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 軒轅府的稀客

作者 ︰ 奪命娘子

自從星霜在蒼瀾城遭受了那一場劫難死里逃生之後,軒轅曦就再也沒同意過她外出辦事。其態度強硬的連軒轅冽都不得不退讓幾分。于是星霜的生活又回歸平靜,甜蜜並快活著。可是今日軒轅府中來了位稀客,此人便是家主軒轅冽的兄長——軒轅敬。

要說軒轅老爺子當年只對外宣稱過軒轅冽這一個兒子。後來有了墨之後也是多番隱瞞,到死也沒能給墨的母親和他什麼名分。那軒轅敬這是怎麼回事兒呢?時光倒回三十五年之前,想當初老家主與家主夫人雙雙到了而立之年也未能留的子嗣,礙于老家主畏妻如虎從大婚後就將府中的侍寢丫鬟遣散了,更別說再另立妾室。夫妻二人豁下老臉從各地請來名醫,可是多次查看都未能發現他二人有什麼毛病。夫妻二人怕今生無緣得子,思來想去打算多行善事,祈求老天憐憫他們賜他們個一兒半女的。很快夫妻二人就收養了個小男孩,還在是城中的小乞丐,早年間便父母雙亡,常年在軒轅府的大門外乞討。二老進出經常能看見他,倒也熟識。被接進軒轅世家的男孩子名字叫敬兒,這是孩子爹娘生前給他起的名字,原姓氏因歲月流逝孩子還小,給忘記了。軒轅二老不想讓敬兒忘卻其親生父母的生育之恩,故而並沒有給他改名,只是在這前面加上了軒轅的姓氏。從此軒轅敬便成了軒轅世家的長少爺。說來也怪,自從軒轅敬來到軒轅世家後,好似聚集了萬千福氣一般,軒轅二老第三年便有了自己的孩子,轉過年來的春天,軒轅冽便降生了。

軒轅敬只比軒轅冽大了五歲,二人從小一同玩耍,一同讀書,一同學武。感情比起親兄弟還要好很多。軒轅敬也很是疼愛自己的這個弟弟,凡是發現什麼好玩的都會先去叫上軒轅冽一同前往,若是發現什麼好吃的,也先叫人送到弟弟那里去一份。感情如此的好的兄弟,為何到後來還是會拂袖而去分道揚鑣?軒轅敬為何會離開軒轅世家自求發展呢?原因只有一個,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況且這段感情還理不清斬不斷!

當他二人還是十幾歲的少年時,分別愛上了當時身為武林盟主的凌昊月的兩個女兒。凌艷兒與凌梅兒。軒轅冽愛慕凌艷兒如痴如迷,而軒轅敬則是頗為喜愛那個凡是總愛爭強好勝的梅兒。怎奈天不遂人願,有著舉世無雙的美貌的艷兒還是愛上了別人。要怨只能怨他軒轅冽沒有早出現在艷兒的生命中,要怨只能怨艷兒早已先入為主心中已有他屬。然而好死不死的,艷兒喜歡的人偏偏是軒轅世家的死對頭盧家堡的獨子——盧常青。溫柔美麗的艷兒長到十七歲時便嫁給了盧常青為妻。此事對軒轅冽的打擊太大,自此他便夜夜買醉。終于,有次醉的竟將梅兒錯認成了艷兒,在女方不願的情況下還是強要了她。少年輕狂,自知已鑄成大錯的他並沒有選擇逃避,而是三媒六聘的將梅兒娶回了家。老盟主礙于他們做的丑事,家丑不可外揚,何況是這等敗壞門風的事情。當軒轅冽來求親的時候便也順水推舟答應了他們的親事,同時也將梅兒推向了不幸、將軒轅敬推向了萬劫不復!凌梅兒覺得自己對不起軒轅敬,故而在出了那檔子事之後就對他避而不見。軒轅敬遭受奪愛之痛,可是這個他恨之入骨的人也是他拿他沒有辦法的弟弟。

可是他能怎樣?軒轅敬一蹶不振,對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信心,連做事都開始心不在焉,不知每日里要被當時的老家主數落多少次。夜夜泡在酒館青樓中,讓身邊的人都對他大失所望。心機深厚的梅兒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見他哪有早前的風采,每日醉的和爛泥一般。況且又是軒轅世家的養子,漸漸地心中愧疚消失,腦中想的只是坐穩了他軒轅少夫人的寶座。害她和心愛之人分開的姐姐,她一定不會讓她小瞧了自己。因此便毅然決然的拋棄了這個軒轅世家的養子。

婚後軒轅冽不斷納妾,要想留住丈夫的心,光靠夫妻情分自是不可能。聰明如她,她自然知道什麼是自己的最有利的武器,那便是害她有今日下場的與姐姐極為相似的那張臉!曾經她多麼想把這張臉撕掉,可是現在不了,她要將之化為利器!見她如此般作踐自己,即使自己怎樣勸都沒用,哪怕是要與她遠走高飛她也不願。軒轅敬深感心灰意冷,繼續留在府中也沒有什麼意思。所以尋了個去外地駐守那邊生意的名目,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只是每逢過年過節,會派人送回府中家書一封,無非是告訴軒轅冽他一切安好不必惦記。

