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叫做「清風寨」。听起來像個山賊的窩點,其實他們可是當年盛極一時的黃巾軍的余部!
由于前些年所有的諸侯軍閥都在剿滅他們,讓本來聲勢浩大的黃巾運動逐漸的退出了歷史舞台。而他們就是僅剩下來的那些殘余部隊。因為怕被人家圍剿所以他們只能藏在這深山老林里來過活,同時還要小心謹慎行事,生怕泄露了行蹤被人家一舉徹底殲滅了。這就是我們那天被抓的原因了。
听師父(就是那個長者,他說他是我師父,我也記不得了就暫且這麼叫他吧)說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扮鬼嚇人以求得安寧。這幾年天天都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沒有經濟收入也只能做些打家劫舍的勾當,真是和山賊土匪差不了多少了,可是他們卻又沒有山賊土匪般快活。唉,過的日子真是個叫「暗無天日「啊!
後來我向他詢問了關于我的事情,他說要帶我去見一個人,也許見到這個人我就會想起些什麼來了。
「寧兒你看誰來了?」還沒進房間師父就高興的喊道。
我們推門進去。房間不大,設置的也比較簡陋。如果不是整潔干淨且帶有淡淡的香氣的話,是完全看不出這是一間女子的閨房的。
師父引著我們來到她的床前。
我真沒想到原來師父叫我見的人是個病人,看樣子還病得不清。她面色蒼白,氣息微弱,雙眼緊閉,毫無生氣的像是在隨時等待著死亡的召喚。不過即使是這樣子也不得不說她是個美麗的女子。並不是我什麼的,我只是惋惜,嘆天妒紅顏。
「寧兒,你看誰回來了。」師父疼惜的撫模著她的頭。
她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一具尸體一般。
「是風兒,風兒回來了!」師父說到這里都有些哭聲了。
听到師父的話剛才還一副尸體模樣的她竟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我永遠記得那雙眼楮,我還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眼神可以這麼的……空洞!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
「她睜開眼了!」師父看樣子很是激動。
她順著師父的指向朝我看來。我們四目相對。
這時候我才發現她的眼神並不是沒有任何的氣息,相反而是蘊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就像是顏色,最簡單的是白色,而許多許多顏色調和在一起時卻又變回了白色。驚喜、高興、無奈、痛苦總之她似乎在用眼神告訴我一個美麗而又淒苦的故事。
看到她的眼神,說真的絕不夸張我會有一種心碎的感覺。即使小薇離開我的時候我都沒有過這種感覺(那時候是心死,沒什麼過程直接進入到死亡程序)。並不是說我同情她而是我心里有種……內疚和責任。對!我竟然感覺她變成這樣是和我有關系的。
她緩緩地把手從被子里拿出來伸向我的臉,她伸的很慢且也沒什麼力氣,一直在顫抖。我趕緊的把臉湊過去,握住她骨瘦如柴的手,讓她的手可以模到我的臉。
她的眼淚從看到我後就一直在流,我不知道該如何勸她。她的手模著我的臉、我的鼻子、我的耳朵、我的嘴巴,似乎在確定這是否真的是我。我伸手輕拭著她根本止不住的淚水。從開始到現在我們沒有說過一句話,可是又好像說了千言萬語。她停了下來不再模我,把臉轉過去正對著屋頂緩緩地重又閉上了眼楮,不再動彈了。
她……怎麼了?死了?看著如此憔悴的臉龐漸漸地失去了光澤,我的心也跟著糾結痛苦起來。
她是笑著的,一種滿足的微笑。
「師……師父,她……」我幾乎要哭出聲來了。
師父早就給她開始把脈檢查了。
「放心吧,她只是昏過去了。只是……恐怕……」說到這師父也偷偷的抹起眼淚了。
「嗚嗚……」似乎有抽噎的聲音。
這時候我們才發現我們又再一次的忽視了非要跟著我們來的甄大小姐了,可是這一次她沒有再鬧,而是在偷偷地哭,也許誰看了這種情景都會忍不住掉眼淚吧。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和……和我有關系啊?」安頓好躺在床上的病人,我們一起坐在房間內的桌子旁黯然神傷,嘆息生命的脆弱和流逝。
「是啊是啊,她怎麼會變成這樣?」甄宓好像比我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她說話時仍然有些哽咽,看來她也是個性情中人啊……
「唉……說起來這些都是我的錯啊!」師父看著我狠狠地摑了自己一掌自責的說道。
「師父……」我拉住他,看他如此自責和難過,我想這一定是一段淒慘而又悲涼的故事。
「那還要從你的出現開始講起……」師父抬頭看了看我,開始講起這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你看,我就知道和我有關!
這時甄宓也向我投來了極度鄙視的眼光,好像是說我做了什麼始亂終棄禽獸不如的事情才把人家害成這樣的。我不得不說女人的想象力實在是太豐富了。可是我沒有時間再為我自己伸冤了,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的故事,我的故事……
師父喝了口茶,輕輕的拭掉眼中的淚水,然後嘆息道︰「天意啊……」
我們沒有打斷他,也沒有催促他。我們知道故事就要開始了。
「她叫做張寧。是天公張角的女兒。後來天公被人暗算,在起事前一天晚上被殺了,就這樣小小年紀的寧兒就成了我們名義上的主公。」說著他還向床榻的方向投去了憐惜的眼神。
「直到三年前的一天,那時候我們剛來到這里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