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自殺事件
但是這個時候府衙被圍得水泄不通，大部分都是蔣家的人，有三十多口，在那里叫囂，說不給個說法這事就沒完。
「大哥，這是怎麼了？」在人群的外圍看見蔣家的四公子蔣慈樽，我忍不住問他道，「這里發生什麼事情了？」
蔣家四公子蔣慈樽，小鎮上最英俊瀟灑，也是最有前途的美少年，今年二十歲左右，在春節參加鄉試的過程中以第一甲的成績，即將去宿遷參加府試，如果不出意外，將是小鎮上的新科狀元。只見這時的他也是滿臉的憂郁，一臉的不高興。
蔣大哥看了我一眼說道︰「還能怎麼回事，官府企圖屈打成招，將我二姑女乃女乃的家的表弟逼得撞牆自殺了。」
「你的表弟，因為什麼事情呀？何至于此呢？」
「據說是因為我表弟偷盜老錢家一口袋山芋，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是我父親今晨上街的時候正巧看見我表弟被官府的人抓走，等他老人家回家告訴我們，我們感到官府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這麼快呀？」
「誰知道是怎麼個情況呢！」
「對了，你表弟既然來到窯灣，怎麼會去偷盜呢？他為何不直接去你們家！」
「我這表弟可能不知道路，他都十多年沒有來我家了，原來我見到他的時候只有十歲左右的年齡，這中間我們還搬了一次家。」
這個時候，蔣慈樽的老女乃女乃哭喊著在家人的攙扶下從身後的小巷子里走來，「我的個兒呀，你怎麼死得這麼慘的呀，有什麼想不開的呀，你和我說說嘛！」
眾人自動為這老人家讓開一條道路，蔣慈樽也主動走上前去攙扶著他女乃女乃，並且說道︰「女乃女乃，你別難過，注意身子！」
看得眾人都唏噓。
我有點腳底生針的感覺，我就覺得不管即將看見什麼，出了這樣的糾紛都不是什麼好事情，好像與我月兌不了干系一般，于是我就想走，以免出現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情。
冥冥之中我總感覺那個自殺的人就是昨晚我在畫家看見的那位。
這個時候，蔣家老太太已經在眾人的攙扶下走到府衙門口，被差人攔在了那里，蔣太太掙扎著要進去，但是差人緊緊地攔住，不給任何人進入。
老太太的情緒非常激動，蔣慈樽的幾個哥哥也是躍躍欲試，好像要沖擊衙門一般。
這個時候，從府衙里緩步走出臧二爺，來到近前，眾人停止了喧嘩，臧二爺向門口的蔣老太爺和老太太拱手敬禮道︰「蔣老前輩，請息怒，不要道听途說，你的晚輩還沒有死。」
蔣老太爺今年七十有余了，他這個時候也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他說道︰「那就讓我們進去看看。」
臧二爺為難地說道︰「只是貴孫外甥孫雲，確實有撞牆自殺的行為，現在在後堂正有我鎮最好的大夫賈大夫給全心地治療，相信不久的將來就可以恢復了。」
「那讓我們進去看看！」不知是誰在後面說了一句。
臧二爺抬頭看了後面的眾人，面色凝重，對眾人說道︰「進去看看可以，但是孫雲剛剛受了重創，這麼多人進去是不合適的。還請蔣老前輩和家人商量一下，只能進去兩個人，這也是賈大夫吩咐的。」
「臧二爺，那我這表兄什麼時候可以和我們回家治療，你這里醫療條件我們並不放心。」蔣老太爺的大兒子蔣善金問道。
臧二爺說道︰「這要看你家的表兄的傷情了，我倒是希望今天就能回去，但是我說了不算呀！我也很著急，請理解支持我們的工作。」
蔣老太爺和蔣老太太見事已至此，而且臧二爺都已經說了沒有死，于是在府衙門口議論紛紛開始商量起來。
當我听聞那個人並沒有死的時候，懸著的一顆心才放到肚子里。
只要人活著就沒有問題，事情還不至于鬧得太僵。
我隨著穿梭的人流往自己家走去，心里總感覺不太踏實。但是這事也不是著急的事，我還是得沉得住氣。
太陽已經出來了，小鎮在絢爛的陽光照耀下，一派清新明亮。各家各戶也都收起了掛在門口的燈籠，趕集的人們都在做最後的忙碌，因為再過一會這集市可就要散了。
趙家醬園店，我的店，一個用心血和汗水構築的地方，我在門口的一塊上馬石上坐下，我需要靜靜地梳理一下思緒，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都有點忙得焦頭爛額，夜里睡覺也沒有得安生，還下了一場雨。
店里面沒有什麼人，只有兩個農村的大嫂在打作料，所以這個時候也不是很忙。
「怎麼樣？一切還順利吧？」格兒問道。
我沒有看著店里，看著眼前的街道，對她說道︰「能有什麼事，一切很順利。」
