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得體的褐色緊身休閑褲勾勒出男人健碩有力的長腿,淺灰色的高級真絲襯衫松松的套在標著H字母的皮帶中,讓男人強壯的腰月復顯的更加誘|人神秘,領口下沒有扣住的兩顆菱形紐扣,將男人脖下精瘦的鎖骨顯露出來,同時隨著他下樓邁步的動作,更有糾結的肌肉在搖晃的衣領中一閃一現。
面容冷峻的司凜接過管家遞上來的手表,目光隨意的掃視,而手上已經是完全輕松的將手表戴穩了。
一甩手,他小動作的搓了搓手指,望了眼門外,腳下步伐未停,拐過走廊穿過一排的溫室花叢,沉穩的腳步踏在斑駁的花影上,氣勢凜然。
溫室玻璃疏疏散散的,某些視角看去,猶是可以看見門口的情景。
司凜稍稍側頭,眼尾帶光掃過什麼,腳步不頓往前走。
「熊亦天還在門口?」
昨天他讓烈風把熊亦馨帶回來以後,熊亦天就一直在司家大門前等著,至今一天過去,他竟然還在那里。
司凜不得不對熊亦天重新有所審視,這個男人,似乎和當年他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差了許多。
管家低下頭,語氣有了些畏然。「是的,沒有您的命令,誰也沒敢放他進來。」
昨天熊亦馨被送進少爺房間開始,他就一直擔心到現在,眼看著快要入夜了,少爺一直都沒讓人進去伺候,小姐至今都沒進食,連他都要替小姐擔心了。
昨兒回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呢?
管家不禁猜想,莫非是那盒錄音帶惹的禍?
「管家。」司凜停下腳步,轉過頭對著面色有些恍惚的老人冷喝道。
管家一驚,立即誠惶誠恐的致歉。「對不起少爺,您說了什麼?」
司凜移開視線,定定的看著門口的方向,可能是因為隔得遠了,他有些眯起眼楮,但仍沒有奪去他眼中閃現的寒芒。
「讓人不用看著他了,只要不僅這棟房子,隨便他在哪里。」司凜交代著,低著頭的管家卻沒有看見他眼中極快閃過的一抹復雜。
熊亦天,你可別讓我失望才好。
「是。」
管家擦了擦汗,跟著司凜腳步走遠……
司凜似乎很忙,吃了晚餐以後還要了車子去公司。
管家遲疑的將毛巾遞給他,躊躇了些,最終還是在司凜起身的時候開口。「少爺,要讓人去給小姐送飯嗎?小姐已經一天沒有吃了。」
這剛在醫院養好的胃病,可不能一回來又染了回去啊。
司凜掐穩了桌角,語氣不咸不淡。「叫幾個女佣進去給她送水送飯,然後快速出來,不許有過多接觸。沒有我的準許,你也不準進去。」
雖然不能親自進去查看情況,但這還是讓擔心了一天的管家得到安慰。「是的少爺。」
司凜嗯了一身,錯身離開。
……
……
叩叩叩——
「小姐,我們給您送晚餐來了。」
房門被人輕輕的敲響,一直呆坐在床頭的熊亦馨倏地身體一抖,眼光一亮看向門口,門被人打開,門縫里是女佣怯弱的發問。
「小姐,我們能進來嗎?」
熊亦馨一笑,沒想到司凜還能讓人對她這麼客氣。
「進來吧。」她回答,聲音卻像被砂紙般磨礪過的沙啞難听。
她一天一夜沒喝水了,悲鳴嘶啼了幾個小時,能好听到哪里去。
兩個女佣走了進來,又是稚女敕的面孔,讓熊亦馨想到了幾年前青蔥的自己。
開了燈,兩人不僅捂嘴低低呼喊,皆是沒有想到房間里會是這麼狼狽,當視線觸及床上如同殘敗女圭女圭般呆坐的熊亦馨之後,又是一陣吸氣聲。
「呵……我能要水嗎?」喉嚨里好痛,火燙過一般,身體又軟又綿的,她快要渴死了。
女佣回過神,趕緊給她送上水和食物,看著她一點點,小口小口的吃進嘴里,看著她身上的傷痕都流露出憐憫和苦惱。
組長們都說冷酷的少爺最疼這主臥里的小姐了,怎麼還會讓她弄成這樣呢?
而且小姐長得這麼清秀可愛,少爺怎麼會舍得生她的氣呢?
