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窯灣 褚蘭驚魂

作者 ︰ 岠山劍客

我們馬不停蹄車不歇,在天黑之前,我們來到了褚蘭小鎮。我找到了這個小鎮上的唯一的一家客棧,十一師哥將馬車趕進馬廄,然後吩咐店家好生招待我們這些遠行的客人。

這褚蘭小鎮,雖說是中心鎮,但也就是只有二三十戶人家,從小鎮東頭走到西頭也不過上百丈的距離,小鎮是建在山坡上的,出了這家店門,或者站在這家客棧的二樓,就可以看到遠處山下的風景了,這里青山綠水,鐘靈毓秀,平原沃野,物阜民豐。

因為這個季節雖然是正值盛夏,但是因為小鎮確實太過偏僻,這家客棧竟然沒有一個客人的光顧。而且听店家說,雖然前面掛的是客棧的招牌,但是從來沒有指望依靠過往客商做生意發財,可以這樣說,客棧只是附屬的營業,店家日常還是要靠種田采石為生。

在挑選房間的時候,我們故意挑選了兩間靠近山坡,可以一覽遠處風光的房間。但是店家女老板卻有點猶豫。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呢,我清晰地看見男店家向女店主使一個顏色,女店主便不再言語了。

這引起了我的懷疑。

這對店主看年齡也不過四十多歲,面相是鄉村老實巴交的人家,只是不知道他們的顏色中包含的究竟是什麼深意。

待店家出去,師姐率先說話了,他對三位師兄說道︰「不知道三位師哥看出來沒有,這店家剛才的眼神里有蹊蹺呀。」

十一師哥說道︰「難道這房間有忌諱?我看我們挑選這個房間的時候女店主就欲言又止的深情,不行的話,待會我得去問問,反正這家店房間有十多間,實在不行我們就換個房間,以免惹出不吉利的事情來。」

那兩師哥也都點頭同意。

我們正在收拾床鋪,我選擇最靠近窗的位置,因為這兒是欣賞風景的最好的地方。其他幾位師哥都爭不過我,只好由著我來。

床是舊的,但是我們都自備了床單蚊帳,晚上睡覺的時候再在房間里面焚上一段驅蚊的火繩,自然可以一覺睡到天明,我都開始暢想了,明天早晨起來就可以看見太陽的照射下遠處旖旎的風光,真是詩情畫意的境界。

吃晚飯的時候,主人給我們送上了店家精心烹制的野山雞,特別香,味道特別好。說是野山雞,其實就是主人自己家養的雞。可能在熬制的時候加入了一些當地特產的香料,而且加入的特別多,所以這道菜一搬上我們的桌,滿屋都是香氣,這是我在下邳城從來沒有吃過的。

十一師哥不飲酒,其他幾個師哥也不飲酒,當店家拿出他們家里自制的米酒的時候,聞著酒香我都沒有忍住,想喝幾口。可是師姐看著我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對我說道︰「干我們這行有個規矩,押鏢不飲酒,飲酒不押鏢。你想都不要想了。」

我知道我是拗不過幾位師哥師姐的,于是我故作豪情道︰「我才沒有想飲酒呢,我只是想看看這酒是什麼樣子。」

店家在旁邊說話了,「幾位客官,這只是農家自制的保健酒,並無多少酒精的,你們盡可以當做日常的飲料來喝。」

即使這樣,幾位師哥還是沒有理會,他們顛簸了一天,只顧吃飯喝湯。

其實這一天的旅途顛簸我真的很累,我好像從來沒有在一天之內走過這麼遠的路,全身的骨頭都是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勁頭。好想喝點這米酒解解乏。

還是師姐理解我,她對幾位師哥說道︰「要不然讓師弟稍微喝一點吧,他都經歷了一天的勞累了,讓他稍微喝點酒,也好早點休息。」

我欣喜若狂,還是師姐最了解我的心思。

店家用打酒的端子,打來一小碗的米酒,看這米酒濃似油,清如水,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米香味,注意,還真不是酒香味。

我端起小碗,輕輕地呷了一口,舌頭上好似被一層油膩沾染,這酒入喉如蜜,如瓜果,余韻悠長。一下子把我全身的疲乏不知驅趕到那個角落里去了。

忍不住大聲贊道︰「這哪里是酒呀,分明是蜜嗎,沒有想到這鄉村田野還有這等玉液瓊漿。」

師姐看著我沾沾自喜的樣子,嘴一撇道︰「真有那麼好喝嗎?」

我說道︰「不信你嘗嘗。」

師姐用筷子蘸了一點酒液用舌頭品嘗了一下,說道︰「還真的可以。」

幾位師哥對我和師姐的夸贊一直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則對店家的野山雞這道菜贊不絕口。

十一師哥對店家說道︰「店主,日後我們如果原路返回的話,我們一定將你家的酒多帶回幾瓶回去嘗嘗。」

店家謝道︰「承蒙這位小客觀厚愛,小酒確實是小人日常中無心鑽研而得的,做這道酒講究的是專一和精,在制作過程中要講究酒的發酵蒸煮工序,因為農家什麼也沒有,窖藏的過程中全靠糧食自然發酵,講究的也許就是這份純天然的味道吧,所以這位小官說沒有什麼酒味,但是也不能多喝,雖然口感甜蜜,但畢竟也是酒,這酒後勁還是有的……」

