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 風雲驟變

作者 ︰ 奪命娘子

相擁在一起的人兒難舍難分,緊緊貼在一起用彼此的心跳訴說著思念。時光仿佛悄然回到了十八年前,他們初識的那個秋天,是那樣的甜蜜那樣的悸動。軒轅敬多麼希望時間就此停止不要再消逝,就讓此時成為永恆。他再也不願和梅兒分開,那種蝕骨的相思再也不想承受。可是他還是輕輕的推開了依偎在他胸前的女子。

軒轅敬溫柔的問道︰「梅兒是怎麼來到東府的?來的時候可被人瞧見?」

「東府與內府僅一門之隔,我趁守門的睡著,悄悄潛進來的。」梅夫人如實的回答讓軒轅敬的心中放下了一塊懸著的大石頭。他知道,女眷私自來到東府是軒轅世家的大忌。

「梅兒快些進來,別讓人瞧見你在這里。」軒轅敬將梅夫人讓進屋中。

進屋之後,軒轅敬與梅夫人端坐于圓桌的兩邊。二人誰都沒有先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彼此都在仔細的觀察著許久未見的對方。看著同樣都留下歲月的痕跡的彼此,二人心中百感交集。

終于還是梅夫人先打破了沉默︰「敬哥,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外頭,過的可好?」

「哎,梅兒,你可曾過的好?」軒轅敬反問梅夫人。見她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軒轅敬又幽幽的開口道︰「你過的不好,我又豈能過的舒坦?」將心中的話語說給梅夫人听。

梅夫人抬頭瞧著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永遠都是將他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的快樂之上,將他的痛苦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無時無刻不在為她著想。思及此,梅夫人哭了出來,她不是哭這些年來在軒轅世家的委屈,也不是在哭當年的罪過,更不是在哭曾經的悔恨。她是心疼眼前這個男人,為了她,他吃了多少苦,心中的煎熬有時候比那奪命的傷痕還要錐心似箭。他等了她一輩子,一輩子吶!

軒轅敬在梅夫人看他的眼中望見了憐惜。剛想勸她幾句寬慰的話,就看見梅夫人此時淚如雨下,怎麼也止不住。已不再年輕的梅夫人,此時竟哭的和個孩子似的。多少年了,她沒有這樣坦然的面對自己的感情了?多少年了,她沒有像現在這般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了?久遠的讓人早已忘卻。

梅夫人忽而抬起頭來望著軒轅敬︰「敬哥,你可曾在乎梅兒?你可曾還愛著我?」

「一直在乎,一直愛著,至今也未能停歇。」軒轅敬嘴中吐露出真情的誓言。

「既然這樣,敬哥,你可會嫌棄我?」梅夫人邊說邊月兌下了自己的外衫,漸漸寬了自己腰間的帶子。她的這番舉動著實嚇壞了軒轅敬。

「梅兒,不行!我不能這樣做!你也不可!」

「你還是嫌棄我,對不對?」說完梅夫人哭的更厲害了。

「我沒有,梅兒,來,穿上。你走吧…」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痛哭,心痛之余軒轅敬的理智仍保持清醒,他拾起掉落地上的外衫給梅夫人披上。

「不!我不走!敬哥…」言語間流露的竟是哀求…

「!」

心愛之人溫香無骨的身子從他的身後緊緊的將他抱住。哭泣還未停歇,軒轅敬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氣息。再也無法保持理智了,轉身回抱住眼前的人兒。如果當年的離開是一個錯誤,今夕的歸來也是一個錯誤的話。那麼就讓它一步錯,步步錯,將錯就錯吧!

三更都已過去,此時萬物都沉浸在夜的安靜祥和之中等待著黎明的到來。只有靜逸軒的軟榻上還發生著與這夜色格格不入的情潮。一對兒相愛的人彼此糾纏、纏綿不息。連明月見了都羞紅了臉兒,悄然躲到了雲彩的後面,只把這天地留給他們。

「哥哥!明日你便要走了!我來找你飲酒到天明!」是軒轅冽的聲音!

