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 棉棉

作者 ︰ 奪命娘子

自從在花園後頭找到了這麼一個隱蔽的地方開了個洞之後,星霜每日不間斷的過去習武。那日做完那樣的一個夢後,她來習武越發頻繁的同時也不忘更加小心,生怕被人撞見噩夢成真。天氣越來越炎熱,星霜的工作也越來越辛苦。堅強如她,從未對自己松懈。深知武師們練的都是尋常拳法,並非江湖中那絕密功夫,她依然堅持著,總比沒有的學要好。

東拳,顧名思義,起源于皓風王朝的東邊。是沿海地區習武的人幾乎人人都會的基本入門拳法。東拳,每招每式如行雲流水飄逸簡潔,很受生活細膩的沿海一帶人們的喜愛。就連那不曾踏入江湖半步的文人墨客,偶爾也會練上一練強身健體。軒轅武師們在府中最主要的任務便是看家護院保護府中的財務,習太過絕恨的功夫自然是沒有必要。果真有那麼兩把刷子的人,也早已去闖蕩江湖,怎會屈就于軒轅府中這小小的護院武師。

天氣逐漸炎熱,對于星霜這個小孩子來講,茶是已然不能再采了,下次采茶要等到天氣轉涼才能再叫她去。怕曬的星霜先前每次去采茶都要用布巾將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膚裹的嚴嚴實實,生怕被毒熱的太陽曬黑了去。等到結束春季的采茶活計,別人都黑了一大圈,反觀星霜非但沒黑還在這茶園子里給燻陶的更加水靈了許多。這著實羨煞了旁人。偏院管事的大娘知道星霜閑下來後,便給她安排了另外一項活計——放羊。

軒轅世家地處皓風王朝的東部沿海丘陵地帶,故而養的也都是山羊。在無數品種的山羊中,最富盛名的就是軒轅女乃山羊。相傳軒轅女乃山羊的羊女乃極為珍貴,好比聖水般珍稀。先帝爺的宮中有位娘娘,自幼體質虛弱,生完孩子後並無母乳供給,而那小皇子得以生存的便是這軒轅羊女乃。這個小皇子,便是當今的聖上。而聖上因從小飲用這軒轅羊女乃,身體強健,一輩子不怎麼生病。因此軒轅女乃山羊也在皓風王朝有了名氣。誰家若是有只可以產女乃的軒轅女乃山羊,定是千金不換。

春季,冬日里出生的小山羊都已斷了女乃,即將和自己的母親分開。可愛的小山羊離開母親,定然是需要人來照顧,因此便有了牧童。不同的是,正因為照顧的是極其珍貴的小羊,所以每只小山羊會配有一個專門照顧它的小牧童。這樣若是出了事故也可追究到個人。按照偏院管事的大娘的意思,她這次還特意好心的給星霜尋了個這麼好的差事。星霜細細想來,從榕娘離開之後,自己無非就是采采茶。而今又要負責照顧這麼金貴的小山羊。自己這個偏院的粗使丫頭還真未曾被當做粗使丫頭做些粗累的活。

還記得那日,是自己最後一次采茶歸來。早早的領了賞錢,就回到了偏院。月兌掉那裹住自己的一身布料,以為可以休息上個幾天。怎知管事大娘給了星霜一個腰牌,讓她下午就帶著這個腰牌去後山的入口等著,說是給自己找了個好活計。

星霜納悶的來到後山的入口,等了多時才看見一個壯實的中年男子向自己這邊走來。

那人一來便蹦出來句︰「帶牌子了麼?」竟也不問她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什麼牌子?啊,是這個麼?」星霜掏出牌子給來人瞧個明白。

「嗯,跟我來吧。」

這人不愛說話,只是默默的引領星霜向後山的深處而去。不多時,星霜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只雪白的山羊。

