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鏢局一行人休整片刻,給馬喂了水和草料,然後整頓鞍馬,由趟子手掌了威遠鏢局的旗號,駱無極和趙無雙騎馬在前,一行人是浩浩蕩蕩的繼續進發,謝道遠和其他的趟子手一樣,在左右護住鏢車,由于他是剛來,又是半路上新進的,因此,沒有人和他說話,提防之意溢于言表,謝道遠到也心中泰然,反正自己是意在積累江湖經驗,然後有機會打听父母的下落。到是那趙晶晶偶爾凝神看他兩眼,似在沉思,又似在疑惑,到也沒有多少什麼,只是吩咐其他的鏢師照看著點他,也不要讓他做什麼搬運之類的重活。
謝道遠心中警醒,暗道︰此女子好厲害。莫非她看出我身懷絕頂武功不成,要不她在想什麼呢?要知道就是剛才駱、趙二老也沒有多加注意自己的,難道是自己的內力內斂得還不夠,尚未達到返璞歸真之境嗎,也罷,後面的路上可得低調行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出手。打定主意,也就向白衫少女投去一個感激的微笑,然後繼續低頭趕路。
如此一路上到也相安無事,行至第三日下午,在前面帶隊的趙無雙一揚手,止住隊伍的行進,道︰前面就要進入江南煙雨門的勢力範圍,大家提高警惕,不要輕易惹事。大家一听,都振作精神,眼觀六路,耳听八方,神情甚是緊張,趙晶晶也從馬上下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落在後面,與謝道遠並排通行,謝道遠暗道此女心思縝密,到大敵當前之際,不忘監督自己這個「外人」。謝道遠很想找她搭訕,但看見她謙和中微帶冷傲,又不好意思開口。如此大家緊張兮兮的走了幾里,前面翻過一道山崗,只見路面變得崎嶇起來,蕭瑟的晚風吹過,刮起一陣陣黃沙,在金黃色的余暉中,似乎渲染一種悲壯的氛圍,到是路邊一片參差的胡楊樹林,給人以生命的綠意。
然而,此時的謝道遠已經暗暗覺得不妙,因為他修煉的龍吟功法,非常講究天人合一,也就是說要求人的氣機與周圍的一草一木等自然環境相通,此時,他正感覺到那片胡楊林中殺機涌現,其中,四道殺機機會銳利,另有一道忽隱忽現,難以捉模。
果然,行不多久,前面領隊的駱、趙二老忽地齊聲勒住坐騎,互視一眼,其中趙無雙朗聲道︰河內威遠鏢局行鏢至此,一路上全仗江湖朋友關照,林中的朋友還請現身相見。趙無雙存心立威,所以此話用丹田氣息送出,只見聲波過處,沙塵逆行,林中胡楊震動,落葉紛紛。
這時,只听見「嘿嘿嘿」一陣冷笑,林中閃出一群黑衣人,皆以黑巾蒙面,為首一位身材高大的冷聲說道︰霸刀震河朔趙老爺子好大的威風啊,可惜這里不是河朔喲,哦,哦,哦,原來是還有位神鷹駱老爺子,到是失敬得很吶。口中雖是如此說,但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引得周圍那些黑衣人哈哈大笑。
趙無雙心中一沉,看對方這陣勢,顯然是無法善了,而且對方明知自己師兄弟俱在此,還依然如此張狂,顯得是有備而來,當下左手一揮,後面的趟子手們都心領神會,立即策轉馬頭,轉動鏢車,將鏢箱等貨物圍在中間,再將馬匹繞成一圈,人就站在圈外,紛紛拔出武器,耽耽相向。
這時,只听趙無雙道︰閣下等是何方神聖,為何如此藏頭露尾,如果是我威遠鏢局曾經有得罪之處,我師兄弟改日一定登門致歉,如果閣下無緣無故定要與我等為難,我等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對方余人皆是嘿嘿冷笑,只有那高個寒聲答道︰趙總鏢頭,多說無益,今日之局想必你也心知肚明,不如你我賭斗四場,結局由勝的一方決定,如何。
趙無雙和駱無極對視一眼,明白自己這方雖然人多,但普通鏢師大都武功平平,而對方黑衣人個個腳步穩實,身手矯健,火拼起來只是枉自多造殺孽,這種比斗四場之局尚有五成勝算,于是朗聲答道︰就依閣下,只是比斗之時,刀劍無眼,生死各安天命,不得反悔。
好,趙總鏢頭果然快人快語,咱們就一言為定。高個黑衣人說罷,沖著趙無雙一拱手,道︰第一局就由我來領教總鏢頭的霸刀絕技。說完,只見他也不怎麼作勢,似乎如虛空神來之筆,身子已躍至場中,身形姿態極為灑月兌,看起來猶如閑庭碎步,卻眨眼間即到眼前,趙無雙不識這套身法,到也不怎麼在意,謝道遠看罷卻是心中大吃一驚,暗道這不是"雲卷碧天如水,信步猶似閑庭」身法麼?難道這高個就是煙雨門四大天君之首的楚天君不成?還有那些黑衣服人都應該是煙雨門的人,怪不得母親曾告誡說煙雨門的人行事軌秘,今天看來,果然如此。想到這里,不由得為趙無雙捏了一把冷汗,因為"雲卷碧天如水,信步猶似閑庭」身法高深莫測,楚天君首先已立于不敗之地。
