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的盛夏,天氣也是十分的熾熱,丁一在鎮上給人家新屋裝修,連日的高溫他都沒有停下來,直到今天鎮上通知要停電兩天,他才抽空回家來。下午烈日西斜,丁一才離開鎮上登上渡船踏上回途,回到村子已經是黃昏時分,剩下的黃昏景色鮮艷,金色的晚霞籠罩著整個海島漁村,落日的余暉透過雲彩光芒四射,讓人聯想起孔雀開屏般得奇觀;晚風遲來一陣陣涼絲絲的感覺,仿佛一下子進入另一種舒適愜意的境界,讓人心曠神怡興高采烈。
再走個一個胡同就到家了,就在胡同盡頭轉身之際,丁一舉目抬頭遠遠就看到哥哥嫂子和小佷子在大門外迎接他回來,丁一頓時覺得一陣羨慕之心涌上心頭,他們才是一個溫馨而美滿的家,想起哥哥與嫂子一次相親一錘定音,婚姻成家是那麼的順理成章。轉念之間,已經來到大門口,彼此打了個招呼,丁一便抱起小佷子,步伐輕快地走進家里。
走在自家的院子里,就听到從里面傳來「咯咯」的女郎笑聲,丁一能清晰的辨別出這是表妹沈英英的笑聲,走進客廳只見舅舅舅媽都在,爸爸媽媽都陪著他們一起說話,他們的臉上仿佛都掛著大紅的鮮花,充滿著一股喜氣洋溢的氣氛,丁一匆匆上前跟他們招呼道︰「舅舅,舅媽,英英,今天來得這麼齊啊!」
「怎麼不歡迎我們全家啊?表哥,今天我看你滿面春風,已經很久很有看到你這麼有精神,帥氣啊!」劉英英一副笑嘻嘻的樣子,接著又調皮的眨眨眼楮說︰「我們是為了你的事來的。」
「英英別說啊,我們去餐廳吃飯吧!為了等你表哥,燒好的菜都涼了,你爸爸媽媽都餓著了。」丁一媽媽搶過話頭說。
話剛說完,媽媽便拉著舅媽,舅媽又拉上舅舅,舅舅又連忙拉著英英,盤龍燈般得魚貫著走向餐廳,丁一看著略覺得有趣和好笑,似乎籠罩著某種神秘的色彩。嫂子走上前來笑著接過小佷子,也跟著走進餐廳,哥哥不知什麼時候拿來兩瓶酒提在手上,還沒到餐廳,那股美味的香氣已經撲鼻而來。
走進餐廳,進入丁一的視野的是滿滿一桌好菜,讓他覺得有點好奇和費解,疑惑的說︰「這麼好的菜啊,是不是請哪家新女婿啊?」
「就是請你這個新女婿啊!」沈英英笑著說。
「請我這個新女婿?那我是你家的女婿?」丁一故意認真的說。
「我是很喜歡你,但是你做我家的女婿法律不允許啊!」英英調皮又滑稽的說︰「其實是要你做我村子里的女婿,我是來給你做紅娘的。」
「丁一啊,我們到你家來就不能享受這一桌好菜嗎?」舅舅笑著說。
「不不!舅舅,我不是這個意思。」丁一聞言羞的滿臉通紅。
「阿弟啊,今天舅舅一家是上等貴客,你吃了飯以後就知道是為了你的事兒來的。」哥哥丁旺神秘兮兮的說。
「好啦!先坐下來吃飯,有話等一會兒邊吃邊談吧。」爸爸一邊說著,一邊招手著大家坐下來。
倒酒,滿上,干杯,嘴上說夠了夠了,可最後都盛情難卻,夾菜,勸食,添飯,嘴上說飽了飽了,可結果是肚子膨脹牙齒還在動,桌面上歡聲笑語,氣氛人情高漲、情意濃郁。
不是不覺中天色已經很晚,首先舅媽笑著站起來,隨便一抹嘴巴,充滿謝意地說︰「你們慢慢吃,我吃的太飽了,酒菜太好啊!但是即使我想吃也咽不下去了;丁一,今天你父母燒這桌菜,不是請新女婿,而是請我這個月老的。」
「什麼月老?舅媽,我听不懂。」丁一如懂又裝不懂的說。
「就是給你做媒人啊!你哥哥的媒也是我做的,很成功吧,你也該說媒定親了,相親後如果雙方願意交往,再相處一年或兩年就可以結婚,你不會說不願意吧?」舅媽很認真的說。
「願意的願意的。」爸爸和媽媽幾乎異口同聲的說。
「那對象是哪里啊?」丁一慢條斯理的說,有些不情願的樣子。
「就是我們西嶴的姑娘。」舅舅聞言急忙站起來,醉眼迷離酒氣飛揚的說,舉起右手向上一伸大拇指,稱贊道︰「好姑娘。」
「她叫什麼名字?」丁一問。
「告訴你也不知道,見了面就有分曉。」英英伸伸脖子咧咧嘴唇淘氣般的說,「她一直在外地工作,去年下半年才回來的。」
丁旺也醉醺醺的笑著說︰「阿弟啊,姻緣的大門已經敞開,你要把握時機啊。」
「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現在我一時無法決定,自從經歷上次那件事以後,我表態我的事由我自己解決。」丁一語氣生硬的說。