敲門聲再一次響起,兩名苦思的女佣立即回過神,接過熊亦馨手里的東西,收拾好,低低說了句告退就走了。
熊亦馨伸長了手去扯床頭桌邊的餐巾紙,擦了嘴直接扔到了地上。
縮著身體她往下滑去,心底一片苦寂。
自由,她再也不會有了吧……
深夜,夜涼如
水。
陽台的窗沒有關,一大陣風吹來的時候刮著玻璃窗呼呼作響,熊亦馨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已然是渾身冰涼。
失神的盯著屋子里窗外的樹影,忽而听見玻璃窗傳來怪異的聲音,一抹驚悚爬上背脊,熊亦馨大叫一聲狼狽的跑下床縮在了角落。
一個人影,赫然突兀的出現在了地板上的樹影里。
熊亦馨驚恐的閉上眼,肩膀都得不成樣子。
「亦馨?」
那人影靠近了,喚出一聲讓熊亦馨陡然睜開雙眼的熟悉聲線。
熊亦馨極快的抬頭,又驚又喜。「哥哥?!」
熊亦天將她扶了起來,而堪堪在她身上圍住的薄被也因為他的動作滑下了些,熊亦馨脖頸蔓延至胸前的大片肌膚上的吻痕瘀痕,都呈現在了空氣中,撞進了熊亦天的眼瞳之中!
他狠狠的吸了口氣,顯然被這些東西愕然到了。
熊亦馨尷尬的抓起被子趕緊圍住自己,目光淺露著羞恥。
她竟然讓哥哥看見了這些!
「亦馨……」熊亦天喉嚨發澀,「司凜他對你……」
熊亦馨忙抓住他的手,看向他的水眸里滿是懇求。「媽媽沒事了吧?」
哥哥,你不要說了好不好,你不要說出來好不好……
熊亦天明白妹妹的意思,苦笑一聲作了回答。「沒事的,司凜還是有人性的,他沒有撤走康復院里的人。」
那混蛋,估計還是知道他妹妹的底線在哪里吧。
熊亦天將熊亦馨扶回床邊,側眼看了看滿是的凌亂,眼中有著痛苦和掙扎。
「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他就發瘋了?」就連烈風他都出動了,司凜該是有多惱火?
「避孕藥吧。」熊亦馨指著角落的藥瓶。「哥,我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他這樣了,很快就會沒事的。」
她安慰著熊亦天,也企圖在安慰著自己。
她真的習慣這樣了嗎?
她自己也不知道。
這是司凜第一次這麼狠對她吧。
熊亦天看著她嘴角嘲諷的笑意,眼神一閃,低下頭的片刻卻發現了她的另一個傷口。
「你的腳也受傷?!」那個瘋子,到底把亦馨傷的多狠?!
熊亦馨往後一縮,都開他想要探視的動作。「踩到玻璃,已經沒事了。」
這句完全是騙人的。
傷口只有司凜簡單拔了碎片,他連藥都沒有施舍給她,痛也麻木了,她已經不想去知道那里變成了什麼模樣。
「哥哥,你快走吧,被他發現了就不好了。」熊亦馨推搡著熊亦天,想著那可能被人隨時推開的房門,心里一陣發寒。
連累了哥哥,她會更痛更愧疚的!
熊亦天隨著她的動作後退了兩步,心疼無以復加。
說到底是他對不起自己的妹妹,如果不是當年的自己,她也不會遇上司凜……更可恨的是他以為那年意氣風發的司凜會給妹妹最好的保護,沒想到這麼多年過來,傷她的角色始終是那個叫司凜的男人!
他好痛恨自己當年的喪心病狂,痛恨自己如今的無能,父親的死讓他已經沒有臉面再見親戚和媽媽,現在還要繼續讓妹妹維護著他,他真的恨不得當初烈風一槍崩了他!
「哥哥,快走。」熊亦馨低低的說著,眼楮里滿是苦求。
熊亦天咽下喉中的苦澀,「好。」
轉身,苦咸的淚流了下來,那眼眶紅呲中,是堅定起來的信念。
順著來時的攀爬途路原地折回,上了車,他回頭看了眼經歷年代已久風華的宅子,最終啟動了引擎驅車離開。
在對面的巷子口,一道眸光緊緊盯著消失不見的汽車,收回視線,坐在轎車後座里的男人揮了揮手,對著司機說道。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