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鹿紅顏 包子降臨

作者 ︰ 旋璇弦

沒想到管事顏的辦事效率如此之高,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夏菁便被告知,自己在西市已經擁有了一幢二層小樓,到了下午,夏菁所要的器具也被送了過來!

夏菁非常興奮,也不顧天色已晚,拉上豹,用兩輛大大的牛車,分別載著那十幾個奴隸和器具,絕塵而去。

公子府的「望月台」上,坐著兩個身影,一老一少。老的鶴發童顏,少的風神俱逸,赫然便是那老狐狸公孫起與冰山男公子伊!

「一子,可定乾坤!」公孫起手執白棋,輕輕落下,笑意融融︰「公子棋風詭譎,旁人莫辯!起又要輸了!」

「然,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公子伊粘起一枚黑棋,將它放在死地,頓時棋局扭轉,眼看就處下風的白子已經對黑子形成合圍之勢!

「公子睿智,定會將此子落在此間!」說著公孫起將那枚棋子稍稍前移,只見,盤中白龍,如鋒刃入侯,縱使幾番掙扎,依舊難逃一死!

公子望著盤中棋局,哈哈大笑……夕陽下可見城外江山,多嬌如是!

夏菁帶著她的全部下屬跟全部家當,來到了位于西市的小樓里,現在已經開始散集了,周圍開始安靜下來,夏菁命令那些奴隸們將屋子收拾干淨,然後在屋外的空地上用泥石堆了一個簡易灶台,將那口笨重的青銅鍋抬上去!

看到一切準備妥當,夏菁將那些奴隸召集過來︰「自此後,我將授爾等制面新法,望你們用心學之!」

「喏!」

「善,爾等可有名」

夏菁將他們的名字記了下來,並對明日的工作進行了分工,這才滿意而去!

第二天卯正,夏菁準時來到店里,一進門便問道︰「東西可有齊備?」

「然也!」眾人齊聲道

「善!諸君請隨我來!」

于是眾人便見夏菁從豹的手中接過一罐稠稠的面糊,放在一邊,接著將那袋面粉往木盆里一傾,一邊加清水一邊使勁搓揉,接著加入那罐面糊,更加賣力地搓揉起來,直到那團面糊形成一個面團方才罷休,然後將面盆放在靠窗位置,蒙上厚厚的麻布……太陽出來了,洋洋地照在面盆上,大約兩個時辰後,夏菁揭開麻布,一股濃濃的酸甜香味撲面而來,夏菁點了點頭,把那天買來的堿融化在清水中,把水細細傾入盆中,依舊如前頭那般搓揉,頃刻間,鼻尖酸味消散,只余清甜縷縷!夏菁非常滿意,依舊蓋好麻布,走出門去,正是開市時分,于是拿出500晉幣,交給豹,讓他到市場上買自己需要的豬肉和各色香料……

看著豹走遠了,夏菁抬頭仰望蒼天,默默懺悔︰諸葛先生,非是要故意搶你專利,實在是小女子身無長物,只好仰仗您的智慧了!

一個時辰以後,豹終于回來了,夏菁命令奴隸們把豬肉剁成肉泥,然後親自調陷,不過這個時代的調味品實在單一,色拉油醬油胡椒的什麼都沒有,夏菁只好將就著用了少量的甜酒(腥增鮮)、鹽(萬能調味)蔥姜大蒜等

等餡料伴好,夏菁一邊在案板上將發好的面搓成條,分成一個個劑子,掰成面皮,一邊吩咐奴隸們將店外的土灶升起來!

等到夏菁包了大約三籠包子後,那個叫「鮮」的奴隸走了進來

「稟主公,水已沸」

「善,將此蒸籠抬上蒸鍋!」夏菁指著碼放整齊的蒸籠,命令道!蒸籠在這世界可是第一次面世啊,想到此處,夏菁不由一陣激動!

