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這是一間破爛的牢房,房中彌漫著濃濃的梅臭味,顯然是已經擱置很久沒用了。地上的跳蚤、蟑螂像塵土般多,鋪滿一地。更可怕的是還不時有老鼠和青蛙的叫聲。我揉了揉眼楮,使勁的推了推門。這門倒是挺結實的,在這種環境下居然沒有腐爛,還可以保持如此的牢固。
「這是哪?」顯然她也醒了。
「啊!」這是我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只是她比我預想的要夸張的多。現在她整個人都已經掛在了我的身上,恨不得離地面越遠越好。
「喂,大小姐,男女授受不親啊!」她勒得我好痛。
「我不管,這麼多蟑螂……啊!還有老鼠!」這下她連臉都埋在我懷里了。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甄大小姐居然這麼怕蟑螂和老鼠啊!
我無奈的只好讓她這麼掛著。
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門終于開了。
「你們兩個出來!」幾個頭上扎著黃色的頭巾的漢子凶神惡煞的把我們叫了出來。
「你們要帶我們去哪里呀?」不會就這麼把我們秘密處決了吧,那死的確實有些冤枉了。
「少廢話!讓你走你就走!」說完,來人也不再搭理我們,幾下便把我們捆了起來,押著我們離開了牢房。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帶我們去哪,不過還是要謝天謝地,因為我們終于可以離開那個恐怖的地方了。所以听到惡漢的話,我們趕緊的屁顛屁顛的跟著他離開了這個牢房。
沒走多久,我們便來到了另外一間房子里。
「二當家的,人帶來了。」其中一個大漢把我們押進了房間,抱拳向里面的人稟報道。
「嗯,好,你們先下去吧。」那人是在內間,沒有見到他的人,只听到了他的聲音。
「想必二位就是昨天路過的客人吧?」房內的人還是沒有出來,不過倒沒有對我們視而不見。
客人?我們這也算客人嗎?有我們這樣當客人的嗎?到現在還被人加綁著呢!
「昨夜委屈了二位,二位莫怪啊,呵呵……現在時局動蕩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他接著說道。
雖然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麼,可是這屋子里充滿了草藥的味道,我想他一定是個郎中。
「不知二位是哪里人士啊?」里面的聲音又傳出來了。
「哼!就不告訴你!」甄宓本來就一肚子火氣,又被鬼嚇暈又被蟑螂老鼠的咬,現在還要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綁著拷問,她能不生氣嗎?
「呵呵……這位小姑娘脾氣倒是不小啊!不過動火傷肝,姑娘是否覺得有時頭暈氣躁呢?不過沒關系,只要我幫你開一副藥保你藥到病除!」
「你!你才有病呢!哼!」
「哈哈……」里面的人到沒有責怪甄宓的出言不遜,相反從他的笑聲中似乎還能听出些許的喜歡和高興……
不過,她可真行,無論什麼時候和什麼人她都能跟人家斗上嘴。我算是徹底的服了!
「我們是中山無極縣人。不知我兄妹二人如何得罪了貴寨子,還請明示。也好讓我們兄妹二人賠罪補償。」現在月兌險最要緊,我可沒功夫像她一樣無聊。
里面的人還沒說話,她倒先說起來了。
「誰是你妹妹了?」光說著還不行,她還用她的手使勁的掐了我。
我忍著劇痛對她說︰「你小點聲,你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她知道我是為了能盡早的月兌困才這樣說的所以也就沒再鬧了。只是我們都沒有注意到我們竟一直保持著這麼曖昧的姿勢,什麼時候我們變得竟這麼親近了?
「嗯,這位公子倒是器宇不凡啊。不過听公子話音好像公子似有重疾啊……哦,不對,還中了毒……」里面的人又說話了。其實本來他是要審問這兩個人的,可是沒想到一時自己的醫癮又犯了,他就是見不得病人啊……
神醫啊!只听我講話就能知道我得了重病和中了毒?太神了吧!我失憶了差不多忘記了一切,這不是得了重病是什麼?後來又被這個小丫頭擺了一道,中了她的毒。看來我是有救了!
「先生真乃神人也!那您可能救助在下嗎?」遇到神醫了,我還不趕緊求救。
「那我要先給你把把脈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長須鶴顏,身著長袍的長者。乍一看頗有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來公子,請這邊來。」他沒有仔細地看我,只是把他手中的一堆草藥分類放在了藥箱里。我依著他的話來到那個座位上,可是我竟忘了我是被綁著的,在來的時候被那惡漢綁著的。
他終于忙完了他的事,微笑著回頭對我說︰「不好意思啊,公……子……」
他為什麼會這樣看著我?有一種喜悅又不敢相信的感覺。
「你……」
「先生?先生!你……沒事吧?」我奇怪他看到我的眼神,問道。
我真不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人,怎麼每個人見到我的表情都這麼的……奇怪!難道是我太帥?
「你是……林夕?」那長者問道。
「林夕?我……對啊,我是叫林夕。」我一時沒在意他是怎麼知道我叫什麼的。
「真的是你啊!太好了!你沒死啊!我們大家都以為你已經……呵呵,看到你沒事就太好了!如果小寧知道你還沒死她一定會高興壞的。呵呵……」說著他狠狠地抱著我,使勁的拍著我的後背。
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很高興,因為他已經語無倫次了。可是我就不行了,因為我快被他拍的受內傷了。
「不是,您……認識我?」我還是沒听明白他說的這麼一大堆話,不過有一點讓我很是激動,那就是他也許認識我!