果然,場中雖然趙無雙金刀在手,揮動起來亦是風雲變色,周遭勁氣飛射,但楚天君身形變幻莫測,虛實夾雜,時不時的凌空刺出一劍,就迫得趙無雙刀法零亂,趙無雙心知不好,如此下去,自己雖然不被他擊倒,自己也會勁力虛月兌而敗,如果是平時比武切磋,他早就棄刀認輸,但眼下關系到一干人的生死存亡,他也只得咬緊牙關,拼命堅持。這時,只听見對面黑衣人一聲冷笑,原來自己側身變招時,胸口露出破綻,而對方抓住這個機會,長劍急趨直入,森森的劍氣已觸及肌膚,趙無雙心中一寒,手中金刀待已回轉已經來不及,只好一狠心,使出霸刀刀法最後一式︰斷刀斬魂,右手在刀上一震,金刀即化為兩截,刃口朝著黑衣人激射而去,此招乃是兩敗俱傷的打法,雖然黑衣人可以先將趙無雙刺個血透,但勢必也會被激射來的斷刃所重創,黑衣人劍尖已刺了趙無雙胸口,也只好抽身後躍,避開激射而來的斷刃,但趙無雙兵器已失,只好左手撫住胸口,盡力壓住長流的鮮血,然後棄掉刀柄認輸。
看到這種結局,駱無極心情極為沉重,因為就算是他對上剛才那個黑衣人,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當下慢慢的走到場中,道︰我駱無極十余年未出江湖,看來江湖是一代新人勝舊人吶,現在就由我來接第二局,哪位願意賜教。
听見駱無極叫喊,對方黑衣人為首的四人中的一位身形較為矮小的便越眾而出,走到場中。也不抱拳行禮,三角眼向上一翻,道︰你就是塞北神鷹麼,我看到也平常得很嘛,既然你是空手,那我也不用兵器,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說完,將手中長劍隨手向後一扔,只見長劍如流星一般,飛速飛入胡楊林中,然後「奪」的一聲插入一棵楊樹,入木大半,余外的劍身仍嗡嗡不絕。
駱無極心中暗自警惕,明白眼前這人內力極為深厚,自己年邁,不可與之力拼,只有在招數上取勝。打定主意,左手虛晃一招,右手一個前探爪,直奔對方面門而去。黑衣人似乎並不慌忙,屈左腕,蜷右臂就與駱無極戰在了一處,
這時,趙晶晶已跑到趙無雙面前,趕緊替父親包扎傷口,而趙無雙一邊關注場中的比斗,一邊跟趙晶晶說︰晶兒,本來我認為我和你大師伯可以贏下兩局,然後後面的兩局面即使都輸了也是和局,事情還會有轉機的余地,現在為父敗于那黑衣人之手,這可如何是好,咳,咳……話未說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趙晶晶趕緊止住父親,正色說道︰爹,第三局面就由孩兒出馬,一定要為你報仇。
趙無雙目光在眾鏢師中巡視一番,嘆道︰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晶兒,等下也只有靠你了,記住,實在不行的話就認輸,千萬別逞強啊。
趙晶晶嗯的一聲點頭答應,然後扭轉頭,神情緊張的注視著場中兩人的比斗。
這時候,駱無極與那黑衣人的招法已經越來越快,旁人看來只是一片爪影,而駱無極自己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氣機不順,招法有些零亂,而對方雖然不是很擅長爪功,但利在內力深厚,血氣方剛,心想要不是對方托大拋去兵器的話,自己還真的沒有勝算,如今只有兵形險招了。
想到這里,駱無極腳步一個踉蹌,身子朝左一側,似乎是腳步不穩,頓時,右肩就出現極大一個破綻,正在久戰不下的黑衣人正在心中焦躁,看罷心中大喜,心道︰到底是年邁難以持久,于是聚氣于腰,一個鷂子翻身,突破進駱無極的內圈,然後急探右爪,狠狠的朝駱無極右肩抓去。
而此時駱無極心中暗喜,本來黑衣人身形靈動,自己難以近前,現在拼著右肩受傷,也要將對方斃于掌下,想到這里,並不去回防右肩,而是一個雙龍戲珠,雙爪狠狠插入黑衣人的左右雙肋。
這時,「叭」的一聲和黑衣人啊的慘叫同時響起,原來是黑衣人擊中了駱無極的右肩,同時自己的雙肋也被駱無極的雙爪插入,駱無極被打得向右連退幾步,一條右臂頓時軟綿綿的垂了下來,而那黑衣人則被摔出老遠,月復中鮮血咕咕外外只冒,眼見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看到這里,趙無雙厲聲說道︰此局如何算?
那邊黑衣人迅速搶過傷者,為首那高個黑衣人寒聲說道︰自然算你們贏,目前算是平手,但接下來兩局我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你們準備叫人上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