「喏!」

午正十分,西市里的人們便看到了一幕從未見過的景象︰一座毫不起眼的土灶上,大大的青銅鍋里熱氣騰騰,上面架著五個簸箕大小的竹編「圓盤」,不由揣測……

中國人都比較好奇,然後又喜歡圍觀,然而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讓人好奇,所以不大一會兒便把夏菁的店門口給圍了個嚴實,估計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眾奴隸看到這陣勢,都有些嚇傻了,豹也不由忐忑,轉過身去看夏菁臉色,只見她滿臉滿眼都是笑意,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歌曲,不由怔忪。

夏菁此時是高興啊,看今天這陣勢,肯定是開門紅啊!不賺個缽滿盆滿她就不信夏了,想著想著,夏菁看到自己面前金幣紛紛,珠玉滾滾,仿佛已經置身盈滿金玉的房中,飄飄然仿若天堂一般!不由哼起前世的流行歌曲來!

這樣過了大概一刻鐘,夏菁估模著時間到了,于是站起身來,對周圍眾人拱拱手,朗聲說道︰「此我‘菁華居’住售之物!名曰‘包子’。望諸君品之」揚揚手,繼續道︰「一夕夢游湘水,隱約斑竹華宴,臨行,湘夫人以此物為贈!」

話音剛落,周圍甕聲一片,夏菁知道,這個時代對鬼神極其崇拜,沒奈何,只好在這方面大做文章了,而且,與神女相會一直都是這個時代最熱門的傳說!果不其然啊,這句廣告詞的投放效果是立竿見影的。于是夏菁得意一笑,大聲吩咐

「鮮!開籠」

隨著一聲應諾,眾人只見籠上水汽彌漫,濃濃香味撲面而來,待霧氣散去,只見那圓盤赫然陳列著百八十個白色園球,那香味便是從這白球中傳出……

「首食包子者謂之勇士!」那聲音緩緩而出,帶著殷殷誘導︰「前十位試吃者將得到晉幣一百!」

圍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然沒有一人向前一步,雖然他們對傳說中神仙宴席里的美食相當好奇,而眼前這賣相極好的食物聞著也似乎不錯,但畢竟從未見過……而且,吃別人的不要錢也就罷了,哪有吃了還附贈銀錢的?天下哪有此等好事!除非……

夏菁看著周圍的人群,心中了然,但也不著急,因為她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百晉幣不是一個小數目。

果然,不到一樽酒的功夫,便有一個身著白色麻衣的庶民走向前來,對夏菁施禮到︰「某願一試!」夏菁點點頭,立即有人把一個錦袋交到他手中

眾人看到這個陣勢,頓時了然︰原來人家本就打算送出一千晉幣啊!再不猶豫,蜂擁而上——中國人佔小便宜的精神啊!夏菁自人堆里拉出九個看起來順眼的人後,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了局面,將晉幣分發完畢,然後用芭蕉葉包好十個包子,分別送到他們手中!

周圍眾人一瞬不轉地盯著他們,看著他們先是小心地咬了一口,繼而滿臉驚訝,繼續咬下一口後,粗魯的,已經迫不及待要將整個包子吞了,優雅的,則是閉上眼楮,嘴里輕輕咀嚼著,心急的,則一邊大贊美味一邊不停地呼氣……情景種種,無一不在告訴他們一個事實——確實美味啊!

夏菁一邊感慨著試吃活動的成功,一邊大聲對眾人道︰「包子無二價,童叟不相欺!菁華居包子正式開張,售價——晉幣三!」

沒有鞭炮,沒有鮮花,沒有剪彩,夏菁在古代的事業由此開始!

開業第一天生意格外火爆,加上夏菁的大力宣揚,包子不在一個時辰便被賣個精光,回到府中,夏菁與豹進行結算,發現開業當天營業收入竟然超過了晉幣三千,實在興奮異常!

