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一晃又兩年過去了。
水荷靜靜地坐在書店里,外面飄起了細如薄霧的小雨。
今天是周末,雖然天氣不太好,生意卻好得出奇。來光顧書店的大部分都是附近院校的學生,這會兒店里又來了三個穿著運動裝的女孩。她們十七八歲左右,充滿青春活力,一進門就帶進一片歡聲笑語。
水荷看著她們無憂無慮的樣子,笑了。她真的好羨慕她們,胸前別著中學校徽,臉上掛著無比燦爛的笑容。她們差點把書店翻了個底朝天,這才選中了一套散文集,于是團團轉地圍住水荷,嘰嘰喳喳地要她打個折。
水荷笑眯眯地看著她們,看到她們她就像到了自己在老家的小妹妹水靈。水靈在竹岩縣讀重點高中,學習成績非常好,水荷經常給她寄一些學習資料回去。水荷說最多打七折,否則她就分文不賺了。她們一合計,把身上的口袋掏了又掏,最後還是不夠兩塊錢。她們告訴她,明天是她們的實習老師離開學校的日子,她們想選一套書送他,可是……水荷被她們的可愛樣感動了,立即爽氣地說︰「好吧,拿去吧。」三個女孩眉開眼笑,說她們的運氣真好,遇到了一位如此美麗又好脾氣的老板。
書店打烊後,她騎著自行車去幼兒園接孩子。心圓已經快五歲了,在水荷租住的小區附近的「童樂」幼兒園念小班。這孩子越來越可人,白女敕得像個瓷女圭女圭,一笑兩頰還漾出兩個小酒窩。就連馮曉蘭也夸她︰「田心圓這名字取得可真好,她本來就是個「小甜心」嘛!真是名如其人啊!」
水荷每天工作了一天回到家,最喜歡的事就是听女兒說話,听女兒背幼兒園里教的兒歌。她特別聰明,水荷教她的一些簡單的漢字,她過目不忘。三強有時候也教他背一些唐詩宋詞,她也背的像模像樣。她還會說幾句簡單的英語呢。連幼兒園的老師也對她豎大拇指,叫她小天才呢!
想當初,當水荷第一次听心圓開口叫自己媽媽時,她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是啊,為了這個孩子,她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常人難以想象的煎熬啊!可她並不後悔,付出終有回報,孩子與她也有了深厚的感情,與她親得不得了。在她眼里,水荷就是她的媽媽,是她最親最愛的人。
到了幼兒園,生活老師告訴水荷,說心圓今天有些不太對勁。她似乎不像以前那樣好動,精神有點恍惚,中飯也吃得很少,才草草地吃了幾小匙粳米粥,便再也不肯吃了。下午,孩子好像也沒興趣和小伙伴們做游戲,看上去病懨懨的。水荷抱過孩子,見她那粉嘟嘟的小臉少了往日的紅暈,便懷疑孩子病了,模模她的額頭覺得並不太燙,估計不太要緊,便把她帶回了家。
房子很擁擠,光線也不好,顯得黑暗潮濕。家里的陳設十分簡單,只有床、書桌、衣櫃之類的主人留下的幾樣舊家具。唯一的電器就是一台漆掉得斑斑駁駁的舊電扇。這還是夏天時彭海東送過來的。事實上,雖然水荷離開了彭家,可他一直都在默默地關心著她們母女倆。
晚飯做的是大米飯。水荷給心圓蒸了一碟肉餅蛋羹,自己則照例是一碗干菜湯,一盤沒放什麼油的炒青菜。
可今天心圓有些反常,她無論如何都不肯好好吃飯。水荷便施盡招數,講故事說好話哄她吃,可心圓說不想吃,閉著小嘴就是不肯張開,有時她硬喂下去,她卻吐得滿地都是。水荷耐著性子繼續喂,可孩子一揮手將碗也打在地上。頓時碗摔碎了,菜汁也流得滿地都是
水荷氣得揚手假裝要打她的,孩子哇哇大哭,水荷心疼了,連忙放下手一把將她摟在了懷里。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孩子突然發起了高燒,這下可把水荷急壞了。外面下著傾盆大雨,電閃雷鳴,她根本無法騎車送孩子去醫院。她把一塊冷毛巾捂在孩子的額頭上,連忙跑到小區樓下的傳達室給水蓉打傳呼。她知道她的班次,水蓉今天不上夜班。那時候,雖然有一部分人已經有了手機,但只是小部分人有,還沒有完全流行開來。而呼機卻大行其道,水蓉愛趕時髦,買的還是漂亮的女敕黃色的呼機。
「人間煙火」舞廳,水蓉正和幾個小姐妹在喝茶聊天。自從來到濱江後,她便迷上了這兒的夜生活。她很快對跳舞著了迷,成了這兒的常客。她的身材略顯豐滿,她便每天靠跳舞來減肥。
狂野地跳完一曲後,她熱得香汗淋灕,正喘著氣啜著飲料,小包里的呼機響了。她拿出一看,是姐姐的留言︰心圓病了,請速叫出租車來我家。她沒怎麼在意,心想小孩子有個頭疼腦熱還不是常有的事,哪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的。可過了十分鐘,呼機又響了︰心圓病得很重,請速來。
她這才起身,挎上包對小姐妹說︰「真對不起,我外甥女病了,我失陪了!」一個叫曉燕的女孩子一把拉住她,說︰「別掃心了,再玩會兒嘛,舞會才剛開始呢!」
這時,一位風度翩翩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小姐,能賞臉跳個舞嗎?」水蓉遲疑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把手伸了過去,兩人隨即旋入了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