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二零一一年尚有兩天。武三龍家為老太太發喪,村子里熱鬧起來。劉半仙一大早趕到玉鳳家,同施建安一起用過早飯,準備去西安火葬場找趙陰陽。
施建安和玉鳳神色有些不對,劉半仙心里生疑,他二人不會有什麼事吧?剛胡思亂想便罵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其實他倆真是有事。昨天晚上,玉鳳與建安一起在黃狗畫像前,玉鳳握著施建安的手,兩人靜靜候著。到十一點,夜空里響起了聲音︰萬千條黃狗向天狂吠,聲響如打雷,恐怖似鬼叫。玉鳳嚇的渾身發抖,手心流汗,依然擋在施建安身前。施建安于心不忍,自己軍人出身,七尺男人,像個小鳥被一女子護著,被人知道豈不笑掉大牙?
他將玉鳳拉過來,「不要為我冒險,回房去,如果你為我死了,我又有何顏面活在世上?我活不安心!」玉鳳听他說這些,丹鳳眼里淚光點點,「你能這樣說,玉鳳死也值了!別說什麼你死我活的了,要死死一塊,要活一起活!」更緊緊握著他手,頭靠在他肩膀上,「能跟施大哥一起生,一起死,實在是玉鳳三生有幸。」
施建安被她靠著,覺得不妥,這時眼前一閃,一團東西從門口飛進。七條黃狗金光閃閃的,果真來了!「啊!」玉鳳尖叫,將施建安擋在身後。
施建安看到黃狗們眼楮里的殺氣,想到了電視里二郎神的哮天犬,怕是哮天犬也沒有這等氣勢。他害怕之余興奮異常,能見得這幕死也值了。黃狗前前後後七條,雖然簇擁在一起,卻是行動迅捷,井井有序。它們是飛進來的,房間里空中地上竄了幾個來回,最後在施建安、玉鳳面前飄著,伸出血紅血紅的舌頭,便看見那些如尖刀一般的牙齒。
玉鳳緊緊貼在他前面,施建安感覺到了一股香軟,男人的本能讓他有些亢奮,又有些羞愧。這都什麼時候了!她張開臂膀,像老鷹捉小雞游戲中的母雞一樣,牢牢護著他,生怕他被這七條黃狗拖走。
黃狗們很安靜,它們看到了堂上掛著的那幅畫,畫里正是它們自己。看完自己的畫像,黃狗又看看玉鳳和施建安,為首那條黃狗竟然在玉鳳身前跪了下來,長舌頭舌忝了舌忝她腳面,其余六只黃狗也像見了主人一般,在她身前跪下,然後,又一陣旋風般飛走了。
「我的天!」玉鳳倒在施建安懷里,被他緊緊抱住,又放開。二人對視了幾秒,都不說話,各自回房休息,度過了後半夜。
「你在家里好好呆著,等我們回來。」劉半仙對玉鳳講。
施建安看看她,沒有說話,他急著想見到趙陰陽,也許從趙陰陽那里能打听到什麼。如果趙陰陽真有那麼神奇,能給死人傳話。若是蘇芬遭了不幸,定也可以托他傳話給他。這是他最不願意接受的結果。他只希望趙陰陽能給他們帶來一些新線索,告訴他們一些門路。他寧願白跑一趟,也不想收到蘇芬傳話,因為那是死人的傳話。
「我也要去!」玉鳳不依劉半仙的,嚷著要去火葬場,去看趙陰陽。
「乖,等我們回來!」施建安剛說個乖,玉鳳很听話不鬧了。劉半仙覺得有些不對勁,搖了搖頭,開車載施建安上路。只留個玉鳳在路口朝他們揮手,「早點回來!等你們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