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龍吟 八、英雄本自無名起

作者 ︰ 曾經的最美不再回來

紅日西沉,蕭蕭的秋風卷起片片的胡楊落葉,在淡淡的沙塵中飛舞,金黃色的夕陽余暉遍灑大地,映照著這沙塵古道一片蒼涼。鑒于剛才第二局的突變,黑衣人不再心存輕視,而是直接從為首的四人中走出一人,陰惻惻的說道︰看來我們到是小看了駱老爺子哦,那接下來這第三局你們由誰出場呢?說完,一個倒轉身,以一式「回風飄絮倒折柳」飄然落到場中,引得其他黑衣人的陣陣喝彩。

這邊,駱無極和趙無雙對視一眼,都流露出深深的震撼,想不到這些黑衣人個個都如此厲害,正遲疑間,趙晶晶已提鞭在手,清叱道︰休得猖狂,看我來教訓教訓你。說罷,一個燕子翩飛看浮雲,身子也是極為妙曼的飛入場中。

對方黑衣人待她落定,輕蔑的搖了搖頭,道︰女娃兒,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趕快退下,免得等下刀劍無眼傷著了你。

趙晶晶冷哼一聲,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呢?

黑衣人道︰雖然俗話說,一寸長,一存強,一寸短,一寸險,那也得看長兵器在什麼人手上,剛才看你躍過來的動作,雖然輕功身法亦有過人之處,但內力明顯不渾厚,試問,你這長鞭能舞動多久?

趙晶晶心中一寒,暗道這黑衣人竟然如此厲害,竟然在我一躍之間就看出了我的優缺點,而且說的句句切中要害,不過他並不知道我這長鞭得自師傅晚年所制,自是別有一番妙用,等下正好可以利用此點戰勝對方。原來,她這長鞭與普通江湖客所用的長鞭不同,長鞭上有一道道極細的鋼圈,用時可以摁動機簧,使長鞭迅速縮至鋼圈內固定,成為一根短棒似的鋼鞭,這樣一來,既可以發揮長鞭的遠戰功能,又能在緊急情況下回收近戰,乃是蓮心神尼晚年受高手常用的「束濕成棍」之法啟發而制,實在是有神出鬼沒之變,因此,給此鞭命名為「遠神龍,近擺尾」乾坤如意鞭,趙晶晶行走江湖日淺,還沒用到過此鞭的這種變化,今天突逢強敵,心中已經是暗暗打定主意。

這時,對面黑衣人已經明顯不耐煩,厲聲喝道︰黃毛丫頭,看招,說罷,揮動長劍,右手執劍挽出五個劍花,寒森森向晶晶直撲而去,這下動手帶有明顯的偷襲意味,謝道遠看後,心里對煙雨門卑劣行徑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分,同時,周圍也響起一片鄙咦之聲,而黑衣人全然不理會這些,一但佔得先機,就步步進逼,只見劍花閃閃如飄雪。

趙晶晶因為缺乏江湖經驗,竟然被對方搶得先手,當下也不慌亂,運起長鞭,身形後撤,盡量與對方保持距離,然後舞動蓮心神尼的漫天花雨鞭法,與黑衣人是戰在了一處。

旁邊觀戰的一干威遠標局的人都為趙晶晶捏了一把汗,尤其是駱、趙二老,更是強行掙扎起身子,準備隨時出手相救,而謝道遠在後面看來,料定只要趙晶晶不要讓黑衣人闖入近身防護圈,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特別是那套漫天花雨鞭法,幾乎是無孔不入,此時雖然沒有落花,但滿天的胡楊落葉,在鞭風的催動下,如翩飛的蝴蝶,煞是好看,又如有了靈性的暗器,隨鞭所舞,片片激射向對面的黑衣人,一時間,弄得黑衣人手忙腳亂。

這下激怒了黑衣人,心想自己戰一個黃毛丫頭都久戰不下,還被對方逼得手忙腳亂,當下,心一橫,甩掉手中長劍,改用雙掌,並將自己幾十年的內功修為都滲透進掌中,頓時,掌風呼呼,殺機涌現,趙晶晶暗叫不好,因為她發現自己的長鞭在掌風中再難揮灑自如,猶如鞭在泥潭之中,有千斤重,鞭法再難以餃接,弄得手忙腳亂。

這時,對面那黑衣人嘿嘿冷笑道︰臭丫頭,我早就跟你說了吧,長鞭並不一定就是好武器的,現在你等著受死吧。

趙晶晶哼的一聲,並不答話,而是拼命催動內力,揮出長鞭,但顯然效果很不理想,正逐漸被黑衣人壓縮戰圈,看著一步一步逼近的黑衣人,趙晶晶已從慌亂中平定下來,暗暗的手按鞭上機簧,準備出奇不意的給對方致命一擊。而此時在局外人看來,趙晶晶是險象環生,趙無雙更是驚恐的叫起來︰晶兒,實在不行就認輸吧,沒有人會怪你的。對方黑衣人中則是哈哈大笑,似乎第三局是必勝無疑。

謝道遠也是心中暗暗著急,輕舒右掌,五指張開,然後成尖錐形一旋,吸起一片樹葉,置于中指于實指之間,準備不測時暗暗救人,他的這些動作極其自然、輕微,完全沒有被周圍的鏢師所察覺。