「是啊!我是你師父!你不記得了?」
「我師父?」
「小風,你……不記得了?」
「啊?」我尬尷的點點頭。
「來,我給你看看。」擦掉眼中激動、高興的淚水,老者便坐下來給我把脈了。
我把手伸給他。直到這時我們才注意到我還是被綁著的。長者歉意的笑了笑,給我松了綁。然後開始給我診斷。
「氣血阻塞,經脈混亂……怎麼會這樣?」老者一邊給我把著脈,一邊嘖嘖的自語道。
「那……嚴重嗎?」听著怪嚇人的,我趕緊問道。
「按理說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是不可能活著呢……」老者還在唏噓喃喃。
「啊?不會吧……」不會吧?
「奇了,真是奇了……你還有什麼癥狀嗎?」老者終于不再自言自語了,看著我問道。
「我……我好像失憶了,什麼都記不得了……」
「哦?來,我看看……」說著老者來到了我身後,仔細的檢查著我的頭。
「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他一邊給我檢查一邊詢問我的情況。
我點了點頭。
「嗯……」
看著老者如此認真仔細的給我把脈、檢查、查醫書、想處方……說實話,我已經不再關心自己的傷勢了,從听到長者對我說的話開始,我就有些應接不暇了。他認識我,而且是我師父!那他是否知道我的身世呢?希望這次是真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吧。
「應該是中毒所致……」長者檢查了好久,終于下了診斷。
「那能醫好嗎?」我追問道。
「嗯……不過很奇怪,以你中毒的程度來說能活著真是個奇跡。但由于你中毒過深,所以我也不敢說可以完全的治愈你,只能盡力吧……」長者嘆息道。其實並不是他不想醫好我,而是確實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情況,他也沒把握……
看著這兩個一老一少上演重逢的煽情劇,卻把她一個人當空氣似的晾在一邊,她本就夠生氣的了,更可惡的是她現在還是被綁著的!
「喂!有沒有人啊!」她終于忍不住要爆發了。
听到這麼具有爆發性的吼叫,我們這才意識到原來還有一個人。這確實是我們怠慢了她了。
我歉意的沖她笑笑,走到她跟前給她松了綁。
「算你還有的點良心。」看到我給她松綁,她給了我一個白眼。
「嗨,老頭,你認錯人了,他不是你徒弟,他是我的奴隸。他叫……大木頭,不叫什麼林夕的,你們搞錯了。我們走!」一得到自由她就叫嚷著拉著我離開。
她是真的生氣了,因為她真的說完就要拽著我離開。看來我們這樣對她,確實讓她不高興了。
「小宓,別鬧了,這件事對我真的很重要。」我拉住她,看著她很鄭重的對她說道。
「我不管,你現在必須跟我走!」她可不會听我的,一張小臉嘟囔著。
「別鬧了……」
「好!要麼跟我走,要麼留在這里和你的什麼狗屁師父在一起,你自己選吧!」
「這……我……」我看了看眼前的她,又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師父。還有這麼多的疑問我沒搞清楚,我怎麼會就此離開呢?
「好,好……」看到我的猶豫,甄宓狠狠一甩便甩開了我牽著她的手,怒氣沖沖的轉身便走。
「你別走!」我怎麼會就這麼讓她離開呢?這里荒無人煙的,她又不熟悉此處的地形,我怎會放心。
她回頭看了看此時我們彼此相牽的手,又抬頭看了看此時正緊緊盯著她的我,臉色微微暈紅,可是氣還是要生的。
「你是在求我不要離開嗎?」
「是!是,我求你不要離開我!」現在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只要能留住她我也不用走就行了。
看到我這般的深情,她再也忍不住了,撲到我懷里就陶陶大哭起來,嘴里還罵道著︰「你這壞人,有了能救你的師父,當然不用我再救你了……嗚嗚……你們都是壞人,又扮鬼嚇我,又放蟑螂老鼠咬我,你還這樣對我……嗚嗚……」
原來她竟是怕我有了師父的救治就不再受她的節制,從而便不再理她而生氣的……
女人啊,真是奇怪!
看到她如此委屈的哭泣,我不知如何是好。我本能的攬著她,拍按著她的後背,輕輕的撫模著她的秀發安慰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可是,這件事對我真的很重要,留下來好嗎?」
她的哭聲終于慢慢的小了。
突然她用力的推開我,雖然她現在是不哭了可臉上還是梨花帶雨的,聲音仍有些哽咽的對我說道︰「臭流氓,敢佔我便宜!看我怎麼收拾你……」
「喂,大姐,是你自己撲到我懷里的好吧?」
「你!反正我不管,就是你的錯,就是你……」
她終于破涕為笑了。也終于又變回那個蠻不講理的刁蠻公主了。
「不是!」我可不會屈服在她的婬威下,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
「就是就是!別跑!我看你能跑哪里去!哼!」
「唉……」看著眼前這對男女歡快的嬉鬧,長者不禁想起兩年前的小風和寧兒。
那時候,他們也是這樣嘻嘻鬧鬧的。只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