緊接著的便是軒轅冽的一聲爆喝和那酒壇的碎裂聲。

「敬哥快逃!」梅夫人撈起身旁兩人的衣裳給彼此披上,拉著軒轅敬的手就往外逃去。

軒轅冽只是還站在原地,顯然他還沒有從剛才的所見之中清醒過來!一個是自己的兄長,一個是自己的夫人。他們同寢一榻正在,正在做著苟且之事!而且,自己的妻子在自己的身下從來也沒有露出過如此快樂滿足的神情。男人的尊嚴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提起輕功軒轅冽就追了過去!東府的人被這一鬧也都起來了,何況剛才那聲爆喝,哪怕是在睡夢中,也逃不過這些高手的耳朵。一出來就看見大老爺抱著個女子像後山的方向急急飛去,後面追著的是自家家主。可是大老爺懷中的女人為何這般像梅夫人?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

星霜與軒轅曦相視一眼,軒轅曦便抱起星霜提起輕功也跟了過去。到了後山,映入他們眼簾的便是……

前面便是懸崖,軒轅敬不得不抱著梅夫人停下來面對後面追上來的軒轅冽。

「冽,放過梅兒,此事與她無關!」軒轅敬打算承擔這一切。

「呵,放過?你們讓我遭受這般奇恥大辱,就憑你一句話就能放過你們這對奸夫婬婦?哼,痴人說夢!」話音剛剛落下軒轅冽就向著他二人襲去!

軒轅敬趕緊護住身邊的愛人。本就不是軒轅冽對手的他,一會兒便招架不住倒了下來。梅夫人也落入了軒轅冽的手中。

軒轅冽掐著她的脖子質問道︰「說!你這蕩婦!除了他軒轅敬,你還私通過何人?怕是連曦兒是誰的種你都分不清了吧!嗯?!」軒轅冽氣極,已經開始口不擇言。

「啊!不,我沒有!」一听軒轅冽竟把事情都扯到了軒轅曦的身上,梅夫人臉色都白了。被軒轅冽抓在手中的梅夫人呼吸都成了困難,可是她依然要辯駁軒轅冽所說的話。雖然曦兒的存在大部分是為了鞏固她在軒轅世家的地位,可是她是他的母親,此時一定要護住自己的孩子!

「沒有?我是什麼的性格,你又是怎樣的人性,以為我會不了解?曦兒生性善良溫柔,不像你也不似我,你以為你的話我會相信?!」

听他這樣講,梅夫人心痛的肝膽俱裂,這些年在軒轅府中忍氣吞聲都白費了。

「冽,曦兒真的是你的孩子……」梅夫人不再掙扎,可是說出的話語是這麼的擲地有聲,連對軒轅冽十幾年來不變的稱呼,也由家主變成了初識時的稱謂。看著突變的梅夫人,軒轅冽也震驚的松了手。

梅夫人向受傷倒地的軒轅敬走去,將他緊緊地擁進自己的懷中。

「冽,到現在你還不明白麼?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誰的錯?當年…呃!」

「你給我住嘴!」

梅夫人頭一次大膽的忤逆軒轅冽,說著心中的怨恨。可是還沒等梅夫人說完,軒轅冽就一劍刺向了梅夫人的胸口。鮮血封喉,原本的話語被打斷,但那淒美的笑容依舊不變。還好就算是死也死在心愛的人身旁,提著最後一口氣,梅夫人向軒轅敬說道︰「幸好你回來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梅夫人雖然咽下了最後的一口氣,但是此時的她是幸福的。

「冽,莫要辜負了梅兒,莫要讓曦兒受到半點傷害。」冷靜如軒轅敬,拖著致命的劍傷將愛人抱起對軒轅冽囑咐道。

他抱著梅夫人的尸首來到了懸崖邊,靜靜的微笑著撫模著愛人的青絲。

「梅兒,今生你我不能在一起,那我們就做那地獄鴛鴦,永不分開……」輕輕轉頭︰「冽,若有來世,我們還要做兄弟,只是不要今生的決裂。我以我血報答軒轅世家的養育之恩,今後冽兒可要多保重了。」軒轅敬抱著梅夫人縱身跳下了懸崖,末了對軒轅冽的稱呼竟是幼時對他的愛稱。她無悔,他亦無悔,或許此番才是他們最好的解月兌。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是這樣的讓人震驚。父子二人定定的愣在懸崖邊上看著下面。軒轅冽一下子失去了兩個最親的也是最恨的人。而軒轅曦則失去了生母,雖然他知道娘親只是拿他作為獲取權力的棋子,但是喪母之痛依舊讓他無法承受!況且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母親能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恨我麼?若是恨我,就苦練武學累積勢力殺了我!我等你。」軒轅冽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恨我麼?若是恨我,就苦練武學累積勢力殺了我!我等你。’軒轅曦心中一直徘徊著這句話,他到底要何去何從?

星霜只能擔憂的看著他……此般劫數,軒轅曦只能自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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