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龍吟 五、神功初成人杳杳

作者 ︰ 曾經的最美不再回來

謝道遠從極度震驚中定下心神,也顧不得肚中饑腸轆轆,咕咕直鳴,一個箭步奔到洞口,再左右四顧,只覺周圍一切皆安然、和諧,也就放下心來,然後大著膽子,極為謹慎的慢慢進入洞中,約入丈許,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終于平靜下來,往里急趨直入。

不多久,里面又出現一道石門,卻是虛掩,謝道遠輕輕推開石門,只見里面橫放一張石床,石床上抱膝盤坐一人,謝道遠大驚失色,正欲退出,卻發現那人對他的到來毫無反應,心中疑惑,再仔細一打量,才發現那人雖然栩栩如生,但全身僵硬,毫無生氣,顯然已死去多時。謝道遠暗自發問︰洞口寫著謝曉峰埋劍之所,難道此人就是一代劍神謝曉峰?

想到這里,謝道遠心中激動起來,快步走到石床前,仔細端詳石床上的那人,除了雙手拇指缺損,卻也平常得很,只是奇怪此人應已死了百余年,為什麼還能如此栩栩如生呢?正疑惑間,忽又瞥見謝曉峰身前橫放著一個石盒,上面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謝道遠急忙拂去盒子上的厚灰,打開石盒,只見里面放著一本劍譜,上面還折疊著一塊素絹,謝道遠輕輕打開素絹,只見絹上字跡蒼勁而又不失渾圓,鋒芒欲出而又內斂,上面寫道︰余乃謝曉峰,晚年參透劍之真意,故埋劍此,並留下劍譜一本,留待有緣,恐此地幽深,余之劍法難有重見天日矣,余亦只有刻字于洞口,靜待天意。

謝道遠心中萬分感慨,想到如果不是少年心性,定然不會躍下這深崖,也就不會見到這一代劍神,只是為何這一代劍神竟然坐化于此,卻是不得而知。既然這些問題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謝道遠重新折疊好薄絹,雙手捧出那本劍譜,輕輕翻開,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大字︰泗水龍吟,下面有一段小字批注︰劍道,其實也就是魔道,以劍殺人或以劍殺那些殺人的人,在余看來都是殺人而已,所以在余之一生,雖鮮有敗績,卻不喜拋頭露面于江湖,然江湖中看重聲望、名譽的人太多,奈何、奈何!余後來與燕十三一戰,致使生平知己喪命于面前,余痛心疾首,遂自斷雙指,不再使劍而歸隱于江湖。然余晚年靜坐,方知劍在心中,在余看來,無物不可是劍,遂隱姓埋名遍訪名山大川,以解余之疑惑,後至泗水,見昔日聖人講學之所,余方頓悟,劍之道固為魔道,乃是缺少聖人所言之仁心,于是余參悟劍道與聖人之道,方知余之退隱亦不合聖人之積極入世的思想,然余老矣,唯有留此劍譜一份,留待有緣之人,念及劍道的入世與仁心,特名之為泗水龍吟,希有緣之人習得此套劍法,常懷仁慈之心,行俠義之道于江湖,如此,則余安心于九泉矣。

謝道遠一口氣看完,閉目沉思,想到自己修煉這套游龍功法似與這段批注有相通之處,難道這謝曉峰是自己的先祖不成?怪不得自己修煉這套游龍功法總是難以大成,看來是功法不完整之故。于是將劍譜繼續後翻,看到里面描繪的一招一勢,心中豁然開朗,昔日許多疑團終于明白,于是用心將劍譜牢牢記住,當看到最後一頁時,只見尾頁又有一段小字批注︰練成此劍法後,當可以劍為撐,以龍嘯九天式出此深谷。謝道遠看後心中大喜,開始還擔心無法出此深谷,現在看來只要盡快練好這套劍法就行,關鍵是練劍需要時間,娘在外面恐怕要擔心自己了,然而又能怎麼辦呢,還是靜下心來,趕快練好劍法吧!

谷中時間易逝,轉眼間已過了半月有余,謝道遠終日潛心練劍,饑餓時就以洞前的朱果為食,他因為內功已非常雄渾,所以還未感覺到這朱果對增強內力的好處,這一天,謝道遠清嘯一聲,挺身收劍,終于把一套龍吟劍法練完,自覺尚能得心應手,要達到融會貫通還需日後不斷練習,謝曉峰如果在泉下有知,發現他在短短的不到二十天的時間就練成了這套龍吟劍法,恐怕也會瞠目結舌吧!這其中固然有謝道遠的天縱奇才、悟性極高有關,也得力于謝道遠一直修習的功法與之一脈相承之故。謝道遠滿心喜悅的回到洞中,如今他練成劍法,想念外面的母親,決定馬上出谷,但想到有可能是先祖的謝曉峰還坐在石床上,決定將他入土為安,並把素絹和劍譜原樣封好,一起埋入地中與之永相陪伴。

走進洞中,謝道遠跪在地上,對著謝曉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然後伸出雙手,準備抱起謝曉峰,找個合適的地方予以安葬,然而,驟變突生,謝道遠的雙手一及到謝曉峰的身體,只覺得渾身劇震,一股強大的內力牢牢將他的雙手吸住,謝道遠啊的一身驚叫,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兩股氣流沿著自己的手少陽經涌入體內,如決堤的洪水一樣濤濤不可阻止,大約過了幾分鐘,氣留終于稀薄起來,而謝道遠已經是滿臉漲紅,雙目外凸,只覺月復中鼓漲欲裂,趕緊催動心法,遵循氣流的運行路線,使之盡力與自己的內力融會貫通,這樣又過了幾分鐘,只听見嘎吱傳來幾聲,謝道遠抬頭一看,只見謝曉峰的身體正在萎縮干癟,然後嘎的一聲大響,謝曉峰的身體骨架散落為一地殘骸。謝道遠這才明白為什麼剛才謝曉峰死去百年,仍然栩栩如生,乃是因為身體內還蘊涵了一身極強內力,自己誤打誤撞,想讓他入土為安,竟然觸動了他的身體,受外力的刺激,他的內力就快速向外流失,使自己平添百年高深內功。想到這里,謝道遠從剛才的驚魂中平靜下來,就在洞中挖一個深坑,收拾起謝曉峰的骸骨,連帶那個裝有劍譜的石盒,為謝曉峰做了一個簡單的冢,然後恭恭敬敬的磕三個頭,這才轉身離開。

出得洞來,謝道遠打量一下周圍的地勢,尋找到一個相對較為高聳的地方,右手執劍,氣沉丹田,施展出龍吟劍法的龍嘯九天式,人已如一只高速噴射的彈丸,向上極速沖去,升至十幾丈于,只覺內力外瀉,于是右手長劍刺出,在崖間石縫一點,重新提氣,身子再次上升,如此幾次堅持下來,終于如潛龍騰淵般,一躍而出。

謝道遠長出一口氣,慶幸終于得以月兌困,掛念家中的母親,也就不在停留,施展輕功,快速向家中奔去,還未到草舍前,就大聲的叫道︰娘、娘,我回來了。然而並沒有听見回答,謝道遠心中疑惑,奔進家中再叫,依然沒有任何聲響,找遍舍內幾處房間,也沒有看見母親的蹤跡,再仔細一看,發現桌凳上都蒙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心內疑問︰難道娘早就不在家里了麼?可是,娘會去哪里呢?謝道遠奔出草舍,望著四周如舊的草地、竹林,如一離群的孤雁呆在原地,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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