「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娶親吧?跟父母斗什麼氣啊,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也是一片好心,你總得考慮考慮吧。「舅媽低聲下氣的說。
丁一聞言沉默不語,酒席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嚴肅和蕭條,丁一的父母兩人彼此都欲言又止,一時間誰都沒有話語和笑聲,只有屋頂天棚上吊扇在吱咯吱咯的旋轉,還有嫂子懷里的小佷子在咿呀咿呀的學語,許久,嫂子王秋葉笑著站了起來,把小佷子交給哥哥丁旺,轉身拿了個干淨的新杯,打開一瓶沒有開封的新酒,走到丁一前面,倒上滿滿的一杯酒,語氣慎重的說︰「丁一,我也有和你一樣的戀愛經歷,那次你舅媽給我提親的時候,我也是不論如何都不同意,後來舅媽給我端來一杯濃茶放在我面前,對我卓,如果我本人沒有對不起對方,那就有必要喝下這杯濃茶去考慮考慮,就這樣我把濃茶喝了,考慮了一也就想通了。今天我也是這個意思,如果你覺得自己無愧于心,就把這杯濃茶喝了吧!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好好考慮,因為男人不能失眠。」
丁一的目光在嫂子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在他心里開始從無法置信逐漸變得有所領悟,他慢慢的站起來,誠懇的說︰「好!今天我喝了這杯酒,明天我會好好考慮的,謝謝你們的關心,」
第二天傍晚,丁一點頭答應相約鄰村。這一天時間,除了吃中飯以外,他都在床上碾轉打滾,仿佛經歷了一場發熱高溫到退燒的煎熬過程,感情的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但是畢竟傷痕很深,戀愛的記憶雖然有所消淡,但是畢竟難以徹底忘懷,成家的念頭雖然偶爾產生,但是畢竟無法馬上行動,丁一猶豫不決,躊躇不前,猶如騎虎難下,下午太陽偏西的時候,嫂子送來一封林玲的信,丁一忙不迭的打開信封,里面只有十個字︰我已懷孕你盡快戀愛吧!這是林玲的字無法否認,這是一支高濃度的退燒劑,一針就把丁一的心扎得冷靜下來,他如釋重負的滾下床來,對著嫂子說︰「好吧!」
第三天傍晚,丁一準備前往鄰村相親赴約,本來說好中午見面,後來發生變卦改為晚上相會,出發前,丁一在家里填飽肚子,但是沒有喝酒,飯後從頭到腳洗浴了一番,他覺得自己一下了輕松了許多,仿佛覺得自己充滿了信心和憧憬。
丁一單刀赴會獨自前往鄰村西嶴,這時已經夜幕已經開始,一陣陣帶著涼意的東南風,吹得讓人心底里都感到舒服和愜意,野外的螢火蟲在四周到處閃爍,像舞池周圍閃光的彩燈,明月當空,雖然白雲和黑雲交錯著飄移,但是似乎充滿著游動的活力,丁一的心里有所陶醉有所期待,也有所向往。
到西嶴村的時候,天色已經灰暗下來,表妹英英早就一斤還在那里等候多時,英英見到丁一嗤笑著說︰「美男子來啦!這是一表人才,憐愛之心讓人油然而生,吻你之心讓人情不自禁啊!」
「英英,你別取笑我啦,具體怎麼做啊?我有點緊張。」
「不用怕!有我趙子龍保駕,現在馬上就去女方家。」
「你跟那女的相處好不哈皮?要不要叫舅舅舅媽一起去?」
「已經決定好了,由我做紅娘給你牽線,女方跟我是小學同學,後來分開多年,但也偶爾有所見面,放心吧,這不是大生意簽訂單有陷阱有風險,只是見個面而已,大膽的往前走吧!」
沿著沿溪的村中心大路,往里走了很長一段路,就到了相約的目的地,三件嶄新的樓房前,是一座很有氣派的大門,英英上前按了一下大門的門鈴,叮當一聲大門被打開,來開門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盈盈稱呼說︰「叔叔,嬸嬸。」
女主人忙說︰「英英,你們來啊。請到客廳里坐吧。」
男主人也忙喊道︰「姍依,快下來,客人來了!」