安茹問我道︰「哥，那個小偷自殺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沒死，救活了，只是不知道傷情如何！」我回答道。
「听說她還偷了吳家，不過吳家小姐說什麼東西沒有少，可能是想非禮吳家小姐的……」
我看安茹時她正不懷好意地看著我，滿臉的壞笑。
我瞪著她，沒有說話「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呀！」。
「滿大街都知道了！」安茹笑得更燦爛了。
格兒也笑了，她也明白安茹話里有話，她說道︰「安茹別胡說！人家堂堂一個大小姐，別污蔑人家名聲。」
……
薛老伯慌里慌張地從小巷口走來，滿臉的憤怒，我從石墩上站起來，迎上去問道︰「老伯，怎麼了？」
老伯也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汗珠，來到近前就握住我的手說道︰「趙一呀，你可得我報仇！」
「報仇？」我不知道老伯這話從何說起。
格兒從屋子里面拿出一塊毛巾遞給薛老伯，說道︰「老伯別著急，慢慢說。」
「今天早晨，我背了一捆柴火從河西過來，在等船的時候，從宿遷那面過來一伙匪徒，將我和其他人所有的行李都給翻了一個遍，把人家值錢的東西都搶走了，看見我的木柴不值什麼錢，竟然將它們扔到河水里淌走了。」
「匪徒？土匪？」我詫異道，「你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好像不是本地人，騎著高頭大馬，奔宿遷黃墩鎮那個方位跑去了。」
「他們有多少人？有沒有拿著武器？」
「有十個人左右。」
「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這倒沒有，「老伯沉思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們當中有個頭目，臉上和身子上各有一道刀疤，甚是凶惡，別人叫他高大哥。」
「老伯別著急，」我將薛老伯引到屋子里，「這事也不是著急的事，我估計這伙賊人早就不見影子了，多行不義必自斃，且看日後我們怎麼收拾他們。」
「還看什麼日後呀，你明天早晨就去，他們已經連續兩個早晨在那里搶劫了。河西方圓十里的老百姓都人心惶惶的，我們總不能眼看著賊人逍遙法外呀！」
安茹說道︰「昨天早晨也搶劫了？今天早晨還搶劫，這也太張狂了吧。」
薛老伯說道︰「他們還叫囂著過兩天就打到窯灣來。」
「有沒有傷到人？」我問道。
「傷人倒是沒有，他們只為錢財，不傷人命，只要老老實實配合他們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老百姓經不起折騰呀。」老伯說道，「我砍一捆木柴我容易嗎！」
我點頭道︰「嗯，老伯，這事必須處理好，劫匪一天不除，來百姓就一天不得安寧。」
「所以我說不能耽擱呢，還反了他們了！」老伯說道。
我思考了一下，對老伯說道︰「我知道了老伯，我馬上就去府衙，將這個情況向地方官老爺稟報。你和我一塊去。」
薛老伯點頭，我看著格兒和安茹，不好意思地說道︰「還得麻煩兩位妹妹了，本來這個時間段是應該我在院子里干活的。那馮老板的貨也很急。」
格兒嘴一撇道︰「你就去忙你的吧，以免你又說我們不支持你！」
安茹接腔道︰「哥哥，我們在雇請一個人唄，我天天看著格兒姐姐那麼忙我心里都過意不去的。」
格兒笑著對安茹說道︰「你自己想偷懶，還打著我的招牌，就你嘴甜，比我家甜油還甜！」
安茹笑著握著格兒的手，撒嬌道︰「姐，我真是為你著想的！」
我沉思了一下，說道︰「也確實該再雇請一個人了。」
「別听她胡說，」格兒說道，「我不同意。」
安茹握著格兒的手說道︰「姐姐！」
格兒用手刮了一下安茹的鼻梁骨，「小懶丫頭，你心里的小九九我還不知道呀！」
過了這許久，府衙門口已經安靜了許多，蔣家的人可能都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件事情是怎麼處理的。這個時候的門口只有兩個差人在站崗。
我帶著老伯走到門口，差人將我攔住。
「趙兄弟，不知來這里有何貴干？」
「我來向臧長官稟報河西關于搶劫的事。」
「你也是來稟報河西搶劫的事的？」
「怎麼，有人稟報過了嗎？」
差人點頭道︰「昨日就有擺渡的船家前來報案，今日也有一個渡河的人前來報案了。臧老爺在議事廳，你們去吧。」
差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點頭表達謝意，和老伯穿過過堂的院落，直奔後面的議事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