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 懲惡揚善

作者 ︰ 奪命娘子

從听水居出來,星霜正要往回走。看了眼天色,即被這幻彩的晚霞吸引了去,還不到晚膳時間,回去也是幫少爺做事,何不在園中多逗留一會兒。想起幫少爺做事星霜就氣兒不打一處來,今日少爺被叫去議事也就罷了,還讓青鳥將賬本送來,一時一刻也不得閑的自己連休息的時候都沒有!

轉身偏離原來的道路,星霜來到了內府的花園。已經入秋,郁郁蔥蔥的景色不會持續多久便會迎來那寒冬臘月大雪紛飛。看著園中綠葉兒早已換上金色秋裝,時而有些個落葉悄悄飄落,此時正是關上紅楓的好時節。因此星霜更加愛惜這如曇花一現般的美景。在樹下站了良久。幾個內府的下人在離自己不遠的樹下清掃著落葉,偶爾抬頭看看繼續飄落的枯葉和眼前越積越多的葉片枯草。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都掃的干淨,下人的臉上掛滿了厭煩和無可奈何,在這秋風中更顯得惆悵無比。星霜自知沒有黛玉葬花般那種詩情畫意的性情,繞了道,便往他處游去。

看多了這枯萎之姿,星霜只想在花園中找尋幾抹綠色。沿著還未完全枯黃的草木行走,不久就來到了湖邊。湖水清冷,更讓星霜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水氣的潮濕加上入秋的涼意,顯得更加寒冷了許多。不多做停留,星霜便向晨曦閣的方向而去。

「大膽丫頭,竟然惹惱了我們九夫人還不道歉,你是有幾個腦袋夠掉的啊?!」尖銳的聲音從遠方穿透而來。

「啊,夫人,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哭泣的少女苦苦哀求。听聲音就知道女孩的年紀不大。

純粹是好奇作祟,星霜從一旁的草地慢慢的接近了他們。只見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跪在地上,腦門兒都因為磕頭求饒磕破了。但是對面的夫人只把臉往一邊轉過了去。她的女婢一看如此,氣焰更是囂張︰「現在才求饒?晚了!」說罷就揚起手來要掌摑眼前這個女孩子。

眼看女孩就要被打,也顧不得這是自己原則里絕不攙和的和主子有關的事情了。星霜心中懲惡揚善的因子又活躍了起來。

「等一下,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打人!」星霜從灌木叢中沖了出來。

九夫人一見出來的是個丫鬟,根本沒放在眼里。

「我的女婢在幫我教訓下人,你是個什麼東西,竟跑出來阻攔。難道是我太清閑,想讓我連你一並也教訓一頓?」九夫人一出口便沒好氣兒。

「就是,你是個什麼東西!管閑事都管到主子頭上來了!皮癢了是吧!」在九夫人身邊狐假虎威的女婢也跟著出聲。

「我不是什麼東西,我同你一樣只是這軒轅府中的丫鬟。地上的姑娘與你我更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星霜說完這話轉而又對九夫人道︰「九夫人身為內府九位主子之一,除了家主的正妻梅夫人之外誰不是這府中的下人?不知道這位姑娘到底是犯了什麼錯兒,竟能讓夫人如此動怒,在這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就教訓起她來?」星霜言語犀利,一時間堵得九夫人竟答不上話來。

九夫人氣的渾身直哆嗦,頭一次有人敢說自己也是軒轅世家的下人。剛要揚起手來給她一巴掌,就被身邊的小婢揪住了袖子。

「夫人,您看她的袖口!」

等到九夫人看到星霜的袖口是,自然明白此人雖是個丫鬟可是地位極不普通,她是動不得的。軒轅府中分為東府、內府和偏院。自然是以軒轅世家的權力中心東府作為府中的至高府院,其次才是內府和偏院。各府中的丫鬟服飾也略有不同,其中大家各司其職,每個職位的服飾也不盡相同。眾所周知,在那戒備森嚴的東府里面並沒有幾個丫鬟。哪怕是掃地的丫鬟地位都要比內府的大丫鬟來的尊貴。只有這些女子才可以出去女眷們不得進入的東府。

雖說星霜因為天氣寒冷裹著厚厚的披風,但是瞥見她袖口那印有晨曦閣三字的藍底兒銀絲青藤樹蔓花紋的樣式。更是沒有人會認錯,此人就是東府晨曦閣中少主的貼身丫鬟星霜。要說這個職位,若是單獨將其摘出,地位也和內府老總管不相上下。東府中家主不曾用女婢,因為女婢中則以少主院中的星霜為首。何況星霜姑娘早在半個月前就一開始著手幫軒轅世家搭理賬務,這份尊貴別人怎能相及?