听著店家的介紹,讓我們大增了見識。

十三師哥說道︰「難怪有的時候原來喝的酒味道非常地糟糕,原來我們喝的那些酒都加入了銅臭。」

眾人哈哈大笑。

我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喝完一碗後又讓店家給我打了一碗,那碗本身就很小,那就也沒有多少酒味,就是一碗蜜汁而已,所以兩碗酒下肚,我還是意猶未盡,但是我知道我是不能再喝了,師哥師姐們也不會允許我再喝了。

吃完晚飯,外面天色已經黑了,這個時候,突然從西面刮起一陣大風,很快空氣中傳來雷鳴閃電,那雷鳴轟轟隆隆,那閃電劈天蓋地,誰也沒有想到,竟然要下雨了。

師哥師姐要去馬廄看看我們的馬車是否防雨,而且要將車上的東西仔細檢查一番,防止被風吹起,淋濕了藥材。

門被打開,外面的風呼呼吹了進來。

外面很快落下豆大的雨點,打得我們的屋頂啪啪作響。

我則趕緊去住宿的房間關好窗戶,防止雨從窗戶飛入到我的房間里去,淋濕我床上的包裹衣裳。

當我準備進二樓房間的時候,老板叮囑了一句︰「小哥一定要將窗戶關好,夜晚也好防蚊蟲騷擾。」

我走進我和師哥的房間,一股冷氣直逼我的頭腦,一瞬間有點暈厥的感覺,可能是後窗的風太過強勁,我竟然沒有忍住,向門前又退了一步。

可能是酒勁上來了,實在沒有想到這褚蘭酒的後勁這麼強勁,也可能是風吹的。

這是雷陣雨,夏日里最常見的雨罷了,來得塊去得也快,我心里尋思頂多半個時辰就會雨過天晴。

我來到窗戶跟前,返現這臨近山坡的窗戶是從外面被一層鐵絲做的網給覆蓋了,鐵絲網的空隙很大,有巴掌那麼大,所以絲毫不影響我們欣賞外面的風景,但是現在是黑夜,我想欣賞也沒得欣賞,只能就著閃電的亮光向遠處逡巡。窗戶外面就是荒草地,紅的,青的,是岩石,岩石,山坡上海布滿了各種的野樹木,那些野樹木也無人有心照顧,都是自然生自然長的。這個時候,天空陰郁,雨大如瀑。

幾個師哥和師姐肯定被大雨困在馬廄里沒有辦法回來了。

我關好了自己的房間窗戶,趕緊去師姐的房間看一看。師姐的房間並沒有上鎖,只是從外面掛上栓而已,我正要打開門,突然听見屋子里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怎麼回事呢?

我趕緊將房門打開,一個不比外面雷電更讓我恐怖的東西嚇得我頓時毛發四起,根根豎著。只見屋子的後窗上一條碗口粗的蟒蛇張著血盆大口盤旋在師姐的窗戶上,你看那蟒蛇,皮如五彩連,行如龍戲水,眼楮烏黑圓睜,嘴如無底玄洞,我哪里還有思考的時間,「哎呀」一聲,趕緊將師姐掛在門一邊的寶劍取下,大喝一聲「拿命來!」劍已出鞘,氣如長虹,直奔那蟒蛇刺去,一劍飛過,將蟒蛇的肚月復劃出三尺來長的口子,里面不知是血還是它吞噬的其他生物已經外漏。

瞞著被這一劍刺得痛疼難忍,全身扭曲,在窗欞上撲撲有聲死命掙扎,說來我真是幸運,那蟒蛇這個時候被這窗欞上的鐵絲狠狠地纏住了,加上被我的劍刺得疼痛難忍,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騰撲,扭打,蛇的頭部這個時候已經進了窗子,身子還在外面,我正欲尋找更合適的機會將將舌頭斬下,可是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蟒蛇在它自己的死命掙扎下,整個身子從窗戶的鐵絲洞里順利穿過來了,我原本稍顯松懈的神經又一次緊張起來,趕緊舞動師傅教我的玄靈劍法,輕巧躲過蟒蛇的第一次攻擊,蟒蛇一轉身,尾巴和頭使出千鈞之力同時向我抽打,我躲過了舌頭的攻擊卻沒有躲過蛇尾巴的攻擊,我的腳被蛇抽得頓時一個趔趄,倒在了屋子當中的木板上,我哎呀一聲,運起輕功,快速地跳起,但是蛇頭已經趕到近前,我來不及思考了將手中的寶劍直直地向蟒蛇的口腔之中刺去,但是這條蟒蛇很靈巧地躲過了我刺擊,它的身體瞬間將我的身體蟠住,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又是一劍對準蟒蛇七寸的位置在它還沒有來得及要蟠死我發力之前,我將劍刺頭了它的七寸,那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我的身子也失去了知覺,眼前一團紅霧噴灑開來,垂死掙扎的蛇在做它人生的最後一搏,我知道這個時候我還不能暈厥,如果我率先投降了也許蛇死了我的命也會沒有了,于是我下意識地使出全身的力氣大吼一聲「啊」,我用手中的劍快速地剁著這條蟒蛇。

我看見蟒蛇的肉被我的劍一塊一塊地剁開,我看見蟒蛇的血像外面的雨水一樣嘩嘩流了一地,我看見自己像一個發瘋的屠夫一樣,忘記了自己和天地的存在……

終于我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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