當然,這種興奮只維持到見到公子以前,到了晚上,夏菁照例去拜見公子伊,這時公孫起也在。

「一夕夢游湘水,隱約斑竹華宴?」沒等夏菁坐穩,公子伊的話已經冷冷傳來,話里的譏諷之意,只有傻子才听不出來。

夏菁此刻便是要裝傻子,她也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離不開他的視線,不解釋便是最好的解釋,公子伊再厲害,也不可能把情報網普及到她的夢里去吧?

但夏菁顯然忘了,一個成熟的政治家,要想得到情報,並不是只有「情報」一途爾!站在政治家面前的目標就是最準確的情報來源!

公子伊得到暗報,知道了夏菁店鋪已經成功開張,店里所售竟是世間未見之物,並在整個洚城引起轟動……他對夏菁做出來的食物也非常好奇,听到她「夢里所得」的解釋後便已釋然了!但見到那張笑意都快盈出的得意笑臉,便又忍不住語出譏諷。如果是平時,她早已經狠狠地瞪自己幾眼,哪像現在這樣啊!——規規矩矩地低著頭顱,仿佛就沒有听出自己的意思一樣。

這是為什麼呢?

只有一個解釋!

她在撒謊——對整個洚城的臣民!

真是好大的膽量啊!……

夏菁完全不知道,這個時代,不敬鬼神的人將為天地所棄!

「華!安敢欺騙鬼神!?」

夏菁望著眼前盛怒的公子,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她雖然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們非茶敬畏鬼神,但沒想到公子也敬畏至此。再看旁邊的公孫起,安靜的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嘴唇抖動,顯然已是氣得不輕!

自己竟然——弄巧成拙了!

只好亡羊補牢,希望為時不晚!

「公子!」夏菁鄭重向公子行了一個稽首禮,聲音彷如珠玉落地,清脆非常︰「有人曾對華言︰酒肉穿腸過,鬼神心中坐!華深以為然!」看見公子已經收起怒容,將目光掃向自己,心下微安,繼續說道︰「所謂人在做,天在看!天下奸詐之徒,世間賢明君子,都在鬼神眼里。是以世間無人敢對鬼神不敬。然奸詐者與君子同行,可能辯之?若奸詐者心存敬畏,怕天降責罰,則天下之人皆可為君子。世間朗朗,自是盛世太平!何來兵連禍結,臣民流離失所?公子之禍,又如何而來?」看到公子與公孫起都面露了悟之色,夏菁心下雀躍,卻不敢帶出,只幽幽道︰「皆謂世間諸人恆敬鬼神,公子可知有心敬者也?有身敬者也?心敬者行正,身敬者心邪!桀,不敬鬼神乎?紂,不敬鬼神乎?華乃心敬者,唯公子思之!」

其實夏菁不善口舌之辯,但危機時刻自有急智。照公子今天的反應看來,若是公子真的認為自己不敬鬼神,估計會要發落自己!

好險啊!在這個時代,馬克思主義哲學已經行不通了,封建迷信反而大行其道!

「依華君看,心存敬畏便足矣!?」

依舊不依不饒啊,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見招拆招吧!

「形神皆敬!聖人者。華乃市井庸人,不可同日而語。華以為,我等碌碌,所行不害蒼生,口舌之欺,天必諒之!」感覺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于是便稍微加了把材草,做出委屈的模樣,繼續道︰「公子,今夕之辯,皆是華所行不當所引!」劍走偏鋒,避其鋒芒,永遠不要被敵人牽著鼻子走︰「然,事出有因,當便宜行事!公子困洚城,晉人多有刁難。唯有快速打開困局!今日華之所為,為的是讓全洚城得聞我」菁華」之名,令其心中銘記!」要形成品牌效應,才能迅速獲得市場認同,于是夏菁繼續說道︰「為的是——滿城遍布菁華!」最後這一聲,端的是聲振寰宇,氣吞山河!

「滿城遍布菁華?」公孫起與公子異口同聲道!

終于成功轉移了陣地了啊!夏菁忽的一聲,興奮地抬起頭來

「然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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