自己做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兄長為何離開本家,為何一去便不回來?軒轅冽心中都明白。可是事情到了這般田地,硬要兄長回來,就算他肯回來,也不會在府中住的舒心。所以這麼多年來便由著他去了。只是每回他派回來匯報賬目明細的掌櫃的臨走,自己都是要多播給他那邊好些銀兩的。好讓他在外頭也能和在自己家中一般。每當看著下面的掌櫃從本家回來都會帶回大量銀票,看著這一打打的銀票,軒轅敬的心中自是感動、痛苦與無奈。嘆息間埋怨著弟弟總是忘記他軒轅敬早已是富甲一方的豪商巨賈了,有沒有本家的資助都不至于生活的落魄無依。想起幼時在軒轅世家的種種,再抬頭望望這遠離故鄉的異地,心中難免泛起絲絲苦澀。

上了些年紀,軒轅敬也變得更加的渴望親情。終生未娶的他獨自在外面多年,每逢佳節倍思親應在他身上,一點都不假。這個月正好掌櫃們還要回本家,所以,軒轅敬也一起跟了來。一是為了瞧瞧自己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如今過的怎麼樣,二是來看看自己從未謀面今年已然學成出山的佷子軒轅曦。況且這個孩子是他今生摯愛的女人和他至親的弟弟所出。這種感覺竟是如此微妙。

軒轅敬踏進軒轅府的大門時,老管家站在原地定定的瞧著他,激動的直哆嗦。上前行禮,可是老爺子早逝立了二公子為家主,現在也有了少主,再叫他大少爺可能不妥,老管家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彎下的腰一直不曾抬起。

軒轅敬溫和的聲音打破這一尷尬︰「老管家多年未見,別來無恙。您換我一聲敬老板即可。」說罷提起衣擺徑自進了前廳,他知道,老總管現在已經跑去和他們報告自己回來了。

軒轅冽得知兄長回來,忙從東府趕到前廳,只見那個曾經疼愛自己的兄長也同自己一樣,上了點年紀,只是兄長比起自己顯得更加滄桑了許多。

「哥哥回來為何不直接去東府歇息?」軒轅冽心中的激動無以言表,對軒轅敬的稱呼從小未曾改變,此時也月兌口而出。

「多年在外,不曾參加東府議事,怕直接過去太唐突,自是有多多不便。」軒轅敬客氣的回道。

「你我二人是兄弟!哥哥你為何要對我這般生疏!」軒轅冽激動的吼道,轉身對老總管說︰「去內府請夫人過來。說大伯回來了。」

軒轅敬听到梅夫人要來,心中一顫!除了暗淡下來的眸光,在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這麼多年,冽對不起兄長,哥哥可曾放得下?原諒我?」

「過去的事,莫要再提了……」軒轅敬的話語似是原諒了軒轅冽,也許又是對自己的釋然。

梅夫人一來到前廳瞧見面前的人後,眼淚積聚在眼眶之中徘徊了好幾圈才算勉強收住。軒轅敬見她如此神情明白這些年她過的一點都不好。軒轅冽網絡世間美女,只為的找尋艷兒的替身,這事情他也略有耳聞。二人客氣的寒暄幾句,便不再多話。

軒轅敬得知佷子軒轅曦不在府中,原本打算回自己在郊外的別院等幾天,怎奈軒轅冽硬是不讓,就這樣,軒轅敬又住回了早前他在東府時候的院落——靜逸軒。多年不曾回來,軒轅敬不愛招惹是非,身處府中重地東府的他,每日出了擺弄擺弄花草逗逗鳥兒魚兒,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靜逸軒的主人多年在外經商,院中也沒什麼人住,可是軒轅冽依舊派人來好生看護院落,這些年來未曾停歇。就連那嬌貴離不開人的花草這麼多年都不曾枯死,依舊生長的茂盛強壯。這叫他還怎麼恨的起軒轅冽?可是回來的第一天在前廳看見梅兒眼中的淚水,這又讓他怎麼能不恨他軒轅冽!原以為對梅兒的事早已放下,沒想到終究還是逃不出這場情劫。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軒轅曦總算是回來了,與軒轅敬見過面之後,軒轅敬就打算離開軒轅城回到他在外面的駐地去。拗不過固執的軒轅敬,軒轅冽只得擺了一桌子酒菜,辦了一場家宴,給兄長送別。桌上的人都喝了不少美酒,深夜時分才盡興而歸,紛紛散了去。

躺在軟榻上的軒轅敬剛想入睡,便听見門外有窸窣的衣擺響聲。那人在門口徘徊多時,在猶豫敲是不敲這個門。軒轅敬起身下床查看,一開門就看見是他傾盡畢生感情所愛的女人哭得梨花帶雨般的立在門外。再也受不住十幾年來的相思之苦,軒轅敬緊緊的將心愛之人擁進懷中,沒錯,他們才本該是最應在一起廝守一生的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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