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寒在從那種奇妙的感覺中恢復過來之後,便不再多想,深深吐了一口濁氣,慢慢站起來,理了理身上微微褶皺的緊身黑衣,離開了郊區樹林。
「踏踏」踩在松軟的土地,聞著空氣中混雜的泥土清新的味道,听著遠處潺潺的流水和近在咫尺清脆如同天然樂音的鳥鳴,成寒真正的做到「三位一體」,即︰觸覺,嗅覺,听覺,哦,忘了成寒還有眼楮,再加一個視覺。
「這樣堅持一兩個月,自己的身體應該就可以和混凝丹的功效徹底融合了吧,到時候,就可以把《迷影迭蹤》的外煉法和內煉法結合起來修煉,恩,加油吧!」成寒喃喃道,在內心盤算著。
成寒一步一步朝遠方走去,修長的身影在樹林中很是顯眼,一襲黑色消失在盡頭。
而另一方面。
「成寒失蹤了!!救命啊!!」梁超在一起床之後就瘋狂吶喊,這回不用听隔壁恐龍妹的咆哮,柳佳和阿狼就把梁超干掉了。
「梁超你要跳樓啊!本小姐在睡覺你居然敢吵醒我!」柳佳打著哈欠沖梁超喊道,語氣充滿不滿,然而下一刻突然仿佛神志清醒了過來,猛地抓住梁超的衣領,搖的梁超直咳嗽。
「什麼?你說什麼?成寒失蹤了?他去哪兒了?你快說呀?」柳佳神色緊張,語氣中是難以掩飾的急切和擔心。
「呃不用這麼緊張吧?」梁超神情尷尬的對柳佳說道,語氣中冗雜著淡淡的失落。
「對對不起」柳佳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失禮,忙放開梁超的衣領,輕輕說道。
「呵呵,沒關系,你替我哥們兒擔心,我很高興的。」梁超整了整微微凌亂的衣領,語氣雲淡風輕。
「阿狼你個混蛋,你知道成寒去哪兒了嗎?」梁超旋即轉身朝坐在客廳喝茶的阿狼說道。
阿狼神情怡然大方,舉止文雅悠閑,細細的品著茶,縈繞在茶杯上空的熱氣慢慢蒸騰著,茶香充溢著整個客廳,芳香撲鼻。
梁超見阿狼如此悠然自得,暗想阿狼定然是知道成寒的行蹤才會這般毫不在意,心中的擔憂也減去一半,只是不經意間望向柳佳,會涌現出一絲難以言狀的失落情緒。
「不知道。」那只阿狼緩緩舉起茶杯,嗅了嗅清茶的淡淡香氣,輕抿一口,緩緩說道。
梁超現在想把阿狼榨成果汁,然後一口氣喝光。
「成寒到底哪里去了?這麼大的人,應該不會走丟吧?」梁超在一旁思索著,雙手托住下巴,並在他那並不多的胡子上來回摩擦著,一副哲學家思考特別深奧問題的模樣。
「不會吧?」柳佳在听到梁超的推斷時,驚訝的說道。
「吱——」
隨著一聲開門聲,兩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至門口,這里為什麼是兩人而不是三人,是因為阿郎壓根就沒抬頭。
成寒在打開門之後就看到梁超和柳佳表情各異的臉,梁超的表情是難以抑制的高興,「喜」這個表情在梁超的臉上體現得很具體很深刻。
而柳佳的表情是淡淡的欣喜,如果不仔細觀察,是很難發現這種隱晦情緒的,「含蓄」這個詞在柳佳的表情中體現的很到位很真切。
不過轉念想想就可以理解了,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啊。
成寒不能理解他們兩個古怪的表情,在看到阿狼神態自然的品茶時,沖阿狼說道︰
「阿狼,他們怎麼了?」成寒很是詫異梁超兩人的神情。
「因為激動」阿狼幽幽說道,語氣中根本听不出什麼意思,其實他這句話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激動?激動什麼?」成寒在听到阿狼的「四字真言」時,疑惑的看了看柳佳和梁超,並在心里再次肯定阿狼的不正常。
「成寒,你去哪兒了?」梁超看著成寒,詫異的問道。
「我啊?我去鍛煉身體啊。」成寒淡淡回答道。
「鍛煉身體?現在都下午兩點了啊,你去鍛煉?騙誰呢?」梁超在听到成寒這句話時的神情告訴成寒他一點也不相信。
「現在都兩點了??」成寒瞪大眼楮,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並看了看客廳的大擺鐘,只見指針正朝三點方向邁進。
看來進入那種空明狀態花費了很長時間啊,自己只是感覺才過了一會兒,哪知竟已經度過了這麼長時間。
「是啊,你以為幾點了,我給你們做飯吃。」柳佳終于說話了,說完之後朝廚房走去。
「柳佳會做飯?」柳佳在朝廚房走去時傳來阿狼淡淡的疑問,語調是遞增的。
「阿狼!你要是再敢多出聲,我會把你做成滿漢全席!」柳佳的腳步在听到阿郎這句質問時停了下來,咬牙切齒的說道。
梁超望了望阿狼,也在心中再次肯定了阿狼的不正常。
「對了,我得去洗澡了,身上出了一身臭汗,難受之極啊。」成寒突然醒悟過來,明白原來梁超他們以為自己失蹤了,不再多想,徑直沖向浴室。
「嘩啦啦——」
任憑水流滋潤著成寒的身體,成寒閉上眼楮,靜靜的享受著鍛煉過後的舒暢。
———餐桌旁—————
「哇,看起來挺豐盛的嘛,恩,肚子好餓,我先開吃了。」成寒在洗完澡看到桌子上色澤誘人的飯菜時,拿起筷子坐下,端起一碗米飯開始狼吞虎咽。
「恩,這個好吃」
「豆腐也不錯」
「丸子湯好棒啊」
成寒嘴里嚼著飯菜,含糊不清的說道。
一旁的柳佳在看到成寒吃得這麼香之後,輕輕的笑了。
在一旁等待成寒確認飯菜有無下毒的阿狼,見成寒津津有味的瘋狂席卷飯菜,吞了吞口水,坐下開始大快朵頤。
梁超在那兒?他在進入廚房幫柳佳的時候偷吃都已經偷吃的差不多了。
「柳佳,你也吃啊。」梁超對在一旁看著成寒出神的柳佳說道,眼眸漆黑深邃,卻能看到他透露出的深深落寞。
「哦,我啊?我不忙的,一會再吃吧。」柳佳笑著對梁超說道,只是,她的目光依然緊緊的望著成寒,沒有轉身望向梁超。
梁超的眼眸中是無盡的失落,就像秋天隨風飄落的枯黃樹葉,離開樹枝,晃晃悠悠的,靜靜躺在泥土里,無限的孤單席卷了整個身體,卻無力改變,終究化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