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柳佳你做的菜真不錯。」成寒放下筷子,對柳佳微微笑說道。
「真的啊?你覺得好吃就好。」柳佳看到成寒沖他一笑,連忙說道。
「哦,對了,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我要去一個地方並在那里待一段時間,大家不用擔心,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成寒轉移柳佳的話說道,自己還是感覺欠著柳佳什麼,總是不敢面對她。
柳佳的眼眸突然出現稍瞬即逝的失落,在一剎那有隱藏起來,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去哪里?」阿狼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對了,黑刀會不可能就這樣放手的,更何況他們的野心還不止如此,柳佳一定要小心點,黑刀會的目標是她,我不在的時候,阿狼和梁超要好好保護她,恩,就這些了,我想爭取在幾個月的時間里提升自己的實力,好去對抗黑刀會,或者,保護你們。」成寒緩緩說道,神情突然嚴肅起來,語氣中是對未來的些許擔憂。
「你放心吧,柳佳交給我和阿狼,成寒,哥們兒我想在幾個月後見到不一樣的你。」梁超上前一步,拍拍成寒的肩膀,語氣淡淡的,沒有因為要分別而略帶傷感,畢竟兩個人都是男人,那些太柔情的東西還是不適合他們的。
「恩,好兄弟,我會努力的。」成寒給了梁超胸膛一拳,笑著說道。
「好了好了,別整得像戀人一樣難舍難分,他們倆我會照顧的,你放心去吧。」阿狼站起來緩緩說道,語氣中解釋調侃的味道,只是對象很不明確。
「你這家伙,真拿你沒辦法。」成寒笑罵道,他已經對阿狼無語了。
「我去收拾廚房。」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柳佳輕輕說道,並沖成寒笑了笑,就像一副空靈的畫卷,只是,再怎麼美好,也掩飾不住語氣中的點點失落。
看著柳佳孤單的身影進入廚房,窗外的點點夕陽紅暈從廚房的窗戶投射進來,灑在柳佳烏黑柔順的頭發上,泛著淡淡光澤;廚房里,是柳佳在夕陽下拉長的身影,碗碟踫撞發出的聲響空靈透亮,落寞孤單。
「她是喜歡你的。」阿狼緩緩說道,低低的聲音略帶沙啞,語調憂傷。只不過是阿狼,又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而已。
成寒在听到這句話後,眼眸中神情變得復雜,變得難以捉模。
自己又何嘗不知道柳佳的感覺呢?然而自己總是不敢面對柳佳,如果要說原因,又說不出到底是因為什麼。
、
成寒暗暗想道,輕輕搖搖頭。
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盡量的保護柳佳,把自己的實力變強,讓她再也不難過,再也不受傷害。
成寒又扭頭望向梁超,梁超出神的看著夕陽下那道孤單的身影,眼眸中是一種沖動︰一種想要保護柳佳照顧柳佳的沖動,可惜卻摻雜著些許猶豫。
「去吧好兄弟」成寒拍拍梁超的肩膀,望著他的眼神說道。
梁超怔了怔,目光突然暗淡下來,旋即又散發出點點光輝,輕輕笑了笑。
「恩好兄弟」梁超望著成寒,然後轉身走向廚房,步伐輕緩,夕陽同樣拉長了梁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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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夜晚,萬籟俱寂,一切都陷入了昏睡,靜謐的夜晚,總是會勾起無數人的憂傷,總會沖淡無數人的喜怒哀樂;慘白的月光灑在地面上,渲染著一種淒涼,今晚星辰稀少,偶爾在天空中閃爍出點點光芒,卻更加烘托寂寞。
真是一個難眠之夜。
梁超房間的窗台上,此刻成寒依然沒有入睡,這個夜晚就要離開了,午夜時刻的M市,仿佛一座沉睡的古堡,透著一股蒼涼和飄渺,誰也無法認清這個城市,它是模糊一片的。
「還在想什麼?」梁超靠在床頭,雙手托在腦後,淡淡的問道。
「沒什麼,柳佳是個好女孩,可是我又覺得虧欠她什麼而無從彌補」成寒望著窗外靜謐的夜色,喃喃道。
「你錯了,感情是不可以強求的,任何人既然想要接近你,想要讓你心情快樂或者憂傷,想要讓你情緒樂觀或者消極,都是有原因的,有目的的;一種純粹的感情,是難以找尋的,柳佳並沒有因為你殺害了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而離開你,因為她需要你,換句話說,你現在是她的依靠。」梁超移動一動不動地看著成寒斜靠在陽台上的黑色的背影,低低的抿動嘴唇說道。
成寒靜靜的望著窗外,月影孤單,樹隨風動,撲朔迷離。
成寒出神片刻後,突然轉過身沖梁超微微一笑,笑容滿是復雜的情緒。
「呼——」
成寒從陽台上輕輕跳下,拿起在桌上早已準備好的包袱,輕輕走出房間。
「踏踏踏踏——」
房間中回蕩著成寒空寂的腳步聲,像一曲悠揚彷偟的哼唱。
「希望你明白我的兄弟。」梁超望著輕輕關上的房門,輕聲說道,語氣中是難以掩飾的淡淡憂傷,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憂傷,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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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寒輕輕的經過客廳,在出門的一剎那又停下了腳步,在門口靜靜的站著,就像一座黑色的雕像,顯得靜謐,顯得滄桑,顯得那麼的冷漠。
片刻,他緩緩擰動鎖芯,輕輕走出房門,沒有在多看一眼的,不帶留戀的,離開M市,離開這座肅穆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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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佳在房中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會兒起身坐在床邊怔怔的出神,一會兒又躺下望著蒼白的天花板呆呆的笑著,然而這些動作的最後都化為無盡的哀傷,他慢慢的靠在床頭,懷中抱著粉紅色的枕頭,無聲的啜泣,淚水漸漸打濕枕頭,浸透一顆心。
孤寂的月光打在她的臉上,使她的臉看起來更加蒼白孤單,月光的陰影消融了她的半張臉,融浸在黑暗中。
她的淚珠在月光下像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晶,閃爍著,冰涼的液體一滴滴打破了沉寂的黑夜,仿佛听得見,她那連續纏綿又孤單的淚水,在月夜下滴落的聲音,清脆,又哀傷。
沒有人看見,她落淚的聲響,就像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會落淚,也許她自己都比知道為什麼。
人有時候是很矛盾的,就像人自己一樣矛盾的存在著,年復一年的痛苦,年復一年的快樂,年復一年的承受著,所有的喜怒哀樂,雖然人們都在,年復一年的擺月兌這一切的一切。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