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回家
天空依然陰郁，隨時還有下雨的可能，天空中遠處悶雷陣陣。
曹大哥執意要我坐在車上，目前這種情況下，我也沒有其它太好的辦法，若果是因為我而耽誤了回家的行程，那實在是一種罪過。
懷著無比的歉意，我坐上了手推車。
曹大哥對我說︰「我們最要緊的是抓緊趕回去，家里的災情還不知道什麼樣呢。當初在黃河上你曾經救我一命，現在我退你一程，還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他提到了那次黃河上救他，我實在感到愧疚，要知道那次可是我將他推下河的呀。
臉上陣陣地發燒，我滿臉歉意地對曹大哥說道︰「別提了，那次救你，那次是我在下面用內力推下河的。當時你執意要和師姐聯姻，你是不知道我師姐和十七師哥早已情定，所以我就是想教訓你一下的。都怪當時莽撞，也不知道曹大哥是一個好人……」
曹大哥愣了一下，微笑著說道︰「我們是不打不相識——不過，好像也只有在今天這種境界下你才會說出心里話的吧。」
我鄭重地點頭，對他說道︰「當我看見那女子在我面前慢慢死亡的時候我的心都碎了，我才知道人的生命是如此地不堪一擊，什麼恩和怨，什麼仇和恨，都是那麼地渺小，能夠平安的活著就是一種幸福。」
這個時候我們經過一條小河，河道有七八丈寬，因為地震，橋已經坍塌了，路面已經沉到了河水里，因為是一座石頭橋，斷裂的石塊橫七豎八地躺在那里。橋面是不能順利地通行了，我們下了車，曹大哥去查看了一下地形，回來對我說道︰「我們沒辦法順利通過，我先將你送過去，然後再回來弄車子過去。」
我點點頭，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危險的地方曹大哥救攙扶著我。
再河的中心的地帶，我一個趔趄，一腳踩空，腳上都沾了水。曹大哥趕緊將我扶起，對我說道︰「我背著你過河吧。」
我搖搖頭示意沒事，我還能堅持。
又往前走了幾步，我看見緩緩的流水被沉橋擋住，在河水的上游，一個尸首被阻擋在那里，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臉已經被水泡得變形，沉在水下。從他猙獰的面孔中我能感覺到他在臨死之前一定有過痛苦的掙扎。
我趕緊將臉轉向一邊，不忍再去看那個痛苦的身軀。
曹大哥也談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真是可憐，也不知道他的家人怎麼樣了……」
終于我們到了橋對面，我在一塊干淨的大石上坐下，問曹大哥道︰「車子還能弄過來嗎？不行的話我們就步行吧。」
曹大哥回頭看了看來時的橋面，說道︰「那個車子應該還不算太重，我想我可以將它弄過來。」
本地常見的這種小型交通工具手推車，有四尺多長三尺多寬，一個輪子，兩個手推柄在後方，輪子在前方。如果掌握不好平衡就會左右搖擺。不過本地出生的人氏，還沒有不會用這手推車的。
我看著曹大哥的背影，看著他一直走到河的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