「原來是星霜姑娘呀,剛剛下人多有得罪,還望姑娘你不要介意。」九夫人討笑道。

「星霜不知這個姑娘是怎麼惹到了九夫人,竟讓九夫人如此動怒。」就事論事,況且對方不再出言不遜。星霜也收斂起氣勢心平氣和的問道。

「她沖撞了九夫人,還頂嘴。」一邊的丫頭插嘴。

星霜看著地上的女孩,知道能嚇成這樣的孩子,絕不會偏偏好死不死的撞上九夫人。況且還是這種以多凌少的情況下。

「九夫人,可否賣我星霜個面子,讓我帶她走?」星霜執意救出這姑娘,到讓九夫人的怒火又飆升了起來。

「星霜!你說到底也是個丫頭,不要給臉不要臉。小心我連你一起罰了!」九夫人已將先前的和善退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陰險算計之面孔。

「誰說星霜只是個丫頭?不知道九夫人你要將我的雙兒如何處置?」軒轅曦的聲音適時地在她們的身後響起。原是見天色已晚,星霜還沒從听水居回來。所以等得著急,軒轅曦便出來尋她。半路上听到這邊有星霜的聲音,過來一探究竟。

「啊!拜見少主!」一群人紛紛下拜,自然也包括剛才那飛揚跋扈的九夫人。

「九夫人,想必我這個少主在你的心中也是如此不堪吧?你如今怎樣對待星霜,心中也必定是想怎樣來對待我。若是星霜今日受了委屈我該找誰來討?」軒轅曦將九夫人的心思全盤拖出,威脅意味極強听得人毛骨悚然。

「九夫人放心,這件事兒,我自會讓梅夫人來處理。八夫人女婢想必九夫人也無權管教。今日就到這里。你們退下吧。走,霜兒,回去用晚膳了。冷了吧?」軒轅曦一改先前的不悅,對星霜溫柔的說道。順手幫星霜又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這一系列的動作直叫滿地的人驚詫不已。愣愣的看著二人緩緩離去。看來星霜姑娘真的是得罪不起的人吶。

飯桌上。今日的軒轅曦沉默的可怕,只是在默默的吃著晚膳。星霜知道,他把面具摘了。可是不明白難道是因為自己做錯了什麼麼?

終于,軒轅曦打破了這一壓抑的沉默。

「你今日可算是懲惡揚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見他語氣不善,陰陽怪氣的。星霜也沒敢搭話。

「今後,這種事情還是別再做的好。今日你定是沒料到地上那個是八夫人那邊的吧?」軒轅曦嘆了口氣道。

「嗯,我明白了。謝謝你幾時趕到,否則不管今日九夫人修不修理我他日八夫人也會找機會除掉我。只是可惜了那姑娘,定是受了八夫人什麼威脅。」

「那是她的主子,她沒有違背的道理。倒是你,哎,該說你什麼好。」

「嘻嘻,我明白了,以後會注意,吃飯吃飯!」星霜笑嘻嘻的招呼軒轅曦吃飯。

「氣都被你氣飽了呢。」軒轅曦嘴上說著,可心里還是無奈的想真拿她沒辦法。

等到第二日,星霜听聞了一件讓他不敢相信的事,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因昨日八夫人的丫頭和九夫人起了爭執,被路過的星霜踫見調解不成,其二人反而頂撞了少主。依軒轅家法,九夫人被送出了府,八夫人管教下人不嚴,由妾室將為侍寢的婢女。而那被利用的女孩子也不知去向。想必定是不會再活著呆在府中了罷。星霜沒想到原本只是想救出那個女孩子,可是非但沒能成功反而叫梅夫人坐收漁翁之利鏟除了兩大對頭。更害死了那個女孩。若不是她的這一攙和,弄不好九夫人只是會責罰她一頓,而不是丟了性命。

看到她如此內疚,軒轅曦只輕飄飄的說了句︰「落到誰的手中不是一死?你莫要再想這事了。」

「嗯。我知道。」此事讓星霜明白,若是沒有撼動天地的本事,定是不會救人于水火之中。否則只會害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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