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剛烈女子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蕭縣還有這麼一個關于閔子的孝心故事，說是閔子是孔子的七十二弟子之一，字子騫，閔子秉性敦厚，剛直不阿，以德名于世。相傳閔子少時喪母，父續娶姚氏，生二子，名閔革、閔蒙，繼母偏愛己生。某年暮冬，其父驅車外出，命三子隨從，閔子騫趕車。行至蕭縣城西南一個村莊，天氣驟冷，朔風怒號，大雪紛飛，閔子顫抖不已，鞭墜于地。父怒，以鞭擊之，衣破蘆花飛揚，其父驚奇不解，又撕開其弟閔革、閔蒙衣服，盡是絲絮，這才恍然大悟，始知後母虐待子騫。遂勒車返回故里，決意休去後妻。為使家庭不致破裂，閔子跪而求之曰︰「母在一子單，母去三子寒；留下高堂母，全家得團圓」。其父听閔子騫言之有理，方罷休妻之事。後母聞之，深受感動，愧疚不己，自此痛改前非，待三子如一，終成為慈母。為此，孔子感而贊曰︰「孝哉閔子騫！人不間與其父母昆弟之言」。意思是，閔子騫真是個孝子啊！他孝敬父母，友愛兄弟，讓別人對他的父母兄弟都沒有不好的閑話。明朝尚書李化龍也敬仰閔子之德而作詩頌曰︰「閔子祠堂官道西，蘆花滿地草萋萋。階前幾棵長松樹，不是慈烏不敢棲」。後來，人們為紀念閔子騫的孝行，將鞭打蘆花處的村莊命名為「鞭打蘆花車牛返村」。當地鄉紳還在鞭打蘆花回車處立了一塊石碑，碑文為︰「孝哉閔子！人無間言，必在汶上，忠操靡堅。哀之今人，忠孝蕩然。求則得之，效法前賢。」此碑損壞後，後人又在原址上重立一碑，上刻「鞭打蘆花處」，至今保存尚好。以後，人們將其故事納入二十四孝，並編成戲劇廣為演唱，遂使閔子之孝名揚天下。
這是飯莊的老板對我講的，在講述的時候，他不住地感嘆世風不古。
我倒是覺得世風古不古主要還是人的問題。你像那個將一點錢財都拿去賭的人，心態都是失衡的。
師姐中午回來的時候徑直找到我，她質問我道︰「你又打架了？」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了，不過是又想教訓我一頓罷了，我回答道︰「沒有，我就是替一位母親教訓他不孝的兒子罷了。」
師姐說道︰「我說過多少回了，拳頭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這樣看來，你是好戰分子，以後輕易不能帶你出來。」
她這一招倒是將我將住了，萬一她要是真的將我在外地打架的情況和師傅說了，師傅以後還真的不允許我再出來了，那才是我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我趕緊解釋道︰「師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好心……」
「行了，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師姐真的轉身不理我去忙活其它的事情去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就很少有人再來賣藥材了，我們知道能來的也都來了，于是我們打包，收拾行李，準備第二天出發回家。
這個晚上，趁著各家商鋪還沒有打烊，我們去了小鎮上最繁華的那條街道，去采購一些當地的特產，準備帶回去送給家里的親人。說來很好玩的一件事情是，當地的很多的店主竟然認識我們，要麼知道師姐痛打地痞無賴，要麼知道我教訓不孝的兒子，他們還都知道我們是收購王二嫂子的商人。因此，無論是我買幾尺絢麗的絲綢送給娘和女乃媽，還是師姐買一把扇子送給師傅，都拿到了最優惠的價格。這是我們沒有料到的。看來多做好事，自然會有人欽佩呀。說實話，當听到店家夸贊我的時候我的內心特別地虛榮。
路過一家掛著大紅燈籠的地方，我听見從店鋪里面傳來大聲的喧嚷，只听見一個婦人的聲音道︰「你要是不想再我這混，趕緊地，找人把你贖回去得了。」
還有一個女子咿咿嗚嗚哭泣的聲音。
我們師兄弟幾個該買的東西也都買得差不多了，大家聚在一塊整準備回去，聞听這渲染之聲，頓時都有看熱鬧的興趣。
看著這家店鋪，門口倒是停了不少的馬車，不時還有人進出。我們剛要進去，被守門的攔住了，他對我們說道︰「對不起，我們這不接待女客。」
這是怎麼回事呀？不看不要緊，這蕭縣竟然還有一家風月樓。
人家不讓進，我們不能進，師哥開玩笑道︰「要不然我們進去看看？」
師姐臉色羞得通紅，只因剛才忘記看這家門上的招牌了，她憤怒地幾位師哥說道︰「你們敢，回去告訴師傅不說，我還要告訴幾位的家里的嫂子……」
十五師哥道︰「那我不去了！」
那就沒有人願意去了。
但是里面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而且那兩個婦人吵吵嚷嚷的聲音越來越近。
我說道︰「我進去！」