而這時那對戰的黑衣人已經是越逼越近,終于,估算到自己掌力可以攻擊的範圍,又想到對方的長鞭只可以及遠,難以及近,就放松警惕,猛的劈出一掌,然後一個鷂子翻身,凌空而起,雙掌直奔趙晶晶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趙晶晶看見對方黑衣人身子凌空躍起,招數已經用老,就用力一按鞭上機簧,只听見嘎 數聲,長鞭迅速回收,然後嘎的一聲凝成一根短棒似的鋼鞭,趙晶晶然後猛的一個後仰,身子如鐵板橋似的雙手緊握鋼鞭,以蘇秦背劍之勢,將鞭全力向上劃出,只听得黑衣人啊的一聲淒厲慘叫,身子向旁邊滾出兩丈來許,其身上從頷下至小月復,鮮血如涌泉般噴射。

見到這種慘景,威遠鏢局的人是長舒一口氣,而對方黑衣人中則飛速掠出兩人,將那傷者抱回搶救。

那為首的黑衣人走上前一步,竟然臉露笑意,皮笑肉不笑的道︰威遠鏢局真是好手段,竟然連蓮心的弟子都在其中,不知道接下來第四局你們是由誰出手呢?

趙無雙和駱無極沉吟片刻,看著自己一方已沒有武功高強之人,想到已經贏了兩局,就道︰閣下,我方已經贏得兩局,表明這次拼斗我們至少立于不敗之地,不如我們彼此結個交情,日後我趙某定當厚報。

哈哈哈……黑衣人一陣狂笑,道︰厚報,你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還怎麼厚報,再說你們也太心狠手辣,我兩個師弟都傷于你們手中,我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讓你們離開呢。

哼,那即使再戰一局,就算我威遠鏢局敗了,也是平局,你們也得按約定讓我們離開吧!趙無雙針鋒相對的說道。

黑衣人斜視了趙無雙一眼,道︰那可未必,即使這次比斗是平局,那我們還可以約好重新賭斗的嘛。

眼看對方如此刁難,趙無雙心里可真慌了,看看自己這一干人等,如要再次比斗,定然會輸得一敗涂地。

正為難間,只听得鏢車後面一年輕人道︰閣下,是不是我們這第四局贏了,你們就可以讓我們離開呢?說話的正是謝道遠,他眼見威遠鏢局陷入危機當中,自己既然跟隨其中,自當出一份力,何況威遠鏢局的人對待自己還算和善,而且行徑也是光明正大,所以就排眾而出。

對方黑衣人見這走出的少年眉清目秀,似乎是一介書生,雖然手執長劍,到也看不出什麼身懷武功的樣子,卻又偏偏隱隱間給人一種迫人的威勢,而且衣著打扮也與那些鏢師迥異,就道︰年輕人,這是我們與威遠鏢局的事,你就不要趟這渾水了。

謝道遠呵呵一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楚天君竟然變得這麼好心起來了。

此話一出,雙方都是大驚失色,駱無極與趙無雙對視一眼,心道怪不得對方如此厲害,那楚天君更是身子微顫,厲聲說道︰臭小子,休得胡說八道。說罷,也不等換人,一晃手中長劍,是挺胸就刺。

謝道遠長劍在楚天君的劍上一點,身子借勢飄開丈許,道︰怎麼,被揭穿了就急著殺人滅口不成。

那楚天君更不答話,催動「雲卷碧天如水,信步猶似閑庭」身法,劍劍直刺謝道遠要害,一時間,只見到處都是楚天君的身影,也分不清楚哪是虛,哪是實。見到此處,趙無雙心中萬分沮喪,心道看來剛才對方是沒有出全力,不然自己根本支持不了那麼久就會落敗,轉念一想,哦,也許是剛才他擔心我們看出他的門派來歷,所以有意打了折扣。

不提旁觀者心神激蕩,謝道遠眼見楚天君身法詭異,劍劍奪魂,當下不敢大意,施展游龍身法,身子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同時施展龍吟劍法,與楚天君戰在一處,霎時間,只見場中身影如山,不辨敵我,不是傳來激越的長劍撞擊聲。戰至三十回合,謝道遠已對楚天君的身法和劍法了然如胸,但為了積累拼斗經驗,不惜將龍吟劍法一遍遍施展,一則增加了戰斗經驗,另外也使得招法使用更嫻熟、更融會貫通。要是楚天君知道他此時的想法,恐怕要被氣得吐血而亡。

雖然謝道遠已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但他練習龍吟劍法時,深受謝曉峰劍道思想的影響,牢記劍道同時要滲透進聖人之道,即要有仁慈之心,只要對方不是窮凶極惡之徒,當給予對方改過自新的機會,因此,戰至五十余回合,劍化長龍,施展一招蒼龍百變,頓時,劍花閃爍,楚天君根本不辨東西,只是胡亂的揮動手中長劍,只听倉啷一聲,手中長劍被震落,同時,一截明晃晃的劍尖指向自己的心口。

楚天君長嘆一聲,正要低頭認輸,忽然,只覺周圍黃沙彌漫,風沙忽地壓向地面,然後,自己的腳下突然崩裂,一道黑影手執一把三尺多長的彎刀從地底向謝道遠劈去。

謝道遠心中大駭,這下攻擊來得過于突兀,而且距離極近,實在是凶險萬分,當下清喝一聲︰龍騰九淵。身子已拔地而起,差之毫厘的避過那一樣刀,同時口中喝道︰土遁之術,你竟是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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