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月看著巍峨的宮門,記憶中自己進進出出無數次的地方驟然浮現在腦中。
突然,莊曉黎把敷月的身子扳過來對著自己,敷月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拉回了神思,只見莊曉黎面上盛滿了柔情,伸手把敷月發上的絹花扶正,下一刻,握住敷月的手,拉著她進了宮門。敷月心中嘆道︰這是要去搶伶人的飯碗呢!
行至大殿,兩人一進殿門,齊刷刷的目光都向他們身上射來,敷月適宜的垂了眼,還是感受到那一道道目光,有憤恨,有驚艷,有不甘,甚至——感到一陣冷意,她微微抬眼,整個大殿亮如白晝,那人的面龐卻似一團模糊的雲,一點看不出面上的神情。
兩人對著皇帝行了禮,敷月便由著莊曉黎拉著,走到西首的位置坐下。一路走著,她甚至感到有些人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一直停留在她月復部,掃來掃去,待她坐下,側過頭來狠狠的瞪了莊曉黎一眼。
莊曉黎恍若未見,給她碗里夾了一塊清淡的蓮子魚燴,接著嘴巴湊到她的耳邊,似說了一句什麼,敷月完全沒听明白,倒感覺到他的唇似乎踫到了自己的耳垂,並且,口中的熱氣全噴灑到了頸窩處,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總之,在旁人看來,他們的動作很是曖昧。敷月紅著耳根,想要側開頭,募然,余光撇到了對桌的女子。
只見她盯著自己,雖極力掩飾眼中的情緒,可還是瀉出幾絲,敷月心下一驚,那女子是在生氣!她看見敷月正在看自己,一把端起桌上的酒杯,盡數倒進喉中。
她身旁的男子跟莊曉黎有幾分相似,正跟旁邊的大臣聊的忘乎所以,仿佛根本沒注意到那女子的失態。敷月只好垂了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夾著菜往嘴里送。
突然,歌舞聲中,夾雜著自己的名字,傳入耳中。敷月很久沒有听見別人喚自己的名字,一時還反映不過來。一旁的莊曉黎推了推她,示意皇上在跟自己講話。
敷月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應了一聲。她細細的打量著皇帝,發現他跟她想象中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他眉目溫潤如玉,舉止間根本沒絲毫上位者的霸氣,相反,卻像一個私塾的教書先生般,溫文爾雅,仿佛一生都該做詩听書,舞墨弄文,與這詭譎黑暗的朝堂沒有半點關系。他雖然穿著象征著至高權位的龍袍,可敷月卻覺得那龍袍遠沒有一襲青衫適合他。
「听曉黎說,在找回公主的途中,公主和他患難生情,並且,有了我皇家的骨血,事情是這樣麼?」
听到骨血那兩字,敷月一陣抖索,莊曉黎的老爹說話怎麼如此直白!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自己怎樣開口!她心中暗自嘆道。
莊曉黎扶上敷月的腰,把她攬到自己懷中,眼中似裝著明月星辰,搶在敷月之前說道︰「正如父皇所說。」
耳邊歌舞縈繞,卻不聞皇帝的回答。半餉,皇後的聲音自悠揚歌舞中升起︰「這件事,萬不能委屈了公主,照皇上的意思,十日後,為你們舉行婚禮,這事雖是急了點,但也該為公主的清譽考慮,黎兒,你們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