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采月所說,古月小姐是不會輕易放過府內比她長得貌美的女子。
小蒙頭頂正臥著一個隻果,戰戰兢兢地求饒。無論她說什麼,古月絲毫不動心。揮起長鞭朝小蒙身上抽去。「啪——」長鞭甩地,隻果滾落在地上,身上自然挨了一道傷口。
四爺靠在樹後,任由古月的放肆,只是無奈的搖頭,雙臂抱在胸前。「這樣的小美人,真是可惜了…」听他這樣說,我輕步走到他身後,將手臂搭在他肩上,心中卻有些隱隱作痛。這樣的胡作非為,為何沒有人能管一管。「你心疼啊?」
「那麼標致的人兒,做丫環著實可惜了…」
「那四爺就納她為妾啊?」四爺回頭欲解釋,看著我臉上的污處,著實惡心了一番。與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才清了清被我沾過的衣邊。
「听著!以後少踫四爺我…」甩袖離去,余留我一人在樹後開懷暢笑。求之不得,計謀得逞,揚起嘴角,鳳眸在陽光下更顯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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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沐浴清洗一番,欲睡卻聞屋外樹上窸窣之聲。披上外衣,長發隨意用玉簪圈起,余留水滴沾濕素衣。臨至樹下,輕聲吹哨,攤開手掌待八哥緩緩下落。月夜清涼,朦朧中竟覺得此鳥和四爺平日玩弄的八哥有些相似。爺爺的八哥是經訓練過,絕不會有誤。借著月色,捕捉到八哥的眼神,入府平安。
「去吧…」我揮了揮長袖,見八哥緩緩消失在黑夜,又整了整衣襟,故作無事。靜謐中只聞暗處轉角腳步聲愈遠,頓時心中沉落了一截。剛進府,就被人發現了麼?跟隨著腳步漸遠的方向追去,至少…要讓我知道,偷看的人是誰。
穿過長廊,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四爺,你弄疼我了…」順著嬌柔女聲走去,牆壁細致雕刻著花樣,極為奢侈。腳步聲是過了長廊才無了聲響,莫不是…四爺?我扶著門,靜靜聆听。「四爺…」女子顫微地喚著,申吟聲伴隨沉悶呼吸傳入耳中。頓時間,酥麻之意涌上,面紅耳赤。就算不經人事,我也是知道房中發生了什麼?只要房中的人不是我,其余之事便不該我過問。
起身立地,卻見不遠處五爺正異樣的注視著我。他不會認為我對這種事…有偷听牆根的癖好?清了清嗓子,緩步朝他走去。未等我解釋,五爺沉著臉。「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五爺為何沒睡?」在古府中,他總是注意著我的一言一行。會不會他正是剛才偷看的人?他是古府的主人,若是不相信我,完全可以將我驅逐出府,他是沒有理由跑的。住在府後院的,只有二爺、四爺、五爺和古月小姐。二爺右腿自小有殘疾,走路都不方便,更何況是跑?照四爺的樣子,應該繼續很久了,沒有理由是他。五爺是沒有理由這樣做的,那個人…就應該是她了!
身後屋門突地打開,我急忙拉五爺躲至牆角。屋中走出一個衣冠不整的女子,向四處張望片刻,著步朝自己房中走去。我驚得退後一步裝在五爺身上。她…竟會是她?剛才在四爺房中行事的人,竟然是她!
「你…你們不是兄妹…麼?」
「不是!」我向來喜歡五爺的坦率,只是這一語出卻讓我胸口沉悶。既然不是,他們為何要向外人稱她就是古月小姐呢?
「真…我不是有意…發現這個秘密…的。」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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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得知我每日無所事事,便讓我待在他的書房清理打掃。書架之上擺滿了竹簡,可見五爺也是個喜好閱書之人。隨意挑了一卷展開,是司馬相如所創的《子虛賦》。另一卷竟然是詩經,未想五爺有如此雅興。
竹簡下壓著一張錦帛,展開竟是一張美人圖。
身披斗篷的女子立于雪中,肌膚白女敕與雪不差一二,青絲後挽成髻,留一綹青絲垂至胸前。脖頸上有披風的絨毛遮冷。柳眉細長描在額間,眉下鳳眼由于唇角輕扯,微微上揚,圓瞳深眸,在雪中顯得純淨美好。這和我夢中與我有七分相似的女子是一樣的,我們的眉眼間更是相像至極。
這副畫藏在五爺的書房,這樣的女子大概是五爺的最愛之人。漸漸意識到,五爺之所以買我入府…大概也是由于和此女子有七分的相像吧。只是…似乎眉宇間少了些什麼?
將錦帛放置矮桌,那筆蘸了些許朱墨,朝女子眉心中點去…
「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