「這只小的從今天起就由你負責照顧,你可以把它牽走。牌子給我,憑牌子領羊,一個牌子一頭羊。」

原來是這樣,星霜掏出牌子給他,這才仔細看了看這木刻的腰牌,上面赫然刻著自己的名字,怪不得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問自己叫什麼。而且照這看來,面前的山羊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軒轅女乃山羊了吧。上前去用男子給的繩索將屬于自己的那只小羊套住,可是小羊怎樣也不願意跟著她走。它見有人要將它從媽媽的身邊帶走,更是不走。星霜連吃女乃的勁兒都用上了,怎奈這小羊竟跪趴在了地上賴皮了起來。逼得星霜沒辦法只能將它抱起,可是剛剛滿月的小羊雖然不大,力氣倒不小,並不是星霜那兩條瘦弱的小胳膊可以駕馭的了的。

男子見一個小孩,一個小羊,兩個別扭成這樣,眼看就要抱成團了甚是無奈。如果再放任他倆這樣僵持下去,恐怕到了天黑都不能移動半步。男子上前一把抱起小羊轉身就走。這時,身後的母羊才算明白過來。對著他們不停的叫,它叫一聲小羊就叫一聲。羊的叫聲就像是在喊媽媽,要多可憐就多可憐。星霜記得,曾有人說過屠戶在宰羊的時候,羊會前腿跪在地上喊媽媽,場面極為慘烈。今日聞得這一大一小分離的叫喊,星霜就發誓今後再也不會吃羊肉了!

男子將小羊幫星霜抱回了偏院。這中間路過一處河塘,男子想把小羊放下讓它自行行走。豈知小羊竟懂得媽媽就在河塘的對面,故而奮不顧身的要往河塘里跳,企圖趟過去找尋母親。見它如此舉動可把這兩人嚇壞了。這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可不是他二人身為下人能賠起的,弄不好還要將自己小命搭上。好不容易才拽住它,男子從新抱起小羊,一路上竟不敢放下。

嬌貴的小山羊整日離不開人照顧又不適合群居,被帶到了偏院星霜的小柴房。從今往後,倒是有點相依為命的感覺。

再忙,習武也不能耽擱了。踫巧今日是小山羊剛剛落戶星霜的小柴房,需要牽著它到處走走並不急于回到後山吃草。于是一個小小的身影牽著一只小小的山羊就這樣游蕩在後府的偏院之中。前面不遠處就是星霜用來偷師的隱蔽地,她牽著小山羊趁四下無人的時候「噌」的一下鑽了進去。偷偷從牆壁上的洞口探過去,練武場上的人已經開始了訓練。把小山羊往樹下一拴,星霜就跟著學了起來。

等到出了一身大汗,完成了今日的學習之後,星霜低下頭驚訝的發現,小山羊在吃離它最近的草。俗話說羊食百樣草,小山羊亂吃東西會不會生病這個星霜倒是不怕。反而卻擔心起花壇中的茂密雜草若是繼續這樣被小山羊都吃了的話,那自己豈不沒有藏身之地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不能再讓這小東西如此吃下去了。

忙完一天的事兒後,星霜和小山羊回到了她的小柴房。一進門,小山羊就瘋狂了起來。對它而言,星霜的小柴房摞滿了干草,就相當于它的糧倉。見它不停的吃,屋里又多得是干草,也不管它,星霜開始了自己的事情。

找來塊黑布蒙住眼楮,這樣武師們所練習的東拳就會在自己腦海中浮現的更加清晰。對東拳,星霜已然熟悉,突然她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將中國的太極拳法融入其中。在東拳每招將要變換招式的時候插入剛柔並濟的中國太極動作。這便是在這個時代,她所頓悟出來的招術。

感覺差不多了,星霜摘下黑布。這回看見的,可要把她給氣個半死!那麼多的草兒不吃,偏偏要啃食自己的床鋪。小小山羊不大,吃的倒多!星霜用干草鋪成的床鋪現在已然塌陷出一個角來。往後扯扯它,嘿!紋絲不動。星霜哭笑不得的蹲下來看著眼前的小家伙,心血來潮的沖著它學羊叫︰「咩…咩…」。

突地轉頭,小山羊瞪大了眼楮,圓怔怔的看著星霜也咩咩的叫了起來。星霜覺得奇特,又試了一試。果然是她叫一聲它便回一聲。

于是這天夜里,小山羊有了它自己的名字——棉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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