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早飯後，王玲來約肖凡過十五。她在辦公室門前，踫見何校長，微笑著說︰「走，跟肖老師一塊兒去俺家過十五。」
何校長皺了一下眉頭，說︰「去辦公室，我有話跟你說。」
王玲一進辦公室，見迎面牆上掛著十來面錦旗，贊美地說︰「啊呀，你們學校好風光喲！」
何校長說︰「今年慰問軍烈屬，有聲有色。各大隊都向學校贈送了錦旗。」
王玲見錦旗上繡著金黃色的大字︰「擁軍優屬光榮」、「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等等。
錦旗熠熠生輝，把辦公室點綴得莊重而榮耀。王玲贊不絕口。之後，問何校長有啥話要說。
何校長就把肖凡生病住院的情況告訴了王玲。
王玲嚇了一跳，目光愣愣地看著何校長，問︰「還能去俺家過十五嗎？」
何校長說︰「肖老師最重要的是休息，哪兒也不能去了。」
王玲默默地點點頭︰「看看他去。」
二人就去看肖凡。
一進門，何校長就說︰「王玲來看你了。」
肖凡聞聲，想從床上起來，被何校長制止了。
肖凡欣慰地看了王玲一眼，對何校長說︰「沒事了。我正想著新學期的教學計劃呢！」
何校長嚴肅地說︰「你現在的任務是休息。別急嘛，有你干的工作。」
「這是病魔對你這個‘工作狂’的懲罰。看你還敢不休息。」王玲嗔視著肖凡，像是稱贊，又像是埋怨。
今天是正月十五。肖凡不忍心別人因為自己拖累，不能和家人團聚。就說︰「我已經好了。你們都回去吧。」
話是這麼說，但‘你們’，從內心說，是不包括王玲的。
王玲心想，你既不能去俺家過十五，我就在學校陪你過十五。她對何校長說︰「你回去吧，我離的近，吃過晚飯也不耽誤回家。」
「從我病後，你一直沒回過家，快回吧！」肖凡既感激又抱歉地說。
何校長說︰「好吧，我去安排一下。」又說︰「王玲來了，我就放心了。」
王玲見肖凡面色憔悴、身子虛弱的樣子，愛憐而低沉地說︰「柳姐要知道了，不知道怎樣心疼呢？」
肖凡嘆口氣，說︰「我要是死了，她也不知道。高燒不退的時候，我真怕再見不到她了呢。」
王玲嗔怪說︰「哪能就死了呢？好人終有好報。」又小聲說︰「把柳姐叫來吧？」
肖凡搖頭說︰「不必了，這回死不了，還能沒見面的機會嗎？」
「……。」
該是吃藥的時候了。王玲倒杯水，肖凡服了藥。
這時，王玲神采飛揚地說︰「哥，期終公社統考，我教的班得了第二名，還得了獎狀呢！」
「好啊，祝賀你啦！」肖凡為王玲教學取得的成績感到由衷地高興。
聊著聊著，王玲見床肚里有一堆髒衣服，就去打水洗起衣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