那個門口守衛的說道︰「我們這不接待小孩子！」
幾個師哥又是一陣哄笑。
這個時候，我們看見大門里面，一個花枝妖艷的婦人推擁著一個和師姐差不大的女子。那個女子不施粉黛，梳著一根大辮子，眼楮特別低水靈，只是因為哭泣，讓人心生憐憫。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個箭步進了大門對院子里的婦人道︰「何故威逼一個女子？」
那婦人看見我打抱不平，頓時生氣對我道︰「這是我的家事，與你何干？你是哪里來的毛孩子？」
「你管我是哪里來的，莫非你在逼良為CHANG？」
「喲呵，小小年紀，竟然知道逼良為CHANG，她是我花錢買來的，與你何干？」
我將手中的寶劍抽出，對著那婦人道︰「今日這事我還一定要管了。」
門口的守門人看見我動了劍，趕緊過來，將我團團圍住，手里拿著木棍等武器，躍躍欲試。
師姐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趙一你把劍給我收起來。顯著你了是吧！」
無奈，我將手中的劍收回。
師姐和師哥從大門外趕過來，十一師哥說道︰「我乃路經此地的商人，不知夫人所為何事，為何要苦苦相逼一個女子呀。」
那婦人不屑地笑道︰「我當是什麼人呢，路過的商人，你們要是沒事，我這風月樓姐妹隨便你們挑，要是找事，姑女乃女乃可不是好惹的。」
十一師哥道︰「夫人這是哪里的話，我們怎麼可能是無故生非之輩呢，還望婦人見諒我家兄弟的魯莽。」
師姐問道︰「你到底所為何事呀？為何如此不近情理，要要挾一個女子呀。」
那婦人道︰「要挾？我從她父母那里將她買來，已經兩個多月了，這可好，吃我的，喝我的，我買她干嘛來了，買個大家小姐呀，讓她接客，死活不同意，我這才生氣！」
看那女子，實在一副楚楚動人的可憐之相，只是落入這青樓，恐怕要可惜了。
怎麼辦？怎麼辦？這是人家的事情呀！
師姐問道︰「我听聞說你方才希望有人將她贖回，你要多少銀子？」
師姐的這話頓時引得幾位師哥瞪著眼瞧她，因為在我們張氏鏢局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管閑事管到這種地步的，師姐要贖回一個女子，這可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不是開玩笑的。
那婦人瞧了師姐一眼道︰「我是說氣話的呢，給多少錢的都不賣。」
「你！」師姐生氣了，「你怎麼出爾反爾？」
可能是听聞人家不願意別人贖回那女子，十三師哥也來了勇氣，「豈有此理，朗朗乾坤之下，豈有你這樣不講道理胡攪蠻纏！」
「喲呵……」那婦人道，「我胡攪蠻纏，你們是哪里來的，如果都像你們這樣，我的生意還怎麼做，我這樓豈不是要沒有人了嗎！那好，你們要，我給你們，一百兩銀子。你們有嗎？」
這一下難住了我們，我們還真沒有那麼多，出門的時候一般也就帶二十多兩銀子和數百銅錢，因為購買藥材幾乎將我們的銀兩掏空，剩余的還要做回去的盤纏，以待不時之需。
那個被責罵的女子一直沒有說話，知道我們也許就是看熱鬧的過路人，也就根本沒抱什麼希望，這個時候只見她又是一陣難過，啼哭著上樓去了，腳步滴答答地敲擊在我們的心上，也許師姐有那份心，但是我們確實無能為力呀。
「你到哪里去？」那婦人看著女子上樓的身影似是意猶未盡，還想繼續教訓一般。
誰也沒用想到的一幕出現了，一會兒那個女子就到了三樓，只見那個女子從三樓的欄桿上，不管不顧地從上面跳了下來，只見婦人驚呼道︰「格兒，你要做什麼？」
但是為時已晚，師姐飛身過去，但由于距離太遠，也只是在最後的時刻抓住那女子的一條胳膊，身子還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瞬間，那女子失去了知覺，暈死過去。
婦人這時方才明白自己今晚的舉動確實過火，呼叫著跑過來，看女子的傷情如何，嘴里不住地哭道︰「格兒，你可不能有個好歹呀，你要是有個好歹我可怎麼活呀……」
虛情假意，一听她的言行就有點虛情假意。這個時候，女子跳樓的聲音也驚動了各個房間的客人，很快院子里就圍了一圈子的人，不住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怎麼還跳樓了呢！」我們將女子平躺放好，但是沒有辦法，因為樓層太高，我們現在也不好判斷女子的傷情到底如何，只能保護好她，在大夫沒有到來之前，不能讓外人動她，以免加重傷情。
這個時候，那風月樓的婦人看見女子真的生死不明，這才感到害怕，眼里也有了真心的眼淚，「孩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誰知道你這麼剛烈呀，早知道如此我就不逼你了呀！」
十二師哥埋怨道︰「別吵了，讓她清淨一下，別打擾她。」
那婦人這才不再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