。」文羽說到這兒唉口氣坐下。
「雖然你封地最少,可是卻是最富庶的,可見你父王對你的喜愛之情。」司馬宸沉聲道。
「玉王也知道,我萬俟家的城池都是各國先祖天下初定時所給,哪一個封地又會差呢?還不是人心的貪欲在作怪。也許正是我對王權無爭,父王才把富庶的封地賜給我,可沒想到會這樣。我也曾對父王提議,只賜我可以生存之地即可,把這兩地賜給我兄弟們,可越是這樣父王越是不許,父王認為正是我對權財無爭才更有資格獲得此封地。」
「可恰恰正是這樣,才給你引來殺身這禍。」司馬宸平靜地道,他是感同身受,他每天都在跟自己的兄弟們為了生存進行皇權之爭奪,听到文羽之詞他並不奇怪,他也是父皇最喜歡的皇子,同樣引來殺身之禍。
「文羽,那……你還和我去我的國家嗎?」倩兮試探性地問道。
文羽立刻激動起來,一下子從坐位上站起身︰「何事也不阻攔我求學的步伐,倩兮,我知道你擔心我去不了,這你放心,我肯定是要跟你去的。」文羽義正嚴詞道,「我們明天就動身,不能再拖下去了。」
「呃!」倩兮心中叫苦,這廝怎麼這麼執著呢!
「你已經安排好陵安郡之事了?」司馬宸問文羽。
文羽點點頭︰「剛才兩人你們也看到了,城中之事我已經讓胡一清去辦,另一名梁忠是我女乃娘的兒子,我讓他去暗中查是誰動的手,我並不想怎麼著,只想把事情弄明白。」說完舒了一口氣又道︰「我們必須明天一早就動身,我怕再遲了我女乃娘知道了會拖住我,她是最痛我的。」
……
普寧城,是南杞國接近大漠邊境的一個信奉伊斯蘭教的小城,城雖小卻聚集了各色人種來往于此商貿,魚龍混雜于其中。
司馬宸在此發現竟然有柔然人跟蹤,他知道這次不是沖著文羽來的,目標是自己,同時他又收到了李清野的飛鴿傳書,他看完表面上平靜,可心中還是感到了不安,帝都將要派大臣到朔陽查證謝宏和司馬霖所上奏之事,實則恐怕是要解除他的兵權,押他回京待審了,最怕的結果終于還是來了。看來更大的一場風雨在等著他呢,這樣看來,倩兮此時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他不想再讓她牽扯進來,他不能留有牽掛給那些對手可乘之機。
李清野也對他說了,必須趕在帝都的大臣到達邊塞時,讓他盡快趕回去,否則沒有挽回的余地。
眼看就要到達大漠了,他不敢再有絲毫的大意,為了安全起見,幾人只買了隨身吃食,不在此停留,馬不停蹄向大漠進發。
于倩兮在司馬宸幾人的護送下,終于到達大漠了。可令司馬宸不安的是身後的‘尾巴’一直跟著,他不讓蘇陽三人有所行動,知道後面的人不敢對幾人下手,只是追查他的行蹤,他讓三人小心行事,多加防備。
……
人生最是不可思議,人生的旅途之所以風景絢麗,正因為它為我們準備了過多的傳奇,用那‘萬分之一’的黃金概率之線牽引著無知的我們沿著它的意願且義無返顧地前行下去,也許這就是人生舞台精彩之處。
越是接近大漠,于倩兮的心中越是有難以割舍之情。所謂思君使人老,百年修得同船渡,如果有來世她不知道是否還要穿越時空才能相見,是不是要經轉回千世才可修到共枕眠,那時是不是還有***再等呢?她對司馬宸的感情隨著這段時間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