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窯灣 斬蛇少年

作者 ︰ 岠山劍客

當師哥和師姐闖進屋子的時候,我已經躺在蟒蛇的血肉模糊之中,蟒蛇仍在做它垂死前的掙扎,這個時候我已經筋疲力盡了,只能任由蟒蛇扭動的身軀將我糾纏。師哥師姐趕緊上前,眾人齊心協力將蟒蛇從我的身上斬斷解開。而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是命懸一線了,蟒蛇在最後的時間里將我的脖子差點擰斷,我都岔過了氣。幾乎暈厥在血泊當中了。看見他們來了,我知道安全了,我再也不願意問什麼了,我就順勢倒在地上,任憑大家去處理後面的事情了。

師姐將我緊緊地抱起,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嗚咽著說道「師弟,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呆在房間里……」

師哥們將蟒蛇的尸首堆在一邊,然後十五師哥把了我的脈搏,臉上露出欣喜道︰「這小子好厲害呀,基本沒有什麼事!就是有點驚嚇……」

我睜開雙眼,緊緊地握住師姐的手,安慰她道︰「沒事,師姐,我沒事,你別哭了。」

師姐破涕為笑,對我說道︰「你也太大膽了,竟然一個人殺這畜生。」

這個時候窗外的雨已經停歇了,我沒有听到窗外的雷聲,也沒有了剛才閃電的大作。

只是這房間之內一股血腥之氣直沖我們的鼻孔,實在是難聞至極。

我稍微立起身子,仔細端詳眼前這蟒蛇,這個時候我發現這條蟒蛇足有兩丈來長,頭下面都都碗口那麼粗。只是這個時候這條畜生已經一命嗚呼了,血盆大口里面根根獠牙,還是那麼讓人慎得慌,看著都有點後怕。我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勇氣敢和這條蟒蛇搏斗的。

我對十一師哥說道︰「師哥你知道我在最關鍵的時候想到了什麼嗎?」

師哥問道︰「想到啥了?」

「我想到了你當初奮不顧身救我于豺狼口中的情景,我就是因為這,我什麼也不害怕了,是你當年的勇氣鼓勵了我……」

十一師哥撫模著我的頭說道︰「你也太大膽了,我看你是喝了兩碗米酒,酒勁上來了,就不管不顧了。你才多大一點呀,這條蟒蛇大人都不敢輕易上前廝殺的,以後我絕不允許你這麼莽撞了!」

我點頭稱是說道︰「師哥放心吧,以後我絕不莽撞了!」

十三師哥走到門口,將躲在門口的店主夫婦拽了進來,質問他們道︰「你這店有蟒蛇為什麼不和我們說明!」

店家看見蟒蛇已死,趕緊跪在蟒蛇身邊求情道︰「蟒蛇大仙饒命,蟒蛇大仙饒命,實不是我們要了你們的性命的!」

店家的這話讓十五師哥非常憤怒,他將手里的大刀一晃,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這樣的話。」

店家夫婦求情道︰「客官有所不知,我們這地方自古以來就常有蛇患,擾得我等百姓民不聊生,其實今日客官殺了這畜生實在是為民除害呀。我等平民哪有什麼力量斬殺這些畜生呀,因此家中也常有家畜遭這些畜生的荼毒,但是你們明日就一走了之,我們卻還要在這地方繼續生活下去,自然希望這些畜生少來騷擾為妙呀。」

店家說到這里我也都點頭稱是,不再埋怨店家的無情無義了。

這個房間已經不能居住了,師姐將我扶進自己的房間,然後回去張羅著調換房間。店家則將蟒蛇的尸身從新整理,準備第二天將其運到遠處扔掉。

還好的是師姐的包裹在這間屋子里的並不多,只有幾件隨身攜帶的物件,很容易清理,只是床上的床單蚊帳已經不能再用了,店家也為師姐準備了新的。

將房間調整到了我們的對門。同時,我們連夜將房間窗戶外面的鐵絲網從新做處理,將原來的網眼改小,同時確保窗戶的牢固,防止半夜里還有蟒蛇再來騷擾。

店家在空閑的時候給我們講了一個古老的傳說故事,據傳說,在這褚蘭山上,有一座東漢時無名將軍的墓穴,墓穴里住著一個蟒蛇,經過多年的修煉,吸收山澗的雨露精華,逐漸成精,變作一名美貌的男子,到附近村里作惡。每天要一個美女陪夜,天亮把美女吃掉,如果有一村不送美女,全村老少就要遭殃。已有八名美女被蟒精拖入墓穴慘遭毒害。村里有個叫玉容的姑娘,性情暴烈,俠肝義膽,她決心除掉蟒蛇,為民除害。主意已定,便身懷利刃,深入墓穴,自動進入蛇月復,用刀刺破蛇月復,殺死蟒精,同時她自己也中蛇毒斃命。九名義女魂魄不散,她們駕起祥雲,周游長空,為民除害。

人家都說這一個地方的美麗傳說絕非空穴來風,看來這褚蘭小鎮,褚蘭山,蟒蛇成災也是由來已久的事,美好的故事只是寄托著人們美好的願望罷了。所以今日暴雨如注驚動了山間的蟒蛇,它出洞尋找安全的場所,卻不料一命嗚呼了,而且是死于一個十多歲孩子的手。

