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紅塵公子與其部下動身回西域的日子。軒轅冽自然少不了來送別。大隊的人馬即將出發,可是梅夫人竟拉著榕娘的手怎樣都不舍得她離開。
「榕娘,你從小便跟隨著我,後又陪著我嫁到了軒轅世家。你我二人情同姐妹,二十載患難與共。如今你就這麼突然地要跟著驚鴻樓去西域了,你這一走,要叫我怎生難受!」說著說著,梅夫人竟哭了起來。
「好了!你莫要說這等婦道人家的話讓人笑話。」軒轅冽甚至他府中的這個梅夫人是何等陰狠毒辣角色。如今她在外人面前逢場作戲實叫他心煩不已。于是煩躁的催促起來。
「榕娘今生一定不會忘記家主和夫人的大恩大德。還望來世再能伺候您二位仁主。」與梅夫人的高超演技想比,此時的榕娘是真的難過之極。驚鴻樓的馬匹已然開始嘶叫,在這停留多時的人馬也不得不快些出發了。
紅塵公子上了馬背︰「軒轅家主,紅塵就此告辭。還望多多保重!」
「一路走好!」
……
坐在自己房中無事的星霜,抬頭看了眼窗外那血色的霧氣。默默地對一旁陪著自己的墨道︰「又要變天了。」
星霜看了一眼不解的墨,又轉向窗外︰「在我的家鄉,有這樣一個傳說。若是天上升起血色霧,就說明某一個地方又要逝去好多的人。那霧便是鮮血染紅了的。」仿佛預感到什麼,星霜竟不自覺地滑下了兩行清淚。低頭接住,輕輕翻手讓其滴落于塵土之中。
送走紅塵公子的軒轅冽,並沒有去議事,也未曾與梅夫人結伴同行,而是直接回到了十夫人哪里。抽出空來的梅夫人,趕忙回到主屋。她是不會讓榕娘和那孽子就這樣輕易的從她眼前逃走!
「黃鶯!」
「屬下在。」
「傳我命令下去。全力追殺榕娘與那驚鴻樓少主!不論是哪個,都不能讓他們活著出軒轅城的邊界!事情辦完之後都要處理干淨以免後患。去吧!」從暗處走出的少女領完命令之後又潛進了黑暗之中。
坐在軟榻上的梅夫人深知紅塵公子一行人的功夫之高,這免不了一場鏖戰。她甚至連只隸屬于她的黃鶯都派了去。但那日席間,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紅塵公子帶來的那個所謂的驚鴻樓少主就是當年家主與榕娘所出的孽種!只要有他,曦兒的位置就會受到威脅,不忠的奴才就應受到應有的懲罰!就算攀上了驚鴻樓這處高枝,她梅夫人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母子!
路上。
「樓主,墨公子追上來了!」隨從的侍衛喊道。
「停馬,等下他。」
等到墨追上了他們的隊伍,紅塵問道︰「墨,何事這樣著急?」
「紅塵,我的主人讓我來護全你們安全。她說梅夫人會派殺手前來,叫我送你們一程。」
「嗯?軒轅冽?」
「不是。」
「哦?你可另投明主?我怎麼不知道。」
「說來話長,多說無益,我們走吧紅塵。」
一行人繼續前行。坐在馬車中的榕娘听見外面的墨如是說,自是知道是星霜讓他來的。瞬間也明白了,墨已被星霜所用。
「鶯大人,前方目標發現了墨大人也在,怎麼辦?」
「墨?他來這做什麼?家主下的命令?」
「好像不是。」
「既然不是就不用管了!無論是誰,殺無赦!」
「遵命!」
轉眼間,紅塵的隊伍就被百十來個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團團圍住。這都是梅夫人多年來暗中培養的精兵死士,此刻的任務就連深得梅夫人信任的心月復黃鶯也披掛上陣。
「來者何人!」魏秋然怒吼道。
「將馬車中的人留下,我便可留你們一條活路!」
「呵呵,墨,你看,這世上還真有如此大膽的人,連我的人馬都敢攔。你說他們這是膽大呢?還是不知死活呢?」
「少說廢話!上!」
幾十個身手高超的死士一擁而上,就連紅塵也不禁暗自心驚。這些人的身上不亞于江湖中那些頭號高手。可是非但沒听說過這些人,更不知有這麼多。這軒轅世家到底隱藏了多少實力?
「保護少主和榕娘!」
「是!」听到命令後,驚鴻樓的人馬頓時包圍馬車,內守外攻展開攻勢。
「紅塵公子,你一堂堂西域霸主,也會做出這種替別人養兒子的事兒!真是江湖中一大笑話!何不將人交出圖個清靜?」
「呵。」一劍封喉,是紅塵的木劍出鞘。黑衣人都看傻了眼,不敢上前。這人僅憑一把木劍就可以殺人于無形之中,何況是他們為首的黃鶯姑娘,可見其功夫了得。
「本來還想與你們多玩一會兒,這下可好。若你的靈魂還沒走遠,可要記住,驚鴻是我的兒子!」紅塵對著一劍斃命的黃鶯說道。
黃鶯一死,其余死士亂作一團。可是傳達給他們的命令必須完成。都不由分說的向馬車進攻。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死士瞅準了時機當步就是一劍,正正好好刺向馬車的縫隙。榕娘眼見利劍就要刺到驚鴻也顧不得上無線與否。千鈞一發之際,竟是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冰冷的寒器……
——「怎麼樣了?」
「霜兒小主,墨未能保護好榕娘,她,去了。倒是驚鴻公子安然無恙。」
「那你可有受傷?」
「墨未曾受傷。」
「罷了,沒有就好,就這樣吧。」
「霜兒小主,你不傷心?」
星霜沖他笑笑︰「無論選擇怎樣的道路,結局都只有一個,這便是命運。閻王讓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就算今日沒有這批殺手,他們也會遇見別的事情,終究又回到這個結局。你可明白?」
墨笑了……他懂。他沒選錯。
「你該去忙了,以後沒到萬不得已不要天天過來。以免招人懷疑。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好,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逝者已矣,可是生活還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