這樣一通忙活,等到清閑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我們每個人最後做了一番洗漱,這才趕緊休息準備明日早點啟程。

翌日清晨,我在店家養的雞叫聲中醒來,窗外東方彩霞照紅了天邊,窗外是雨後清新亮麗的景色,山下的樹,遠處的莊稼,早出的農人,都盡收眼底。這一夜我休息得真好,只因為昨日一天的顛簸,昨晚斬蛇的勞累,經過這一夜的休息,今天起來神清氣爽,無比愜意。

門外的院子里這個時候有人聲喧嚷,雖然聲音很小,但是我能听得見他們細微的腳步聲。

十一師哥這個時候已經不在床上了,可能是去看我們押的鏢了,看有沒有被雨淋。

我打開我們房間的門,院子外面有十多個鄉村的大叔大嬸,他們正站在院子中討論著什麼,看見我出來了,店家滿臉微笑地對著眾人說道︰「大家看,這位小哥就是昨晚斬殺蟒蛇的人,眾人趕緊圍上前來,仔細地將我端詳,口里是贊不絕口,「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小哥的武藝真是了得呀……」

第一次被大家這麼圍著我還真有點不習慣,趕緊拱手道︰「各位叔叔大嬸,你們客氣了,我只是機緣巧合踫巧趕上這條蟒蛇而已,又是機緣巧合將你斬殺而已,大家這麼說我實在是受之有愧呀!」

這個時候,有個像是鄉長模樣的人走到我跟前,他身後的一個年輕人手里捧著一個托盤,托盤被紅綢布遮蓋著,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莫非是金錢?特意來感謝我的?不會吧!

鄉長對我說道︰「感謝少年為我等鄉民又除了一害,只是鄉野人家沒有什麼好的禮物可以作為饋贈,只有本地特產樂石硯台一副九枚贈送,還望小哥笑納!」

我還從來沒有當著這麼多的陌生人的面收過禮物,在這種場合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正好這個時候師姐從屋里出來,看見眼前情景,代替我向眾人道謝道︰「承蒙各位鄉親厚禮相贈,我們受之有愧呀,我師弟當時也是為了求自保,這禮物之事就免了吧!」

我也點頭說道︰「是的,師姐說得很有道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誰都會拼盡全力自保的。」

鄉長道︰「客官就不要客氣了,莫非是嫌棄我們的禮物太輕了!」

鄉長這麼說我都沒有辦法反駁了,我看著師姐,師姐默默點頭道︰「那我們是實在感謝各位鄉親的盛情了!」

一時之間大家歡喜一堂,鄉長派遣壯年漢子將那蟒蛇的尸體抬到遠處埋葬了,看著蟒蛇被眾人在 里啪啦的鞭炮聲里抬走,看著鄉親們興高采烈的樣子,我竟然第一次產生一種感覺,那就是能為別人做事,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幾位師哥和師姐趕緊將鄉長請到店家的客廳里面喝茶。閑聊間鄉長向我們介紹方才所送我們的樂石硯台還是有典故的,他娓娓道來︰「九女殺蛇精為民除害的故事感動了玉帝,玉帝下詔︰封九女為護山神,以九女墳代替墓穴。九女婉言謝絕,不願做護山神,願作山上的樂石,長眠于山,造福于民。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以玉容為首的九女,化作無數粒樂石,撒向了褚蘭山,從此褚蘭便有了名響天下的樂石。所以玉容系列的樂石硯分為九色︰玉容、栗黃、桃玉、艾葉、紅玉、粉青、胭脂、金星、孔雀。玉容是第九位姑娘,貢獻最大,為九女之首,她勇敢聰明,所以她一石多色,質地高貴,造型典雅,絢麗多姿……」

鄉長講述到這里,我們才知道方才的樂石硯台絕非俗物,這個禮物拿回去送給李先生,再給他講述這樣一個美麗的傳說,他肯定非常高興。

我們的行程耽誤不得,還要繼續趕路,吃完早點,我們收拾行裝準備趕路,鄉長和眾鄉親一直將我們送到山下,方才回去。

看著眾鄉親樸實的民風,我的內心無限感慨,心潮難平。師姐看出我的心思,說道︰「自己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受到這樣隆重的禮儀吧?」

我點頭道︰「師姐,你說我真的為他們做了那麼大的貢獻嗎?可我當時明明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呀。」

十一師哥在前面說道︰「其實還有一些淵源我沒有和你們說,僅這十多年來,蟒蛇在村里傷人性命的事件就已經發生了五六起,幾乎每年都有因為蟒蛇而丟掉性命的人,有時是老人,有時是小孩,也有青壯年的男子和姑娘,你殺了一條就等于少了一條潛在的威脅,你說他們能不感激嗎!」

我不禁唏噓道︰「死了那麼多人呀!」

十一師哥道︰「事後想想,你後怕了吧!」

我搖頭道︰「不害怕!」

師姐笑道︰「你就別吹了,你都差點死在蟒蛇身上,幸虧我們趕到得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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